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 土陶瓶“五星牌”茅台

1958年五星牌贵州茅台酒

百达翡丽

清乾隆 御制铜鎏金珐琅嵌宝石、白料石西洋式座钟

唐 蕉叶琴

　　本刊驻京记者  周文昭

　　毫无疑问，2010年秋拍进入了奢侈品时间。名酒、名表、名琴、名炉等系列拍品，以一种挑动生活格调的姿态华丽登场，其中，国酒茅台的价格狂飙，从拍场扩展到了遍布全国流通渠道的每一瓶销售，成为公众热议的社会性话题。一场“酒疯”所引发的究竟是怎样一种潮流呢？

　　“四大需要”点燃茅台酒

　　2011年1月16日，北京翰海举办的“传世国酿——茅台酒拍卖夜场”气氛热烈。出现在现场的举牌者多为中年男性，他们追逐着登场亮相的每一瓶茅台酒。本场拍卖成交率100%，且成交价远远高于估价，其中一瓶1956年的车轮牌贵州茅台酒以160万元落槌，加上佣金，成交价高达179.2万元。

　　近两年来，茅台酒的拍卖究竟是怎样一种情况呢？让我们先看一看拍场上的明星拍品——20世纪50年代末的几瓶茅台酒。

　　从几次拍卖可以看到，在2009年6月，北京荣宝拍出的1959年茅台酒的价格还是28.56万元，9个月之后这一价格仍然没有变化。直至2010年3月，荣宝28万元的成交价，其市场意义似乎仅仅是“维稳”。然而，在此3个月后，茅台酒拍卖价开始井喷，北京歌德一把将1959年茅台推至百万元价位——103.04万元，此时的北京长风尚未进入状态，仅以44.8万元成交，一场市场风暴蠢蠢欲动。

　　2010年岁末以后，茅台酒在拍场上的气氛爆棚，成功构筑起百万元交易的平台。保利、嘉德、杭州西泠、翰海等拍卖公司所拍茅台酒均以100%的成交率收场。

　　对此，杭州西泠酒类拍卖负责人冯冲、保利酒部拍卖负责人马哲非以及嘉德相关负责人基本保持了统一的口径。他们认为，茅台酒价格一直以来被严重低估，通过本轮拍卖之后，茅台酒价格有望再上新台阶。总结拍卖公司提出的理由大体如下：

　　第一，社会上存在的余钱、热钱，为投资收藏茅台酒确立了资金条件；第二，20世纪50年代茅台酒数量稀少，能够流传下来具有偶然性，确立了“物以稀为贵”的价值条件；第三，上拍茅台保存极好，品相上佳，存酒量在9两左右，仍然具有饮用价值，使得茅台酒足以和其他艺术品收藏相媲美，而随着市场启动，很快形成了供不应求的局面，价格水涨船高。

　　中国酒类流通协会副秘书长钱宪顺则认为，对于茅台酒价格的飙涨要有多角度的冷静分析，其间因素大体可以概括为“四大需要”：

　　第一，社会发展的需要，即社会发展带来饮食水平提升，喝出品位的需要彰显出来。

　　第二，送礼的需要。茅台酒因其自身历史以及与政治千丝万缕的联系，被国家领导人定位为“国酒”。“国”字当头，其地位不是其他白酒所能企及的。如果有人将拍卖证书附在茅台酒上送礼，不仅档次规格高，而且令人觉得这礼品够分量。

　　第三，收藏的需要。作为以收藏为精神寄托的人，他有系统收藏的需要——当茅台与藏家收藏系统相一致时，就会产生收藏的需要。

　　第四，商家价格运营的需要。茅台酒价格上涨，其中包含“行为炒作”。这种行为炒作有以个人为主的，也有以集体名义进行暗箱操作的。有时候，个人在集体中起着领头羊的作用，影响着集体走向，由他来炒作，一掷百万金，市场看起来自然火爆。

　　钱先生认为，此前的荣宝拍卖，茅台酒应来自于民间收藏爱好者。而对于此后的若干茅台酒拍卖，钱先生不愿置评。

　　这个茅台不简单 

　　据保利、翰海、嘉德、杭州西泠印社等拍卖机构分析，虽然高价产生于20世纪50年代的茅台酒，但各拍卖公司的拍品主要集中在80年代。80年代之前的老白酒可以作为收藏品，但作为拍卖公司，其拍卖所指向的则是消费。

