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开幕的“中国意象·都市旗帜”西安曲江国际当代艺术季上，来自深圳雕塑院的雕塑家戴耘的作品《砖系列——车》成为焦点。这辆重达6吨、用数千块青砖雕砌而成的“大奔”让观者称奇不已。更有业内人士评估，这辆“砖车”价值可达70万元左右，与真车相去不远。这究竟是一件有着深刻内涵的当代艺术力作，还是艺术家一时心血来潮的手工“玩意”，或者是带着些哗众取宠味道的噱头？近日记者电话采访了作者戴耘。

    砖头是农业文明的象征

    与当下的“豪车”形成碰撞

    经过三四年的实践，戴耘对砖头这种材质已经爱不释手，对其内涵也有了越来越丰富的解读。在他看来，砖头是中国传统农业社会最基本的建筑符号，是农业文明的一个象征。现代人用它来做雕塑，如果放在中国目前迅速推进的工业化、现代化背景下来看，就有一种传统和现代交杂的意味。特别是进入新世纪(32.81,-2.10,-6.02%)之后，西方文明成果进入中国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多人在飞速增长的物质财富面前产生了强烈的迷恋感，产生了一种转型期的“迷航”现象。而这种农业文明和工业文明的碰撞，传统观念和现代观念的碰撞，西方文化和中国文化的碰撞，他认为可在小小的砖头中体现。

    戴耘用的砖并非特意烧制，也不是什么贵价的玩意，就是中国城乡最常见最普通的红砖、青砖。他认为如果专门去订做，反而显得刻意，文化内涵也显不出来了。在其中他又比较喜欢用红砖，因为这种砖中国古代没有，这些年出于环保考虑也在逐渐推出建筑市场，但上世纪后半叶是其使用最广泛的时期，特别是在中国的北方地区。而那正好是戴耘的青少年时代，“小时候身边的教室、厨房、道路等主要都是用这种红砖来砌，对我而言有亲历性。同时它们不同于秦砖汉瓦，有其粗糙、过渡的一面，有很强的时代感”，戴耘说。

    至于选择奔驰车作为创作对象，戴耘表示这是对近年人们追求物质，迷恋财富的另一解读。因为很长一段时间中，“豪车”已经成为中国人展示身份的象征，“这些年大家整天说车子房子票子，用砖头来做房子没意义，但是做车子就能体现这种社会心态的冲突，特别是豪车。而在中国，奔驰具有特殊的代表性。”

   “砖雕”灵感来自“秦砖汉瓦”

    工人打墙打出圆柱体启发创作

    事实上，戴耘的砖车已经算不得是第一次亮相了。早在2007年的上海国际雕塑年度展上，一辆类似的“车”就已经开进了展馆，而且在展览结束之后，成为了上海一家艺术馆的收藏。所不同的是，上海那辆车是红砖雕成，而西安这辆车则采用青砖制造。除此之外，戴耘还带来了另外两件同样材质的作品，分别是《龙肉罐头》和《国学罐头》。

    用砖头作为雕刻的材料，在中国传统艺术创作手法中并不陌生，尤以戴耘所长期工作和居住的广东地区的蔚为大观，花样繁多的砖雕在这一带的传统建筑中，几乎是必不可少的装饰。不过戴耘的“砖雕”与它们无论从文化脉络上，还是创作手法上，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系。他告诉记者，自己砖雕的灵感，更多的来自北方乡土文化。

    戴耘在古城西安长大，从小穿梭在碑林、汉唐陵墓、西安城墙之间，很早就大量接触到西安这座“四方城”中随处可见的“秦砖汉瓦”。这成为他日后创作潜意识中一个挥之不去的文化符号。但真正决定采用砖来做雕塑材料，据说还来自2005年的一次偶然触发。当时他的工作室装空调，工人拿钻把墙打透，拉出来一个砖和水泥的圆柱体。他突然感觉，这不就是一个雕塑吗？在那之后，戴耘开始陆续制作一些小型的砖雕艺术品。而这个圆柱体至今还在他的工作室里放着。

    车门轴承要承重六七百斤

    将创作小排量汽车

    戴耘的“砖车”比真正的奔驰车长出1.5米，他表示这主要是出于视觉效果的考虑。而其制作过程也相当复杂，比如，方向盘是能转的，要把每一块砖裁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把它们接起来，耗时耗工；又如可以自由开合的车门的轴承如何设计才能保证重达六七百斤的车门不掉下来，也颇费研究。戴耘曾表示，用砖头做一辆真正能开动的汽车也是可能的，但是他觉得那样有“炫技”之嫌，最终还是放弃了。而他要做的第三辆“砖车”将是一辆类似“QQ”的小排量汽车，其目的是体现这两年迅速兴起的环保、绿色的消费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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