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贝聿铭在苏州狮子林合照, 1974年
▽ 与贝聿铭在巴黎杜勒丽花园, 1990年
▽ 巴黎,法国国家艺术院院士授予仪式上,2002年
▽ 苏州博物馆开馆,2006年
▽ 贝聿铭在纽约亚洲协会美术馆赵无极画展上,2017年
▽ 香山饭店
▽ 赵无极为香山饭店作画的现场
我觉得他的油画和石版画十分迷人,使我同时想起克利绘画的神秘和倪瓒山水的简练,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赵无极是欧洲画坛当今最伟大的艺术家之一。
贝聿铭
1952年,在皮埃尔?勒布(PierreLoeb)画廊的第二次展览上,赵无极结识了贝聿铭(I.M. Pei)夫妇。在他们的影响下,赵无极开始对城市建筑产生兴趣,并认为“观察城市的建筑有助我构思画里的空间安排”。他开始着重思索画面的空间,尝试改变西方绘画的透视法则,而以中国传统的多点透视法入手。赵无极曾说到:“我在画中力求自由的空间关系,我的视点是像国画中那样移动的多视点。”
贝聿铭很喜欢和雕塑家以及画家合作,并将他们的作品布置在建筑的厅堂或庭院内部:亨利?摩尔和朱铭的雕塑都是”座上宾“,赵无极的绘画无疑也成为建筑空间中的绝佳配合。而赵无极在巴黎工作室的建筑外立面和贝聿铭的建筑风格也如出一辙。<贝聿铭传>的作者迈克尔·坎内尔曾这样形容贝:“一个沉浸在辉煌成就中的极有涵养的精明人物,他脸上荡漾着一千瓦功率的微笑与来自三大洲的著名客户套近乎。”吴冠中则说:“赵无极在生活上是个花花公子,但是人聪明。" 这两位华人银行家的儿子,分别以温和的笑容和优雅的身姿如鱼得水的游走在欧美上层社会之中。也许,这是他们成为惺惺相惜的终生好友之密码所在。
▽ 赵无极在巴黎的工作室 ▽ 贝聿铭设计的美国国家大气中心
回顾历史,两人以不同的形式一共合作了三次:
1979年,赵无极为贝聿铭的作品香山饭店作两幅水墨画;
1985年,赵无极为贝聿铭设计的新加坡来福士大厦作三联画;
2006年,赵无极向新建成的苏州博物馆新馆捐赠六张版画作品。
此外还有一次夭折的合作,就是在香港中国银行大厅室内的正面墙壁上,贝聿铭为赵无极预留了一块空白墙面,准备安放他的作品。可惜业主没有购买赵无极作品的预算,这项计划由此落空。
从历史的时间坐标看来,其中香山饭店的意义最大:1979年香山饭店竣工,同年中国美术馆门外第一届“星星美展”开幕,1981年冯纪忠完成了方塔园……这一系列现象都是1978年改革开放的直接结果。香山饭店的建成和西方文化的涌入形成的巨大时代背景显然对赵无极回到中国而言意义非凡:虽然作品在初入中国时遭到不解和冷遇,但随后中国美术馆和浙江美院美术馆连续为他开办了展览,并直接引发了1985年浙江美院的“赵无极培训班”。参加这一培训班的中国八大美术学院的年轻教师们后来都成为抽象绘画在中国传播的重要力量,这一事件也是赵无极对中国美术最具体而直接的影响。
2017年1月,纽约亚洲协会博物馆(Asia Society Museum)举办了题为:”无界:赵无极 “(No limits:zao wou-ki)的展览。年近百岁的贝聿铭坐着轮椅到访了现场,或许这次到访饱含了他对逝去的老友的感怀,或许会回忆起他们65年前在巴黎的相遇,亦或许,他只是向往那画面里具有中国风景意向的混沌空间。
赵无极“朋友圈”图解
(不完全版,图中数字为对应人物的出生年份)
留法同年:吴冠中,朱德群
国外同行:毕加索,贾柯梅蒂,希拉克,苏利文
圈中好友:张大千,郁风
圈外好友:徐迟,高行健,贝聿铭
师生之谊:林风眠,吴大羽,潘天寿(关系不睦)
“我们(指赵无极)是1948年在巴黎认识的,那是他第一次去巴黎。
他告诉我,他来巴黎学画,本来是想学习保罗?克利,但后来发现那太不中国,所以他尝试在西式抽象画中加入中国甲骨文等元素,过了这一阶段他开始创作那些抽象风景画。虽然自然风景的意味在他的作品中并不突出。
他1995年画的3张相联图《Triptych》却处处充满着自然的气氛,令人仿佛感受到画笔在空中回转舞动,交织着真实和虚无的自然。这些抽象画作所表达的正是中国人所指的“像外”,已经完完全全地融入中国画之中了。”
迈克尔·苏利文(Michael Sullivan)
▽ 赵无极&保罗·克利
▽ 赵无极&保罗·克利
▽ 米友仁&赵无极
▽ 赵无极&文征明
▽ 赵无极&米友仁
▽ 圣家族教堂内光影&赵无极
▽ 赵无极&2014年Smiljan Radi设计的蛇形画廊临时展厅
▽ 赵无极&Jean Nouvel设计的哥本哈根新音乐厅
▽ 赵无极的“向屈原致敬”&Jean Nouvel的巴塞罗那 Torre Agbar
▽ 赵无极&2010年Jean Nouvel设计的蛇形画廊临时展厅
崇霄MARK:
赵无极说自己就是在工作室里不停的画不停的画------在画的过程中探索和创造新的感受是一种人生最好的寄托。
“如果你想要生动,你的方法就要生、就要新,然后才能生动。”换言之,美术的变化也是技术的变化,感受的开拓是与技术和社会条件的变化相伴的。每一个时代呈现的方式就注定了新的呈现结果,而其中所包含的真情是不变的,因此也可以说是“新瓶不断地在装承旧酒”。
赵无极说:“我同时臣服于两种传统”。从整个绘画的发展看来,当画家追求突破的时候,融合中法两种传统或者将中国和现代性进行混合就成为不二选择,或者说,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赵无极自幼在南通长大,而宋代的米芾就生活在与之毗邻的镇江。2013年我登上镇江焦山山顶,望着烟波浩渺的长江,瞬间就明白了米家山水的来源------赵无极和米芾在绘画上的某种联通,似乎也早已被注定;赵无极曾与张大千笑谈,说两人一个是和尚(大千),一个是道士(无极)。然而无极(混沌)即道,是比太极更加原始更加终极的状态,从赵无极的绘画所呈现的空间体验看来,的确是名副其实------也可说是宿命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