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圭俊 (E Guijun)
1942年出生于青海省西宁市。曾就读于青海文化艺术学校。1987年从美协青海分会调往上海油画雕塑院,现为国家一级美术师,曾为中国美术家协会第四届理事,上海油画雕塑院艺委会委员。
作品曾参加二十世纪中国油画展,中华艺术宫中绵绣中华等近四十次国内等全国性的群展。1982年,油画作品《迎新娘》获“全国少数民族作品展”一等奖;1983年,版画作品《农家》获第八届全国版画展优秀奖;1984年,油画作品《春的脚步》获第六届全国美展铜奖。其中油画作品《春的脚步》《大自然系列07》被中国美术馆收藏。
画竹记
文/鄂圭俊
六十年前青海无竹、无梅,无兰,小时懵懵懂懂的我看着石印画谱中文人画的图画有讲不清的吸引,只到后来看到古人的原作仍有向往之情,或许是自巳近年来在油画中追尋传统绘画艺术精神的内涵,或许是当年的情结,油画之余也画画竹梅之类。
从一个眼前是无边草原和高原大漠来的西北人在上海生活了廿多年,面对外滩和喝着黃浦江的水,自然而然地消磨着西北人内心的粗犷,逐步在适应江南人的精致和细腻,每看到一叢叢的竹,到春天新竹像乱箭齐发射入天空驚異它的生命力,微风中竹枝隨风摇曳十分雅致。
江南的竹林、竹叢如同西北的白杨那样普通,山野中挺拔的的茅竹高又细長的身躯直向蒼穹,古人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刀击还坚劲,任你东南西北风”也有“无人赏高节,徒自抱贞心”的诗句、对竹有赞嘆也有无奈时的悲壮。我看那竹枝青风摇曳,四季清翠,竹影婆娑,又像在河边汲水的江南姑娘的身姿,走在竹林中觉着竹子是很单纯的它不同其樹木伸出椏枝和你多情地牵挂拉扯, “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像不食人间煙火的仙姑。无论它的品格或文人画中,我心中对竹的感觉是很高洁的。
每到夏天竹林是避暑的好去处,今天它带给人们的是繁忙中片刻的清凉宁静,又提供的种类繁多的绿色产品的享受巳超过了给人的精神的意义。
前年应湖州朋友之邀,去过安吉的竹博园看竹,望着滿山遍野的竹林,竹叢的清涼世界,原来竹子的品种很多,高到数丈小到如同地上的小草,富有形式感修長枝杆止却攒着密聚或数片优雅又如同劍一样青翠的竹葉,有不同品种有不同的独特。
但是无沦用国画或油画写生竹很难画好,难怪板桥先生画中的竹瘦而疏,只画几枝而已。石涛也善画竹,他画的竹中竹葉多密聚,密中却通风,似散乱又不散乱。吴昌硕画的竹只重写意。近耒看到一幅蒲华画的十分狂野,淋漓酣畅、总之前辈文人筆下的竹是对生活的剪裁后画他们心中的竹。
描绘竹的绘画作品中由于艺术家的眼光不同,胸次有別,天性的根本悬殊,造就了不同的表現手段,从五代文同开始,历代文人都喜欢画竹,除了优美的造型,还由于它的品质,付于它“四君子”、“岁寒三友”之一的美称,古人从它们的品格獲得自身的修养、气节来勉励。不过现代人很难考慮和实现这些植物中的品行,就是对绘画也不是欣赏艺术,而是更多地是欣赏市埸中的价格。而文化的标准和价值是审美,精神和感情。
古人云“渊明鼓琴,不求甚解,乃涵养性情”,我画竹也有这种意思,写字之余在废报纸上涂涂画画了一段时日,似乎也找到了点画竹的感觉,不过更喜欢与竹有关的佛偈中“竹密何妨水过,山高不碍云飞”的句子,因为人生不只有好的品格,还要心理承受各种各样的无奈,从中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