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图（纸本设色） 68cm×50cm 1952年 齐白石
随着2023年“五一”小长假结束，在湖南美术馆推出的历时四个月的“客中月光照家山——北京画院藏齐白石精品展”圆满落下帷幕。这次好评如潮的展览，是近年来我国大陆地区展出齐白石作品最多的一次，是历史上齐白石作品展览空间最大的一次，是展出文献、公教、数字、文创等内容最丰富的一次，也是湖南美术馆开馆以来单个展览展期最长的一次，是湖南美术馆所办展览参观人数最多的一次。展览人气爆棚，社会关注度持续高涨，每天开启“人从众”模式，日平均客流量达5000多人次，并刷新了多个单日人流量过万的数据。本次展览参观总人数近60万人次，其中不乏从北京、上海、深圳等全国各大城市专程而来的人员。组团参观的单位包括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省内外同行机构、学校等达200多家。居高不下的人气，使展览成为长沙名副其实的网红打卡地。
我们知道，齐白石曾历经十年“衰年变法”，创造出“红花墨叶”，自此登上中国现代花鸟画的高峰。如果把“红花墨叶”的花鸟画看作齐白石艺术的标志和象征，那么我们就可以借用一首经典歌曲的名称，对这次齐白石精品展的爆红作出如此发问：“‘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精神盛宴的自带“流量”
就内容为王而言，齐白石精品展的成功就在于它为大众提供了一场超越时空的自带流量的精神盛宴。自带流量，既源于其大师的光环，也源于其大作的魅力，还源于其大众的风格。从大师光环看，作为一代宗师，齐白石是我国近现代美术史上的艺术“巨星”，对中国画坛产生了深远影响，在中国大众之间有着广泛共鸣。这次展览主题“客中月光照家山”，句出齐白石的一方印章，倾注了齐白石对家乡的无限感怀与思念之情。99岁的黄永玉老人题写展标，也为展览增添了一份乡情。展览作为齐白石的“回乡展”，把家山之情作为切入点，受到家乡湖南人特别是年轻人的追捧，在帮助齐白石找到了无数时隔世纪的知音的同时，齐白石也成为无数年轻人追星的目标和焦点。从大作魅力看，展览用5000多平方米的面积，通过“中国长沙湘潭人”“桃花潭水深如许”“万里乡山有路通”“各有本心忘不得”四个板块，展出143幅齐白石的原作。这些精品名品涵盖绘画、书法、篆刻、文献等诸多品类，为观众带来了珍贵难得的精神大餐。观众在享受把艺术家健康爽朗的精神世界表现得淋漓尽致的精神大餐的过程中也得到了精神的洗礼。从大众风格看，农民出身的齐白石始终保持平民的自由与天性，在艺术创作中不限于笔墨表达，更多的是表现普通农村生活和平民情趣。这种富于生活化的风格，顺应了艺术大众化和艺术为人民的需要。它拓展了传统文人画的表现空间，打通了俗与雅的边界，进入大俗即大雅的境界，使齐白石真正走进了人们的内心，获得“人民艺术家”的赞誉。大师光芒、大作魅力、大众风格形成一个相互联系、不可分割的整体，构成了这次展览“有好作品自有大流量”的先天优势。
策展创新的暖心“魔力”
齐白石精品展在行业内树立了一个典范，其中一个重要方面在于展览按照“好展”“好看”“好玩”相融合的理念，把一种全新的策展运营模式做到了极致。“好展”是指展览打破传统展览单一展品的束缚，集展品、文献、公教、体验、雕塑、新媒体“六位一体”，各个板块的联结既精准、专业又紧凑、紧密，把多个看点变成展览的亮点，建构了一个多重意味叠加的展览场域，给人以丰富多彩、应接不暇的视觉冲击。“好看”是指展览实现了“看外在”与“看内在”的结合，既注重感官刺激，将数字光影作为消弭传统艺术与年轻观众之间隔阂的创新手段，又在展览中加入大量文献研究和大师真迹，沉淀加入更多关于学术与人文的思考；实现了“看热闹”与“看门道”的结合，既让观众在多媒体板块感悟作品与周边的关系，激发其进一步探究的热情，又让观众去看玻璃展柜里的原作，增加对大师真迹的真实感受，使观众认识既有从感性到理性的升华，又有从理性到感性的拓展；实现了“看画展”与“看画家”的结合，展览在做好画作展陈的同时，将吴为山雕塑代表作《画家齐白石》落地湖南美术馆的竹林，使观众在看完室内画展后，还可到室外近距离接触老先生拄着拐杖、别有韵味的写意雕塑，领略白石老人虚怀若谷的人物形象，感悟艺术大师的精神价值和艺术力量。