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24日平安夜,“在水面上散步——香港当代艺术展”在西湖当代美术馆开幕,展出何兆基、林岚、罗琛堡、谭伟平、邓凝姿、谢明庄、黄丽贞、余伟联八位香港艺术家作品。
这个展览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用心”。约一年前,策展人樊婉贞女士带着八位艺术家来到杭州,不仅考察展览场地——西湖当代美术馆,还将西湖山水风光和杭州人文地理的印象带回了香港,并将他们对西湖的情感和随之而产生的新思考诉诸于作品中。因场地限制,每位艺术家仅展出了一件作品,但这唯一的作品代表了几位艺术家的较高水平。
策展人樊婉贞说:“在水面上散步,是个诗意不过的意象,老实说,就是这八位艺术家一致的态度和性情。这八位艺术家代表着九十年代后香港艺术发展的一个重要历程:不同的求学经历,不同的艺术创作形态,还有不同对艺术,对历史,对所处社会及艺术的看法。但很巧地,他们因缘巧合在同一个工作线上互相遇到,2000~2010间,在几乎十年同步的工作路程中,这八位艺术家拼贴出香港当代的艺术版图,描绘了一条清晰香港当代艺术发展的路线,让观者透过他们的共同成长,看到最真实的香港当代艺术现状,现实香港的艺术工作状态,香港教育及香港当代发展的路程。”
展厅正中央是香港著名艺术家何兆基的金属焊接雕塑《立于水平之上》,高2.75米。在它的一旁是何兆基用这件雕塑在香港一个偏僻的水域做的一次行为的照片:将雕塑置于水中央,用小船将艺术家送达那里,在雕塑上闭目站立两到三分钟,直到人与外界达到一种平衡,与自然完全融为一体。雕塑、行为和照片构成一个完整的作品。“水”既指代香江之江、西湖之湖,也寓意着当代艺术的“江湖”处境。展览画册上刊有何兆基1995的作品《在双球上步行》,据介绍,那是他艺术生涯的转折,正是从那件作品开始,他从纯粹的雕塑突破到更丰富多元的领域,之后一直持续探求作品、身体、环境三者的关系。
黄丽贞是香港非常重要的陶瓷艺术家,她为展览带来今年的新作《梢头月》。整件作品分两部分,上方是一面薄如蝉翼的白瓷,瓷盘中央被艺术家用砂纸慢慢磨出一个小洞,背后的烛光透过这一寸空间向外照耀,仿佛皓月当空;而在白瓷盘的下方暗处,水平地放着一块更为厚实的深色瓷片,艺术家介绍,她把瓷做成了西湖的形状,两个部分加起来,仿佛一轮明月洒在静谧的西湖之上。整个作品给人的印象是内敛而富有张力的,有淡淡的文人书卷气在其中。
林岚的作品《四分之一亭》也是受西湖启发的新作,她选择了杭州的亭做为母题。林岚将香港每一年夏天废弃的雨伞回收,然后请那些从成衣厂淘汰下来现在做着清洁工作或者以拾荒为生的制衣女工,帮她把伞布加工成四分之一个亭的形状,她将户外的亭之一角搬到了室内。艺术家微笑着分享了她的创作:“当一个城市在进步的时候,总有些东西一定是要被人遗忘的,这是个过程。我最近几年在做的,就是怎么样在这个过程中,重新利用被遗弃的人和事物。”《四分之一亭》让废弃的人和事物有了新的成长和生命力。
“在水面上散步”是杭州与香港文化艺术交流重要的一笔。而艺术本身,总是那样美妙,尤如“在水面上散步”。这样的散步,是艺术家梦幻般的悠游;是漫步中八仙过海般的艺术切磋;是艺术灵魂超越时空的问答。在水面上散步,是不可能的,但艺术让它变得可能。艺术就是这样,带领观者进入另一片天地,在那里,艺术品还带领观者在水面上散步,一起完成艺术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