北京翰海庆云堂精品云集,本次除征集到《碎金集》、王铎等重量级拍品的同时尚征集到一件非常特别的傅山隶书作品,本幅隶书孟郊《游华山云台观》,为其游华山云台观后,用孟郊五言古诗写就。“华岳独灵异,草木恒新鲜。山尽五色石,水无一色泉。仙酒不醉人,仙芝皆延年。夜闻明星馆,时韵女萝弦。敬兹不能寐,焚柏吟道篇。傅山书”。本幅绢本立轴,用笔简明,恪守中锋,有金石韵味。结字多取篆书结构,增强了隶书的古气。转折自如,字形变化丰富,笔意浓郁、自然生动,无汉隶之规整,而有汉隶之古雅。章法参差错落,字形大小变化自然,有行书的韵味。本幅通体神完气足、一气呵成,用笔精到,字形端庄,线条纤劲圆润,字形优美秀润而不失古朴,其中有众多的古文奇字,基本摆脱了明人隶书习气,靠近汉碑风神。在隶书创作领域中,傅山是明末清初承前启后的重要人物,隶书在他手中柳暗花明,清代隶书的复兴也要重重地写上傅山的大名。
傅山隶书中透出的文气,也为一般书隶者所不及。傅山隶书的成就在其篆书之上。他强调高古,强调将字写活,他在《霜红龛集》中说:“所谓篆隶八分,不但形相,全在运笔转折活泼处论之。俗字全用人力摆列,而天机自然之妙,竞以安顿失之。”明人隶书,取法非出汉碑,源头是唐隶。明代的书家,如沈度、宋璲、李东阳、文徵明、周天球、王铎等都能写隶书,但共同的缺陷是不学汉碑,格调不高。如文徵明的隶书,侧锋横涂,起笔收笔皆作尖头状,笔画线条是楷书作派,枯瘦单薄,了无古趣,章法过于排布,状如算子,毫无天机自然之趣。
傅山隶书的过人之处是能上法秦汉,以篆籀笔法作隶书。傅山习隶,在《傅山全书》卷一的《吾家三世习书》一文中有载:“至于汉隶一法,三世皆能造奥,每秘而不肯见诸人,妙在人不知此法之丑拙古朴也。吾幼习唐隶,稍变其肥扁,又似非蔡、李之类。既一宗汉法,回视昔书,真足唾弃。”《傅山全集》中曾提到《曹全碑》、《淳于长碑》(即《夏承碑》)、《郭有道碑》等。傅山的子侄及孙辈学过《张迁碑》、《梁鹄碑》、《孔宙碑》等。傅山在清初也经常出去访碑,其由唐碑转学汉碑,取法范围不囿于一碑乃至数碑,广收博取。传世的傅山临《曹全碑》墨迹,圆劲浑厚,直追汉人,相形之下,明末清初许多文人的隶书枯瘦拙陋,才是“真足唾弃”。
傅山作书道法自然,反对矫柔造作。早期亦受王铎书风影响。“写字无奇巧,只有正拙。正极奇生,归于大巧若拙已矣。不信时,但于落笔时先萌一意,我要使此为如何一势,及成字后,与意之结构全乖,亦可以知此中天倪,造作不得矣。手熟为能,迩言道破。王铎四十年前字,极力造作;四十年后无意合拍,遂能大家。”(见《霜红龛杂记·家训》)傅青主追本溯源,强调研习古代篆书和隶书看作学习书法的不二法门。强调“楷书不知篆隶之变,任写到妙境,终是俗格。”(《霜红龛集》卷三十七)“楷书不自篆隶八分来,即奴态不足观矣。”“不知篆、籀从来,而讲字学书法,皆寐也,适发明者一笑。”“不作篆隶,虽学书三万六千日,终不到是处,昧所从来也。”(陈玠《书法偶集》)
本幅傅山隶书轴“文革”没收后归首都博物馆收藏,后落实政策,发还原藏家,落实政策前被全国古代书画鉴定小组鉴定为真迹,编入《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一册,1990年山西太原建造了太原碑林公园,将傅山作品真迹摹勒上石,也有此幅作品。而当时只是根据《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第一册傅山隶书图片作为模板摹勒,后出版《傅山书法碑刻集》和《傅山书法碑刻精选集》。2006年为纪念傅山诞辰400周年,山西省社科院书法研究室主任、研究员,傅山书法研究会主任谢启源先生在山西省图书馆根据本幅勒石拓片作了以“傅山书法艺术成就及在书法史上的地位”为主题的讲座。成为了后众多文人学者编辑傅山书法集时必须引用的一幅作品。
在诗、文、书、画诸方面,傅山皆善学妙用,造诣颇深。其知识领域之广、成就之大,在清初诸儒中,无出其右者。傅山的书法被时人尊为“清初第一写家”。他书出颜真卿,并总结出“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于直率毋安排”的经验。他的画也达到了很高的艺术境界,所画山水、梅、兰、竹等,均精妙,被列人逸品之列。他的字画均渗透自己品格孤高和崇高的气节,流溢着爱国主义的气息,在中国古典书画艺术中,博得后人的高度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