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 阮富春
重仅320克的一件沉香雕刻山人物杯拍到了392万元!
6月4日,继去年秋拍明代象牙雕观音像以1792万元创内地角牙雕拍卖新纪录后,向以文房珍玩拍卖享誉艺术品拍卖圈的北京古天一今春再续辉煌。
也许会有人问:在亿元满天飞的当下,不要说三五百万元,即便是千万元,也毫不稀奇,392万元有什么了不起?
还别说,它还真就有点稀奇之处!
这件山水人物杯可不是寻常的杯子,它是以名贵的沉香雕刻而成,而且是明代老沉香,雕刻者江春波更是明代极负盛名的沉香雕刻艺术家,按392万元的价格算,平均每克沉香价值1.225万元!在香文化逐渐没落、优质沉香日益稀缺的今天,这件作品实为罕见品。
据古天一沉香专家孙皖平介绍,“沉香是沉香树在特殊条件下所产生的新物质,是珍贵的自然资源,具有不可再生性,产量稀少。”沉香树在遭受意外伤害后,伤口感染了一种特殊真菌,长期在同一位置产生病变,最后形成香结,即沉香。在沉香树上结香成熟的称为生香;生香遗落地表掩埋于土层,从生香到掩埋于土壤这一变化过程的沉香称为倒架香。埋藏于土壤后,经过千百年地下熟化的沉香称为熟香。一块沉香的形成,大体会经历“生香——倒架香——熟香”的变化过程。沉香多依产地、种类、颜色等区分种类。
沉香是名贵的香料和中药材,向为皇室和达官显贵享用,平民百姓无缘。史料记载,宋代即流传“一两沉香一两金”之说,徽宗、钦宗时期的宰相蔡攸(1077~1126)在《丛谈》中记有“万安黎母山东的沉香,冠绝天下,一片万钱”。蔡攸为蔡京长子,就其身份和地位看,所言沉香之少、价格之贵当有可信之处。
明代中晚期收藏文玩之风大兴,沉香因需求者众,价格变为“一寸沉香一寸金”。有行家指出,有清一代,品香更盛前朝,沉香价格更昂贵,除宫廷和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外,鲜有平民百姓消费上等沉香。即便是清宫,每次品香使用沉香的数量也要记录得清清楚楚。当然,这种说法是否属实,尚待进一步研究,但至少说明,在中国历史上沉香一直不便宜。
因材质特性,沉香雕刻艺术属较难掌握的工艺技术。相比竹木牙角雕,工艺难度更大,也造就了大多沉香艺术品依形雕刻而成。而且存世作品中,古代沉香雕刻艺术品较少,大体量、雕刻精细者罕见。今春古天一拍出的这件江春波雕山水人物沉香杯高10.5厘米,重320克,已属稀见。清宫旧藏品中有类似品——高14厘米的明晚期沉香木雕山水图笔筒,刻款“癸丑仲冬月江春波制”,这两件作品形体相近,雕刻、款识风格吻合,应该都出自江春波之手。孙皖平认为,拍卖的这件沉香杯以土沉香雕成,“土沉香是沉香木入土后,经过千万年后趋于结晶化而形成的,具有很好的硬度和密度”,“这件作品由于是高结香度、结晶度的土沉香,所以给雕刻家带来了无限细致雕刻的可能性”,这也是这件杯雕刻精到的原因。“从杯周身雕刻的椒叶点树木的细致度来看,层次丰富,细腻丰满。这种雕刻细度在沉香雕中是不可想象的,即便是紫檀木都很难达到如此精细程度。这件沉香杯的出现,不能不说是沉香雕刻中的奇迹。”
江春波活跃于明代中后期苏州地区,又名江福生,据黄昂《酌泉录》载,他擅以藤廮古木、湘竹,“制为砚山、笔架、盘盂、臂阁、尘尾、如意、禅倚、短榻、坐团之类,摩弄光泽,皎洁照人。富贵家莫不持重货以求之。”内地历年上拍过刻有其名款的沉香知足常乐纹笔添、沉香木山水图笔筒、沉香杯、溪山行旅图犀角山子、沉香木雕山水人物笔筒、黄花梨茶花笔筒、沉香笔筒、黄杨木拂尘、“历井扪参”端砚,款识多为“江春波制”“江”“春波”“福生制”等,但可信品不多,精品价格多在数十万元,价超百万元者鲜见,惟古天一今春成交品与清宫旧藏品风格接近。
行家指出,19世纪末至20世纪上半叶,中国社会动荡,品香文化式微,而日本等亚洲国家和地区则传承了中国古代的品香文化。在中国崛起的背景下,香文化有重振迹象,且与日本等东南亚国家和地区的香文化盛行密切相关。现今北京、上海、天津、广州、海南等地区经营、收藏、品评沉香慢慢流行。遗憾的是,香文化的一度中断产生了文化断层,香文化的复兴非短时所能见效,也导致赝品横行,更出现将香文化神秘化的现象。
古天一拍卖公司依托强势的专业队伍,长期注重沉香文化的传播,2009年在天津建立沉香艺术博物馆,收藏展示沉香、历代香具等600余件,在业界享有盛誉。该公司自2006年即推介沉香艺术品拍卖。六年来,尽管仅上拍沉香艺术品20余件,但每次推出均高价成交,无一流拍,已成为内地拍卖沉香艺术品的重镇,聚集了一批层次较高的收藏爱好者。历年拍品中,时代较早者有14世纪的棋楠香雕花卉坠,亦不乏明代精品,较多见的是清代和现代雕刻品。2006年春拍首次推出现代竹木牙角雕刻大师郑尧锦的沉香刘海戏蟾园雕摆件时,估价3.5万至4.5万元,拍至26.95万元。2010年春拍再推3件郑尧锦沉香作品亦悉数成交,重37.5克的棋楠香雕踏雪寻梅山子拍至134.4万元,重37.1克的棋楠香雕松下罗汉山子拍至145.6万元,重10克的越南棋肉香雕灵芝以22.4万元成交。
今年春拍,古天一文玩集珍专场上拍3件明清沉香雕刻和1件郑尧锦作品,除上述江春波作品外,重82克的明末清初沉香雕山水纹山子以53.76万元成交,以结香度极高的沉香木原材制作;重56克的清代沉香雕松鼠葡萄纹盘拍到42.56万元,以越南红土沉香制作;重29克的郑尧锦雕沉香雕刘海戏蟾以50.4万元拍出,以越南芽庄红土沉香雕成。
沉香极小的产量也是引起人们追捧的原因。有业界统计资料表明,2007年产量不足20至25公斤,2008年产量不足10公斤,“现在保守估计年产量应该就几公斤”。大量投资资金的进入,推动沉香的价格一日一变。目前,普通沉香基础价每克在3000千元左右,高级别沉香每克5000至6000元,2007年在越南一场拍卖中,一块白棋楠创下了每克10200美元的天价。
值注意的是,一级市场上假香、劣质香以次充好现象严重,不具备一定的辨香知识的收藏者,最好还是请行家里手把关购买,买贵永远比买假强。虽说评鉴沉香主要从看香味、质地、形态和色泽等方面进行,但对于没有经验的收藏者来说,绝非易事。二级拍卖市场上,尽管各家拍卖公司都有“沉香”“沉香木”艺术品上拍,但是对拍品的名称概念界定模糊,除非是经验丰富的行家,要辨别何为沉香木,何为沉香,以及什么样的才称得上沉香艺术品,也不容易,建议选择信誉良好的专业拍卖公司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