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宗慰 驼牧 64×82.5cm 布面油画 成交价：128.8万元 中国嘉德 供图

庞熏琹 苗女 58×42.5cm 纸本水彩 成交价：33.6万元 中国嘉德 供图

　　文/本刊记者 黄辉

　　100年前，辛亥革命掀开了中国历史的新篇章，中国的社会、文化、政治、思想等领域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同样，辛亥革命也成为中国美术史发展的一个重要的节点。在此后的半个多世纪，中国美术同其他学科一样，经历了古代与近代流派，传统与外来思潮的冲击，形成了具有强烈时代风格的文化语言。

　　不可忽视的民国中小名家书画

　　民国时期的书画艺术堪称百家争鸣，在受到西洋美术冲击下，当时的书画家不断创新，为中国画的发展开拓了新的局面，形成了传统派、中西融合派、改良派和现代派等流派，出现了许多承前启后的绘画大家，为中国画的发展做出了贡献。如徐悲鸿以写实画法改良中国画；林风眠中西结合，兼容并包；李苦禅深入传统，开创新风；黄宾虹厚积薄发……正因为如此，他们的作品深受市场追捧。张大千、齐白石、徐悲鸿、李可染、溥儒的作品在近年来的拍卖场上都不断创造新的拍卖纪录。

　　在民国时期书画大家作品日渐稀少的拍卖场上，中小名头的书画家及他们的作品也成为市场关注的对象。早在民国初期，就涌现了一批市场表现不俗的画家，比如：北方的金城、萧谦中、陈少梅、姚华等人，南方的陆恢、黄山寿、吴石仙等人，还有盛极于“海派”的“三吴一冯”，即冯超然、吴湖帆、吴子深、吴待秋。时过境迁，这些当年红极一时的画家，很多人在市场上已经沉寂。

　　北京匡时拍卖董事长董国强表示，对于民国时期的书画家要区别对待，民国时期的中国画坛还处于一个相对保守、摸索的时期，很多人学“四王”的东西，多临摹，基础非常扎实，功力深厚，唯一的问题是很多人作品中的创新因素不够，题材和面目比较单一，导致作品的市场生命力不强。一些人和画作在当时的市场表现很好，名气很大，但今天人们的审美情趣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些画家和作品的情趣甚至视觉冲击力很难被当今的画家接受，只能被历史和时间淘汰。

　　但很多人还是会被市场重视，比如：北京的画坛领袖金城、陈少梅这些画家，吴湖帆作品的价位也很高，还有很大的市场潜力。相比之下，民国书画家作品总体价格不如解放后活跃的画家，主要因为大家对这些人相对比较陌生，而中国艺术品收藏尚处于初级阶段，很少有人深入挖掘，需要一段认知、熟悉的时间。近两年，随着近现代书画作品价位的整体飙升，民国时期中小名头书画家作品后市值得藏家关注。那些功力深厚、学养渊博者的画作，有望成为市场热点。

　　客观看待老油画价值

　　油画在整个民国艺术史中占有特别重要的地位，民国时期是中国油画变革的重要时期，对此后中国艺术、中国画的影响都非常大。以徐悲鸿等人为首的海外归来派，将国外传统的写实技法和油画形式引入中国，主动以这种域外艺术形式表现社会现实。这一时期的油画作品虽然在艺术形式和表现技法方面都还存在诸多不够完善之处，但对于中国油画艺术的发展具有开创性的功劳。

　　翰海拍卖油画部主管柴宁认为，从市场角度来说，“民国时期的油画价值被严重低估”。他认为，这一时期的油画作品被低估的主要原因在于：一，油画的藏家群体比国画少；二，油画的鉴定力不如国画，鉴别真伪问题比国画更复杂；三，很多早期油画家的作品存世量不多，上拍的作品更少，藏家和买家对他们的认知度不高。

