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澳1号沉船。

从南澳1号沉船打捞上来的瓷器。 

　　“南澳1号”还没有“登陆”，汕头市、南澳县两级政府已经筹划围绕沉船开辟当地经济发展的新道路。筹建博物馆、开发观光旅游线路、开发相关经济产品，这些项目已经在运筹之中。从几年前发现沉船、打捞文物工作开始，当地经济变化已经初见端倪，最直观的就是，当地沿海商品房的价格已经从去年的最高4000余元飙升至6000余元。

　　不过，经济发展并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由于船只没有出水，还有珍贵文物沉睡在水下。这些被海水浸泡的文物是否能够完好保存，让水下考古队觉得很揪心；这些沉睡在海底的文物是否安全，让汕头边防支队云澳边防派出所全体武警官兵觉得压力很大。

　　去年独家深读记者远赴南澳县采访时，汕头边防支队云澳边防派出所朱志雄所长开玩笑说，曾经有不法分子托各种关系找到他，请求他对水下的文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他没有禁住不法分子的诱惑，早就能够成为最有钱的边防所长了。

　　自从南澳沉船被发现之后，这个位于小岛的边防派出所，工作重心大都扑向文物保护工作。在考古队工作期间，他们派专人24小时驻守在打捞船上，荷枪实弹保护船只、考古队员以及文物的安全，同时，派出所巡逻艇也会不定期在附近海域巡查，驱逐可疑船只。相比之下，在水下考古工作结束后，他们的工作更为忙碌。

　　首先要启动的就是雷达监控装置。一台新增的雷达位于派出所院内，数十名战士轮流值班监控；另一台在几年前就上岗的雷达，依然位于岸边一栋建筑中。这栋建筑距离沉船直线距离很近，如果当地不下雨，透过窗口，仅凭肉眼就能够看到远处的打捞船(考古作业期，打捞船停靠在沉船上方)。

　　沉船的位置已经被雷达锁定，其1海里范围内是重点保护区。两台异常灵敏的雷达24小时监控可疑船只，只要船只靠近海域超过1分钟，值班武警就会立即通知战友，乘坐快艇赶赴警戒海域，盘查可疑船只。这种盯梢的方式最直接，却通常让出海的武警战士无功而返。朱志雄将这比作猫捉老鼠的游戏：有些不法分子非常狡猾，他们知道边防派出所设置雷达监控，总是盼望值班武警战士打盹儿，因此经常开船到警戒海域“碰运气”，并安排人在派出所周围盯梢，一旦发现派出所武警战士登船出动，盯梢者就会立即通知船只上的人离开。一般来说，武警战士赶到警戒海域需要10来分钟，他们到场时，可疑船只多数已经离开现场；即使有些船只不走，派出所也只能劝说船上的人离开警戒区。

　　“海上执法工作的难度很大，特别是取证不容易。”朱志雄说，虽然他们一眼就可以认出“误靠近”警戒区的船只并不是渔船，船上的人也并不是渔民，可因为没有证据，他们只能劝说、驱散。在未来的1年内，他们的工作几乎就围绕着“猫捉老鼠”的游戏进行下去。

　　暗潮“助阵” 保护水下文物

　　沉船所处的区域距离打鱼作业区非常近，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海面总会有船只和捕鱼者的身影。还有不少渔民穿着潜水服、背着氧气瓶，在海底捕捉虾、蟹、贝类。那么，不法分子会不会趁机潜水靠近沉船呢？

　　其实，这也是派出所最担心的问题，不过这种问题发生的概率非常之小。朱志雄说，早些年很多交通专家、海洋专家就进行过研究，发现这片海域潮汐变化非常之快，暗潮非常之多，沉船所在区域水下能见度也只有几米，暗潮涌动时能见度迅速变小，靠人力潜水至少1海里，盗窃文物再返回母船，几乎是不可能的。

　　朱志雄说，当地的自然环境成了沉船的天然保护伞，不过他们依然不敢掉以轻心。这是因为，沉船周围散落着一些文物碎片，随着暗潮涌动，很可能漂浮到其他区域。2007年、2009年，他们在巡查中发现可疑船只上装有文物碎片，甚至发现过潜水者，但他们一口咬定是捕捉虾蟹时捡到的碎片，因此派出所只能进行说服教育，查没文物，并将可疑人员扭送至县派出所进一步处理。

　　改变“战术” 做到主动出击

　　对于文物的保护，派出所一切工作是处于“敌暗我明”的状态。虽然警戒海域没有醒目的浮标，可不法分子早已锁定沉船方位；虽然边防派出所24小时布控、巡查，可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别人眼皮下。

　　下一阶段的保护工作，朱志雄打算改变战术。像警匪电影一样，朱志雄也开始指挥警力发展线人，在派出所的经费中，适当挤出一些作为购买“情报”的奖励。新战术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效，几乎每一条渔船上都有他们的“好朋友”，这些线人打鱼时帮助派出所盯着可疑船只、可疑人员。目前，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些不法分子的信息和活动规律。

　　另外一个新战术就是，他们学会了“障眼法”，如今派出所添置了旧渔船、钓鱼艇，再接到雷达报警信息时，他们可以乘坐这些船只，代替原先的摩托艇外出，借此掩人耳目。朱志雄说，“猫捉老鼠”的游戏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只有改变玩游戏的策略，才能够捉住“老鼠”。

　　顺势开发当地旅游

　　小岛经济水涨船高

　　“南澳1号”沉船文物给当地文物保护工作带来了压力，但也给当地经济发展带来了难得的机遇。

　　去年采访之际，独家深读记者便获知当地要建设从汕头通往南澳县小岛的跨海大桥。近日，南澳县委常委柯伟煌在接受采访时说，明年竣工的南澳跨海大桥，是广东省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跨海大桥，计划投资12亿元，全长将约12公里，双向两车道，通车后将实现从南澳到汕头大陆24小时交通通行。

　　大桥竣工后，当地将结束一切生活物资靠船运的生活方式。岛上居民说，由于小岛所处区域特殊，岛上难以种植蔬菜、水果，小岛以渔业为主要生活来源之一。每逢恶劣天气，运输船只通行就会受到潮汐影响，物资运输频率就可能下降，导致物资匮乏、物价上涨，大家都坚信，跨海大桥竣工后，他们的生活质量会越来越好。

　　跨海大桥的修建，不仅仅是为了解决生活质量问题，更重要的是要给当地开发旅游打下基础。柯伟煌说，当地已经确立了以“海上丝绸之路”为主题的综合旅游规划，着手开发海岸旅游等自然景观，把当地青澳湾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开发起来，将南澳县打造成“东方夏威夷”。与此同时，还要在当地建设一个“南澳1号”的专题博物馆，把打捞上来的文物更好地保护与展示起来，开发人文旅游。不过，博物馆的位置，以及最终建设方案，还要等船只考古、打捞工作结束后才能确定。

　　小岛上有一座度假村。如今，周末、节假日到小岛旅游休闲的游客越来越多，而到小岛购置房产的投资者也随之增多。随着当地交通的改善、旅游资源的开发，当地的房价也顺势水涨船高。去年6月记者采访时了解到，当地沿海商品房的价格最高已经超过每平方米三四千元，今年好地段商品房单价已上涨到五六千元。

　　新报记者 周白石 实习生 张依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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