“好玩”是指展览设计了很多互动打卡的环节。比如，通过白石画室中央放置的智能绘画触屏桌，观众在画案上挥毫书写，留下自己的作品，还可以通过手机扫描二维码与齐白石合影。将齐白石画作中的花鸟、动物等元素进行文创性的创作，结合机械互动、声音互动等手段打造出一个可互动、可体验、可消费的白石花园文创空间。伴随紫藤低垂，蜜蜂飞舞，观众可以坐在白石花园展卷赏画，感受中国古人的清雅之乐。好展好看又好玩，契合长沙这座城市的气质，走心还暖心，给了展览引人入胜的加分项。
炫酷科技的震撼“吸睛”
作为齐白石精品展的重要一环，“天趣画境——齐白石沉浸式数字光影艺术展”全球首次面向公众开放。这个“展中展”分为礼遇白石、万竹山居、五出五归、一花一世界、白石画屋、白石花园等篇章，汇集包括数字投影、科技互动、AR虚拟现实、艺术装置等多种形式，通过科技与艺术的结合，使观众进入梦幻般的境界，产生令人震撼的吸睛效果。主要表现为：通过场景再造吸睛。“万竹山居”展区通过虚实结合的创意，还原竹林和雾森景观，打造图中竹林意象，呈现齐白石童年的视觉记忆。这是家山在画家心中的映射，更是齐白石梦中的理想家园。参观者穿行于一片疏密有致的竹林，如临画境，不时听到竹林深处传来的潺潺流水声、间或传来的鸟鸣声。通过历史再现吸睛。“五出五归”展区借助数字技术手段，将卷轴造型的“画纸”铺满光影笔墨，生动描绘齐白石在不惑之年“五出五归”的写生经历，打造出一场时光的回溯，带观众走一程齐白石走过的人生之路。观众立于“五出五归”的巨大画卷前，看齐白石远游的路、入目的景、鉴赏过的书画，感受“师古人”与“师造化”所带来的视觉洗礼。通过艺术再生吸睛。“一花一世界”展区以大师笔下的花鸟鱼虫为蓝本进行数字内容活化，让“原作”活动起来，如从右屏幕飞来一只小鸟落在墙边的石头上，小鸟微微扭头，四周画面渐渐暗去。两只鸳鸯游动间不经意碰到了荷花茎，上面的鸟儿仿佛惊弓之鸟迅速飞走，惹得蜻蜓也四处乱飞起来。在这里观众可以沉浸式进入齐白石的艺术世界，看四季之间的花木生长，听枝头篱下的鸟啼虫鸣。惟妙惟肖的数字艺术展让人仿佛置身于一幅幅诗书画卷之中，画与字、光与影，再现了东方人的浪漫与情怀，为观众带来视觉与精神的中式美学盛宴。用现代“形式美学”表现传统“中式画境”，将传统文化佳作以数字形式呈现在大众面前，进一步彰显了中华文化自信，反映了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要求，符合年轻人的审美习惯，预示了未来发展方向，是展览圈粉无数的法宝。观众赞叹：“被美到震撼，美到哭了！”
公共美育的大众“情缘”
齐白石精品展一个鲜明特点是，设立700多平方米的体验区，用移动展墙分割空间，精心设计艺术地图手册，通过开展湖南美术馆开馆以来规模最大的公教活动，引导大众身临其境地感受齐白石视角下的家山与远游、草木与鸣虫，畅想他在画室的思虑与琢磨、点染与挥毫。具体活动包括：以志愿活动服务人。积极开展“馆长、策展人、艺术家、志愿者带你看展览”导览服务，带领观众驻足白石先生作品前，倾听不同视角下的解读，在零距离欣赏佳作的同时了解展览背后的故事。展览期间，馆领导站在导览服务一线，为各类团队、领导嘉宾和公众做讲解，每周至少讲2场，平均每场2小时以上，最多时一周开放6天讲了5场。以主题活动吸引人。展览期间，同步开展了10多个主题公教活动，包含专题讲座、印章打卡、展厅涂鸦、拼图互动、纸伞和团扇绘制、名作临摹、汉服体验、吹塑版画、邮寄明信片等内容。如通过“白石限定集‘印’之旅”主题活动，吸引观众以数方印章融会白石艺术，领略方寸之美。通过“奇幻‘膜’法玩转色彩”主题活动，吸引观众探寻白石艺术宝藏，用奇幻“膜”法画一片繁花盛开。通过“意学白石妙笔同‘绘’”主题活动，吸引观众用一席宣纸、几笔素墨，在似与不似之间感受白石老人书画魅力。通过“纸‘伞’艺韵传承匠心”活动，吸引观众通过水墨晕染，让白石画作呈现于油纸伞上，体验伞韵风华。以团体活动聚集人。有序开展团体公教活动90余场次。与长沙理工大学等学校合作，开展高校留学生中英文艺术导览专场和中国绘画体验专场活动，中小学学生传统文化研学专场活动；与企业合作，联合中冶·公园1957美术馆举办“齐白石的艺术世界”临摹比赛活动；与街道合作，联合岳麓街道开展了共建美丽街巷主题党日活动，围绕“家风家训”等主题进行靳西路墙绘创作；与艺术机构合作，举行“回想：齐白石艺术及其日常书写”美育课堂专场活动。展览期间每日入馆参与公教活动的观众3000余人次，累计参与公教活动30万余人次。丰富多彩的公教活动让观众将画笔穿梭于水与墨之间，感受齐白石作品的魅力，让审美和创造力得到启迪和释放，也让大众与展览结下了美术的不解之缘。
