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尼古莱·哈特维格(ARTINFO法文站)
里尔报导——许多年来,马塞尔·杜尚奖(Prix Marcel Duchamp)都在10月的FIAC占有一席之地。四位获得提名的艺术家的作品在博览会的展厅里展出,成为最后一日的重要角色,尽管会有被淹没的可能。此后,将会仅有一位法国或是在法国创作的艺术家获奖,主观作品展将在蓬皮杜中心展出,此外也时常会获得新的国际性名声。由法国艺术国际传播协会(ADIAF)颁发的这一奖项同时也以推广者形象出现,并正通过在东京森美术馆(Mori Art Museum)举办的“法国窗户:透过杜尚奖看当代艺术”展来推广法国艺术。
今年也将首次在里尔的大都会美术馆(LaM)为提名艺术家举办群展,大都会美术馆自去年重新开放以来一直在寻求新项目。法国艺术以一种审慎而不夸大的形象在那儿出现——这与时常引发争论的英国特纳奖形成了对比。
达米安·卡巴内(Damien Cabanes)的画作与陶瓷作品尤与静谧相称,它们的孤僻气质通过这位生于1959年的艺术家的肖像创作散发出来。不同于乍看之下的粗陋、模糊甚至可笑,他的人物在近处观赏时现出一种朴实、以及精神的力量与脆弱。“我对职业模特感到反感,他们有自己的习惯,摆出的姿势总是老一套。我们感受不到他们的分量,这在此时此地却是很关键的。”卡巴内对ARTINFO如是说。这位昔日里“纯粹而难以相处”的抽象艺术家起初并不相信具象艺术,而后来为了拓展自己的创作,他开始邀请朋友、或朋友的孩子们到他那位于蒙特勒伊(Montreuil)的空间去,其中就有“提手袋的绿衣姑娘阿拉巴”,成为了大都会美术馆展出作品中那件最令人难忘的雕塑的原型。卡巴内说,阿拉巴此前从未去过任何艺术家的工作室,因此而显得有些拘谨,这也让那张陶瓷面孔充满了表现力。“与模特面对面,是一种意识面对着另一种,我想这中关系也转化进了作品中。”这位一向在沉默中创作的艺术家说。“我不会去想吃尺寸或是鼻子的大小。这种表达自动地出现,一种人性的东西被赋予材料。”
萨缪埃尔·鲁索(Samuel Rousseau)是整个展览中的幽默点。第一个展厅里我们便能看到《无题(树与影)》,投影为一颗枯萎的树重新带去生命,富有诗意的影子形成阴阳两重,马上却又接着一幅艺术家本人在大自然中小解的照片。
生于1971年鲁索为展览所带来的另两件装置也颇具趣味。《塑料城市》(Plastikcity)将城市生活场景投影于堆砌而起的一些白色空箱子上,城市居民们以塔蒂般的节奏、或是带着纽约经典喜剧范儿出入于建筑。“这便是作为一个鲜活整体的城市生活。我们可将城市比作蚁巢,一群独立个体的集合,哪怕蚁族要比我们的社会更加等级森严。蚁巢本身也是一个活着的存在,有生出一个身体的不同器官与巢房。人体也是如此。”这位刚在美国长时间停留的艺术家经历了一段“有意识的背井离乡”,完成了状若一副旋转面具的多媒体新作,关于美国式的大城市。“这几乎是些自画像,里面有占据我所有时间的东西——从对城市的观察到科幻,再到更加有趣或好笑的、刺耳或挖苦的东西。同时也包含着一种面向阐释领域的难以想象的开放性。这是一艘建筑的宇宙飞船,既关于生命也关于死亡,引人入胜却也压抑人性。”鲁索对ARTINFO解释道。
他的另一件作品《化学屋》(Chemical House)则是在录像上附上药丸包装,为团团转的数字小人物们建起一间间小牢房。在活人身上,鲁索找到了一种表达一切与虚无的本质的言语,难以解读,却令人欲罢不能。在大都会美术馆的展览中,我们感受到了萨缪埃尔·鲁索在作品选择上的成功。
纪尧姆·莱布隆(Guillaume Leblon)的选择则不那么有效果。这位生于1971年的艺术家是四位提名者中间最具观念性的,其力量来自于给予他那些通常极简的作品细致而特别的布置,譬如瓷砖砌成的一口井,或是几件工作服搭在木板条一端、潮湿着彷佛是刚刚被放在那儿一般。引入日常元素,并与展览空间的中性特质并置在一起,却也多少冲淡了他的一些小型装置作品必要的独特性。当然,在展览中对作品的选择并不会影响到莱布隆参与评奖。
生于1977年的米尔西亚·坎托(Mircea Cantor)或许是几位候选艺术家中最为人所熟知的。这位在自己作品中融合了对全球化的质疑与故乡波兰的传统的艺术家,早已颇具国际影响力:那件描绘白色荒原上鹿与狼的录像作品曾在纽约MoMA展出,更不用说曾在世界各地大美术馆展出的作品列表。2004年的Paul Ricard S.A.奖也为他带来了翌年在蓬皮杜中心举办展览的机会。这次在里尔大都会美术馆,他仍旧是个多面手。2009年创作的标志性作品《如高压在线的鸟儿》(Like Birds on high-voltage Wire)中,罗马尼亚木勺与更加“小资”的金属勺混着挂起来;录像作品《垂直尝试》(Vertical Attempt)描绘了艺术家的儿子尝试着用剪刀剪断水流;摄影《间隙》(Hiatus)里与林中树桩融为一体的雕像,让人想起一场罗马尼亚婚礼或是一颗流星。在里尔大都会美术馆,坎托在一处狭窄过道的天花板上借用蜡烛燃烧起“变化的天空”字样,与他著名的舞蹈影像《追寻幸福踪迹》(Tracking Happiness)和大型混凝土雕塑系列“七件来自未来的礼物”(Seven Future Gifts)一样,这件小作品也同样强烈地表现了坎托的精神。
(译/ 严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