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衍宁《休息片刻》
陈逸鸣《束丝带》
李晓刚《人体》
与陈逸飞浓烈华美的风格不同,陈逸鸣选择的是一条更柔美而低调的路线。被美国艺术评论家称为“情感写实主义”的陈逸鸣的作品同样是“建立于社会写实基础之上,又广泛融合西方艺术精髓”,但使他不流于世俗的是贯注其中的宁静和内敛的细腻情韵,和其蕴含得可贵的人文精神。同样选择美丽婀娜的女性作为主题,陈逸鸣的处理使一种优雅的宁静祥和的气氛渗透其中,但此宁静非王沂东的平静,它更带有怀旧和忧伤的色调,和时光流逝的惆怅;并不是在怀念那过往的繁华喧噪,而更像是对逝去的青春逝去的淡淡情感的思念。他的作品里的“美”是一种时光的凝固,仿佛画家希望通过笔触使那美丽的瞬间永不逝去历久常新。陈逸鸣的大部分作品也为赴美后所作,但他对中国文化的追求更难以舍弃。他笔下江南女子孱弱、忧郁和含蓄,整体画面漫溢着东方的神韵。如果说陈逸飞透出的力度更近于伦勃朗和德拉克洛瓦,那么陈逸鸣则让人想起维米尔的细腻沉静。《束丝带》(Lot 7)为陈逸鸣为数不多的描绘近西方题材的作品之一,整体画面给人无限的平和感,从用色和光线的处理上都尽显和谐之美,让人不忍触动。流畅的线条,明暗的分布,以及构图都强烈的表现出他对西方油画的潜心研究,但完整的东方美的渗入又如此不着痕迹,实应感叹。
陈衍宁作为另一新古典主义的代表,女性肖像也是他大部分作品的主题。陈衍宁笔下的南方女人,同样具有着恬静温婉的特性,散发着迷人的东方韵味。但不同的是,他的作品里少了陈逸鸣无可挑剔的细腻,转而追求一种略带动态的神韵的描绘,在这张少见的现代少女的描绘中《休息片刻》(Lot 6)有着明显的体现。画中的少女似乎有着跃出画面的隐隐动态,也似乎要向观者说些甚么,整体的宁静质朴里透露出一丝灵动感。构图大胆是陈的另一特点,此作品做了极好体现,人物占画面很大比例,稍稍靠左,人物身体却也略向左倾斜似乎要从画面左侧走出,使画面的重心很难把握,颠覆了观者一贯的审美习惯,却又更巧妙的给予画面动态感。
如果说东方神韵和怀旧安静气韵是以上画家的共性,略晚的李晓刚(Lot 11)则走上了一条形似神非的独特道路。静谧是李晓刚作品的主题,但这种静谧是在一个更高的带有神秘感的层次。他在对他所推崇的意大利文艺复兴早期大师的技法学习中为作品带来宗教似的光芒,对于精神性的追求笼罩在所有的题材上。旅居日本多年的李晓刚秉承文艺复兴的精神气息,一脉延成了古典蛋彩的技法。抽离的背景,虚拟的场景,在似乎涂了光的女人细腻饱满的皮肤上,映出了一种难于言说的崇高神秘感。哲学和宗教意味给裸露的女人体带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庄严。李晓刚的功底固然无懈可击,但更与众不同的是他应用的坦培拉多层透层的技法,涂抹出泄露的后现代似的光片,配以斑驳陆离的背景色,使作品带有圣洁又神秘的光芒,让裸露的酮体呈现完美的立体感,慑人心魄。
写实主义在年代的变迁中改变着,对唯美对技术功底的追求在画家手中传递着,年轻的写实画家也在用这种传统手法来记录社会和自身的情感与经历。生于70后的艺术家李海华(Lot 15)说,他追求的是一种“艺”和“术”的完美结合,摒弃那种哗众取宠的风格,回归对艺术的虔诚。他的静物,干凈的如同一幅高像素的图片,从中渗出的淡雅和平静,让人心生温暖,仿佛阳光从眼前轻轻投下的声音都可以听到。而刘忠(Lot 14)平静的超写实中更带有一股夏加尔的诡异,展示了新生代写实画家在形式上观念上的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