　　按照拍卖价格，80年代的茅台酒成交在5万元左右，买家都是成箱购买，一箱六瓶至二十瓶不等。那么，5万元一瓶的茅台酒是个什么概念呢？

　　按照北京2010年年终薪酬盘点报告，大学毕业生的平均起薪工资为2694元，年薪为32328元，一瓶5万元的茅台酒，是其工作1.55年的全部收入之和。作为一般消费品，目前市场上53°飞天茅台酒在北京超市的价格为1860元，一个本科生的月工资买不到两瓶酒。

　　我们把以上数据和1954年做个对比，当时茅台酒每瓶4元，普通工薪阶层的月工资约为40元，可以购买10瓶茅台酒。作家刘绍棠曾留下这样一段记录：“那时的物价便宜，一斤羊肉4角多，一斤猪肉6角。我买了一所房子，住房5间，厨房1间，厕所1间，库房1间，柴一堆，并有5棵枣树和5棵槐树，只花了2000元，加上私下增价500元，也只花了2500元。”也就是说，当时的茅台酒是羊肉价格的10倍，猪肉价格的6.7倍。今天，以羊肉价格18元/斤，猪肉价格13元/斤计算，茅台酒是羊肉价格的100倍，猪肉价格的138倍。50年时间，茅台酒与其他日常消费品拉开了100多倍的距离，俨然成了奢侈品的模样。

　　钱宪顺表示，奢侈品大体是80%的人消费不起，20%的人消费得起的物品。像20世纪80年代5万元左右一瓶的茅台，大多数人已经消费不起，跨入了奢侈品行列，而新茅台的2000元以内的价格，还在普通人的消费范围内，算不上奢侈品。

　　从收藏的角度来看，目前普遍认为，茅台酒具有收藏价值的品种是20世纪70年代之前的老白酒，而不同的规格、包装、商标，完整性等因素，对于收藏而言都非常重要。保利白酒部拍场负责人马哲非先生建议：60年代到70年代的茅台酒品相较好，酒量在9两以上的酒可以收藏，整个80年代的酒整箱购买，才有收藏价值。不过，摆在大家面前的首要问题，好像还不是茅台酒有没有收藏价值，而是当社会上游资转向茅台收藏，将茅台酒价格推高之后，藏家应该沉静观望，还是寻机介入？

　　对此，钱宪顺认为，应该首先提示藏家谨慎介入，茅台酒里面的水很深。他分析认为：

　　第一，收藏的年度酒不好识别。国家目前没有出台茅台酒鉴定年份的标准，它不像树木一年长一圈，年轮清晰可见，它的鉴定非常复杂，即使专业人士也不能很确定。比如，虽然封坛的时间是确定的，酒瓶中的酒却未必就是坛中的酒，有可能是勾兑的年度酒——100斤里面可能只有1斤年度酒，粮食成分极少，极易挥发。目前大家都是跟着感觉走，你认为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民间私下交易很容易出现问题，即使是拍场，也避免不了这种情况。如果藏品是出自厂家，也需要在国家质检部门的监督下，打开酒窖，确认封坛时间，然后出瓶，经过质监部门的签字认可，出具收藏证书，方可得到确认，但是，普通收藏者显然还没有这个影响力。

　　第二，普通藏家保管白酒条件不够。白酒保存需要恒温的、地下的酒窖，而普通收藏者达不到这个条件。老白酒因为其密封设计的缺陷，不可能杜绝挥发。年度酒已经存放了很长时间，密封得再好，也会跑酒。所以说，收藏白酒不可盲目跟风。

　　第三，茅台酒的收藏前景如何不好判定。既然是谈前景，就要谈价格，而价格是由市场来决定的。虽然短时间内茅台酒的价格依然会火爆，但是普洱茶不是也曾风光一时吗？仅靠市场运作，那么，其结果往往会是“各领风骚三两年”，对此藏家需保持警惕。

　　“时间就是金钱”，2010年的秋拍场上，百达翡丽、江诗丹顿、朗格、劳力士、卡地亚等世界顶级名表呈现良好的成交记录。首先进行的香港苏富比名贵腕表拍卖会总成交额高达5570万港元，刷新历年常设名贵腕表拍卖总成交额纪录，而香港佳士得的“精致名表”拍卖，总成交额高达人民币6.001亿元(不包括买家佣金)，成就全球拍卖行有史以来钟表拍卖年度最高成交额纪录。