舆论覆盖的高频“聚焦”
齐白石精品展的舆论宣传有声有色，覆盖广泛，形成可读、可看、可听、可点，密集互动的声势，呈现多方面特点。多媒体联动。参与报道的媒体，既有《人民日报》、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北京广播电视台、《中国艺术报》《湖南日报》、湖南卫视、湖南经视、湖南都市频道、FM91.8湖南交通频道、《潇湘晨报》《长沙晚报》等主流传统媒体，又有微信、微博、红网时刻、新湖南、小红书、抖音、同去、大众点评、美团、风芒APP等新兴网络媒体，还有《中国美术报》、雅昌艺术网、中央数字电视书画频道等专业媒体，以及地铁广告、公交广告等线下媒体。媒体发布新闻报道110余篇，视频20余条。多层级覆盖。根据不同人群的特点，开展精准的分众化宣传。针对中老年公众以传统媒体为渠道，不间断报道；针对艺术爱好者以专业媒体为切入点，作深度解读；针对年轻公众依托当下流行的新兴媒体，进行传播；针对外来游客，围绕地铁、公交站、私家车进行视觉和听觉的“植入”。投放公交及地铁广告牌52块，电台高频率语音播报30天。多节点升温。展览开展前通过新媒体进行预热；开展时邀请各大媒体集中报道，形成第一波热潮；开展后抓住春节、寒假等旅游高热度时机，及时加强宣传，并实施春联艺术“百千万”光大工程，为观众送春联、送福字，维持热度；展览中期通过举办国内著名专家学者200人参与的“齐白石与湖湘百年风云”学术论坛系列活动，邀请媒体对展览作深度宣传，掀起新一轮热潮；展览快结束时又利用“五一”小长假的契机，通过开展公教活动邀请媒体宣传，把展览宣传推向高潮。展览期间，湖南美术馆自媒体的粉丝量从8万增至50万；抖音同城热搜榜连续7天霸榜，实时浏览量日均超400万，同时冲上抖音长沙展馆人气榜、收藏榜、好评榜第一；高德地图、百度地图展馆当地推荐榜第一；大众点评评分高达4.9分；美术馆合作的抖音、小红书网红达人视频及推文，大部分浏览量突破50万，全网曝光量1亿人次。广覆盖、分众化、多时段的不间断推流，有效扩大了展览的影响，为展览“飞入寻常百姓家”插上了翅膀。
以上五个方面，给出了齐白石精品展爆红的秘诀，是对“‘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直接回答，也为我们做好今后工作积累了经验、提供了镜鉴。同时，从深层次看，这次展览作为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艺工作重要论述的生动实践，作为把党的二十大报告阐述的“两个结合”融入艺术展览的有益探索，反映了人民对包括文化生活在内的“美好生活的向往”，体现了“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文艺工作导向，见证了文艺“高质量发展”的魅力，践行了文艺要“激活中华文化生命力”的要求，彰显了“美术、艺术、科学、技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相得益彰”的发展趋势，树立了当代青年把艺术大师当成追星偶像的风向标，也折射出艺术生态升温变热的态势。这些既标注了这次展览的意义和价值，又为今后展览带来了启示，需要我们在工作中深刻把握和积极践行。
（作者系湖南省文联一级巡视员、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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