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扭转最近在竞争中渐渐处于劣势的局面，小杨将以前暂存的几吨通货分期分批拖到地摊上，仍然以10元一块的低价推出。此招果然见效，近段时间慢慢流失的客户一下子又回归了，花花绿绿的票子也很快塞满了他的钱包。 

　　两年前小杨开始做“通货”之后，生意确实好了不少，甚至可以说，他的“金融危机”就是靠这一块块、一堆堆不起眼的石头才得以悄然熬过的。但他的“套路”很快为其他玉商所熟知并且模仿，好几个摊主跑到南阳等地拉回一包包的原石通货叫卖，生意与小杨并无二致。由于他们上的是真正的“新货”，而小杨的那几吨东西早已不知被淘过多少遍了，买家已难挑出较具价值的东西来，转投别家的“乱石岗”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而小杨对客户的流失似乎并不太着急，反正已在楼上开了档，有了固定的收入来源，地摊生意已经由“主业”转为“副业”了。后来干脆撤了摊，专心经营店铺里的生意，那些尚未卖出去的堆货也就在他新租的房间角落里“潜伏”下来，等待时机。 

　　近半年来和田玉价格大涨，小杨在兴奋之余也颇感无奈：短时间内赚的钱虽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但存货卖一件少一件，再去进货时却发现，自己卖出去的东西即使加价也不一定能买回来，倘若以目前的市价进货，以前看似高价卖出去的东西甚至可能变成负利润了。而作为玉商又不可能不卖玉，只好高举高打，进货价高出货价更高，以赚取适当的利润。只是如此一来，无意参与市场炒作的小杨等玉商们也身不由己地加入了抬价的行列。 

　　小杨眼看着店里的东西越来越少，心里也越来越急。但急也没用，如今好一些的玉石即使手捧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得到了。小杨转而进了一些以前人们根本看不上眼的染色料甚至卡瓦石放在店里，但靠这些东西很难维持店面的正常运转不说，也难免会拖低店铺的档次，使一些中高档客户“走失”。而与此同时，眼看着别的商家摊子上的通货越来越少、档次越来越低，并且由于玉价的快速上涨而面临供货断档，他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一大堆存货，知道机会又再次降临了以前存下的那些东西，当时看来已经毫不起眼挑无可挑，而现在，整个古玩城的“堆货”恐怕又无一能够和自己比肩了。 

　　小杨开始逐一告知自己以前“收藏”的玉友，称下一个周末会有新货上市，恭候大驾光临。玉友们一传二，二传十，周六这天一大早，小杨还没有出摊，他预定的摊位前就已经焦躁地游荡着好几位嗜玉如命的老中青玩家了。待得小杨拉货的推车出现，大家一拥而上，帮他推车、卸车，而一旦一包包的玉石倒到摊上，便谁也顾不得谁了，只顾目光贪婪手脚并用地在“石山”上“跋涉”，恨不得将所有有价值的东西据为己有。 

　　逐渐地，以前经常在他的石头堆上淘货的老顾客发现了问题：这堆东西中，相当部分都比较“面熟”，也就是说，这堆石头中不少是他们以前曾经挑剩下的，现在卖家不过重新摆出来罢了。但问题是，现在稍好一些的玉石越来越难觅踪迹，即使有，价格也上了好几个台阶，以前入不得法眼的东西，现在看起来居然也比较顺眼了。这不，每个在石头堆上挑选一通的玉友最后都各自拎走一大包，并为此支付了比之前还稍高一些的代价。 

　　看着火爆的生意，自己“玉石发酵”的“阴谋”得逞的成功感，使小杨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消失了的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但与此同时，他也不得不为未来的生意担忧：玉价还在涨，而自己的几吨通货也是卖一块少一块，并且越到后来质地越差，终有卖不动的时候。到那时，又该到哪里去进新货呢？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到这批货卖不动时，仍旧打包收藏起来，让它们躺在角落里继续“发酵”，等待和田玉的新一轮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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