　　2010年12月6日，北京保利首推的“天工开物真艺载时——名贵腕表及古董钟表”专场，241件拍品总成交额4283.77万元。中国嘉德也征集名表110余件，总成交价1871.2万元。“没有人能拥有百达翡丽，只是为下一代保管”，这样的广告语在向收藏者暗示着什么。据统计，百达翡丽稳居2010秋拍场名表拍品前10名，其他品牌紧随其后。“综观买家成员，50%以上为中国人，看来国内钟表市场的买家群体已经逐渐形成，他们对手表的认知度逐渐成熟。”保利钟表部负责人王婷女士如是说。

　　与腕表相映衬的是，各种形制的古董座钟价格也扶摇直上，让人们看到了收藏古董钟表的潜力。古董钟表年代久远，造型经典，产量和存量较少，存在升值空间。不过，相对于古董钟表的鉴别困难，投资收藏现代腕表相对容易些。现代高档腕表，尤其是纯手工制作的限量版，市场上存量极少，做工精良，功能复杂，具有升值潜力。嘉德钟表部经理黄铭辉给藏家的提醒是：“一定要‘原配的’机械配件，同时，只有品相完好、数量有限和历史悠久的名表才有收藏价值。近年来随着国内藏家认知度的提高，名表珍藏渐渐崛起，相信未来春拍会有更强大的后劲儿。”

　　2010年秋拍中，一度认为古琴价格不会冲破千万元的预言在北京保利的拍场上遭遇破灭，宋徽宗御制清乾隆御铭“松石间意”琴拍到了1.3664亿元。北京匡时继2009年秋季与2010年春季推出“太古遗音——吴景略藏古琴”与“七弦遗韵——宋元明古琴”两个专拍之后，2010年秋拍，又推出“勰一斋长物——胡若思藏古琴”专场，10床传世古琴最终成交额为2856万元，无一流拍。而翰海秋拍中一张清代古琴也拍得336万元的善价。

　　格调高雅的古琴看起来不乏知音，令一直期望拍卖行拍出文化品味的藏界发出了叫好之声，不过，匡时古琴拍卖负责人王古歆却建议藏家对于古琴收藏还是谨慎为佳。王古歆指出，唐宋古琴存世较少，明清古琴为收藏主流，但在收藏圈内认知度较低，收藏的圈子很小，而且收藏古琴的门槛很高：比如要懂得古琴，会识断纹、形制、铭刻；还要会辨音、弹奏；而且古琴对保存环境要求很高，要空气湿度适宜，否则会引起琴木的腐朽；琴弦的保存也很重要，如果长期不用，琴的面板会绷断；为保证琴的音韵，还要定期弹奏。古琴收藏绝非用来装饰，不是束之高阁那么简单。 

　　在2010年匡时秋拍中，“锦灰吉金——王世襄藏铜炉专场”中，有3件铜炉拍价超过千万元，业绩不俗，令喜欢铜炉的收藏者欣喜不已。近两年文房类拍品水涨船高，明清时代的铜炉开始显示其不菲价值。年代古远、造型好、材质好的铜炉向来为收藏者所关注，但是对于拍场来说，来自名家收藏的铜炉身价不菲，普通爱好者收藏的铜炉，很难与之相提并论。总体看，2007年后，铜炉价格渐渐升温，但铜炉本属于拍场小项，总体关注人群有限，因此预计未来春拍小火一下是有可能的，较大幅度的整体价格提升还有待更有力的价格示范。

　　西泠印社陆镜清认为，由于文物艺术品所涉门类很多，散落于各个角落的一些东西，像家具、日常用品等都在慢慢显现出奢侈品的特征。比如说，一把茶壶会值个几十万元，因为这样的日用品已经成为艺术品，再如米开朗基罗、罗丹等的作品，本来是建筑的一部分，但今天这些雕像，也成了举世公认的艺术品。随着奢侈品消费在内地的出现与扩大，新资金与新买家在文物艺术品各领域当中会不断发掘新题材与新价值。

　　对于茅台酒在未来春拍的表现，各拍卖公司大体认为，老白酒刚刚进入拍场，价格正在一路上升，可能在一段时间内价格仍有波动，但长远投资属性值得看好。而钱宪顺先生则认为，茅台酒在短时间内仍然要火，一方面是基于其不可动摇的国酒地位，另一方面厂家每年1万多吨的产量满足不了市场需求，并且还是喝者身份文化的一种标示，价格一时不会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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