　　目前，老油画的整体价格不高，但具有其特有的文献价值和历史价值，其中不乏艺术水平也很高的作品，它们是目前民国时期艺术品收藏与投资的价值洼地。柴宁介绍，首先，民国时期油画的重要性并不逊于20世纪同时期的国画，但今天的市场已经严重不平衡，这一时期的国画价格非常高，而油画价格反而显得比较低。其次，就其稀缺性来说，油画远胜于国画，民国时期的油画存世量非常少，数量比国画少得多，同一个画家，他们存世的国画数量至少是油画的10倍，甚至比例更大。再者，很多画家在世的时候，对油画的重视也大于国画。油画制作过程比较复杂，所需时间更多，很少有应酬之作，或者是为了商业目的制作的作品。

　　民国时期的油画家是中国油画的先行者、奠基者，关良、卫天霖、刘海粟，他们这些人在艺术史上的地位与徐悲鸿、林风眠不相上下，都是属于开宗立派级别的大师，但是油画家数量不多，他们作品的价格也不高。还有一些早期的油画家几乎被人遗忘，比如沙耆、李铁夫、朱士杰、周碧初等人，虽然在技法上，后人已超越，但从整体的艺术修养、对待艺术的态度，贯注在作品中的思想，和时代的关系来说，他们作品的先行意义和艺术价值是应当得到艺术史和艺术品市场肯定的。

　　柴宁建议：若要收藏民国时期的老油画，首先要分辨作品的真伪；还可查究作品是否有早期出版著录；考究作品的来源，比如作品为画家家属提供，还是后辈画家互相赠送或者早期经营画廊经手。老油画整体价格不高，但就文献价值和历史价值来说，“只要真伪可靠，本身已经具备长期收藏的价值”。

　　杂项偏门值得关注

　　南京经典拍卖董事长葛亚平竭力推荐民国时期的木刻艺术，他认为这一时期的木刻艺术是20世纪初的“当代艺术”，是目前市场上“最大的遗漏”。“这些作品反映了当时的现实生活，表现得最先锋，也创造了当时绝无仅有的艺术形式。”它们是那个时期社会生活和艺术创作的重要表现。

　　相对明清时代的旧版画，民国版画是全新的，超越传统的，与20世纪二三十年代欧美及苏联的表现主义相比，民国版画除了技术略显粗糙，在创作的动机、状态、作品达到的效果等多方面，一点也不逊于欧洲同期的同类作品。鲁迅对那时期的版画推崇备至，因为它们将那个时期的现实生活、生命的原始状态都表现出来了，体现了在西方影响下中国艺术呈现的状态，表现出了那个时代的先锋精神，可以说是那时候成就最高的艺术。除了作品本身的艺术价值之外，这些作品生动地展现了当时的社会风貌和现实状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献价值。

　　在当今的市场上，木刻版画的价格远远被低估，未被市场认识到。因为价格相对便宜，这些作品基本还在画家手上，市场上流通的很少。对此，葛亚平表示，木刻版画是民国时期“最具时代精神，最有价值，最值得收藏的部分”。

　　寒舍艺术中心董事长王定乾非常认同举办辛亥革命百年纪念特卖活动。但他认为，从艺术市场本身看，我们还是要考虑艺术作品本身的性价比，若要收藏这些作品，关键是看个人的需求和目的。“历史性的东西和艺术性的东西，价值与价格不能同日而语，必须要客观看待”。“民国时期艺术品的学术、历史价值大于艺术价值，应该占有一个合理的价位”，但他也告诫广大藏家和买家，“不值得一味地追捧太高”。

　　正如中国收藏家协会会长闫振堂对藏家及投资者的建议，“要强调理性收藏”，明确收藏或投资的艺术品门类，不宜过于庞杂，要有自己的偏爱。董国强非常赞同王世襄的收藏理念——“人弃我取”，收藏那些别人忽略、不重视的作品，不去盲目追求市场热点。以“人弃我取”的收藏观，具有市场前瞻性，收藏那些真正值得收藏的民国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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