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简介】
袁泉,四川眉山人,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四川省美术家协会理事,四川省诗书画院特聘美术师,四川省油画学会会员,眉山市美术家协会主席。
作品曾入选第十三届全国美展等全国、省市美术作品展并多次获奖,多家报章杂志公开发表作品并有专版介绍,多件作品被收藏。
《万源保卫战》240×138cm 2021年
时代精神与笔墨营造下的视觉转换
——袁泉写意人物画作品创作解读
李开能
写意人物画是中国画创作的重要内容,也是中国画切入时代,反映现实生活的重要手段。写意人物画的形象性,直接性所承载的物象就是画家观照社会本真生活的最形象、最接地气、最有温度的笔墨反映,情感反映和精神反映。一个关注现实社会的画家,一个熟读生活的画家,一个对社会生活充满情怀的画家。在他的创作中,一定会主动地,积极地,充满感情地把他对社会的认知,对文化的认知,通过丰富的笔墨形象去加以解读和构建的,加以视觉的外化和内涵的挖掘的。一个画家,面对广厚的社会生活环境,面对丰富的社会人生,一定会自觉地通过技法的、语言的、形式的全方位努力获得对表达对象的丰富性,生动性和价值意义的基于语言法则,形式法则的笔墨探讨和形象塑造的。一个画家在捕捉社会生活形象的敏感性方面,一定会优于常人,一定会以他的职业深度去由表及里地把他的人文关怀通过对笔墨的提炼而赋予时代的品格,技艺的品格,个性的品格和精神的品格的。
《世界最美高炉》240×200cm 2021年
新写意人物画契合时代的发展,也实现了中国画传统的文言笔墨向现代的白话笔墨的转化。新写意人物画的根在中国,魂在当代,而体则是一种东西方艺术的架接,移置和挪用。当然,这种架接移置和挪用不是对写意人物画艺术的推倒重来,而是基于社会的历史变迁和新时代人们的审美需求而要解决的课题。较早,人物画的宗教性和宫庭性极其明显,艺术为宗教和王宫贵族服务的宗旨是其主流创作的核心所在,这在东西方美术史上都有典型的例证。新写意人物画是在元、明、清文人画大昌,并且山水画和花鸟画创作高峰接种而至,人物画则在极端式微的现实情境下的一种反思和追求,是近现代以来画界精英徐悲鸿、蒋兆和等的倡导和亲历践行的一种切合着新时代的主流意识而具有现实观照和人文情怀的一种新的文化追求和时代感召的存在。
中国画《渔港》238×193cm 2019年(江海门户展组委会藏)
新写意人物画以它的探索性,艺术性,技艺性的视觉追求获得了对时代的话语言说,对时代的图像解读,对时代的笔墨价值,造型价值和文化价值的构建。今天,我们所涉及到的写意人物画,其切合国家主流意识的创作意义,就体现在一种视觉文化的时代特征和社会意义上。它彰显了一种社会性,彰显了一种时代性,彰显了一种对技艺的探知并契合着新时代演变的战略意义和文化意义。我们知道,文化的强盛会带来国家的强盛,文化的积弱也会带来国家的积弱。因此,我们考察新写意人物画所具有的文化意义时,就会从它的技艺层面,造型层面,图像层面,审美层面,时代层面以及精神层面去识读去关注,去构建。优秀的艺术品,就是时代的一面镜子,就是时代的代言,就是时代的音符。因为它体现了一种技艺的高度,体现了一种思想的高度和文化的高度。
《矿工记之1》100×50cm 2021年
新写意人物画从古典形态向现代形态的转化,是时代发展的要求,是时代的必然,因为它改写了历史,突破了传统,它随时代的发展而发展,并通过几代人的努力,形成了一种与现实社会契合,充满了人文关怀的图像品格。让我们在新的时代,能通过写意人物画的作品呈现而感受到一种不同以往的充满时代魅力的真实存在。感受到我们自己作为时代的一分子对写意人物画创作的努力和渴望。每一个时代的艺术都应该有时代的气象,都应该为时代的美的构建做出努力,做出视觉的回答,做出具有社会文化意义的判断。当我们回望新写意人物画百年发展历史的时候,我们从几代写意人的努力中获得了对新写意人物画在时代大潮的裹挟下所生成的作品和形成的形象特征的气息的了解。我们知道,那是一种全新的视觉状态的生成落地,一种全新文化意义由此而生,由此而成为时代的骄傲,成为我们考察这段历史的价值所在,时代的意义所在。
《矿工记之2》100×50cm 2021年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新写意人物画在更加强劲的发展路向中成就了无数与时代匹配的人物画作品,这些作品用精到的技巧,新颖的形式,富有张力的语言,把人物画的表现水平推到了时代的高度,一大批老中青写意人物画家,薪火相传,把新写意人物画的艺术课题,通过不懈的努力,取得了一个又一个新颖而厚重的成果。为我们的时代注入了活力,增添了丰富的内容。其作品的技艺性、艺术性、精神性和个性,具有时代的整体的辩识度,具有时代的量的积累的恢宏气度厚重。它不仅仅是一个标识,而是一个时代审美追求探索下的集体意识的视觉呈现,改变了人们的审美方式,推动了人物画创新发展的社会基础,改写了写意人物画的艺术生态,使新写意人物画的丰富成果,能够以其自身的魅力,与百年历史的文化变迁,视觉变迁,审美变迁,价值变迁以及意识形态变迁同向随行。
《矿工记之3》100×50cm 2021年
近年来,袁泉在写意人物画创作上获得了惊人的成绩,他的创作思想和创作路径显然是遵循着新写意人物画的时代方向,是把学院教育所获得的深厚的造型基础与传统的笔墨文化有效对接的思考和呈现,是对百年新写意人物画优秀成果继承发展的延续和推进。袁泉的作品不仅有技艺的力量,语言的力量,构图的力量,同时还具备深度思考所内化的时代的力量。这些力量其实就是作品的技艺性,时代性和思想性的结合。就是画家以笔为戈,通过综合的笔墨思考和艺术建构斩获的视觉文化成果。袁泉画了30多年的油画人物,其古典的审美追求和基于现实主义的创作原则下的作品,为他带来了学界的声誉。那种对造型的精益求精的追求,那种对语言的学理上的关注,那种虔心的见于外通其内的探索,使他的油画人物作品深具历史与时代的内涵。
中国画《赶圩归来阿哩哩》248×125cm 2020年
我们考察一个画家的成就,一是要看他在技艺层面所付出的努力,二是要看他造型层面所具有的高度,三是看他创作视野是否与时代的要求相一致,是否把握时代的命题,把握时代的脉博,把握时代的审美特性和切合时代的精神。我们在袁泉近年来创作的主题性写意人物画作品中,能够透过画面形象传导出的信息,去窥视其作品的视觉思考和文化力量的漫溢。在袁泉的作品中,造型的准确性和构图的当代性以及语言的个性化追求,都使他的作品呈现出强烈的时代风采。他的造型的准确性得益于他之前30多年的西画基础,多年对人物素描的研习和对油画人物创作的经验。在开放的艺术视野中的积累,使他在写意人物画的笔墨和造型转化过程中,能够自信满怀地获得对人物形象的造型控制和笔墨衔接,能有效地进行构图的综合和语言的转换,能把画面的布局在全面的统筹中营造出来。这种能力的呈现,当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当然也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在几十年的艺术实践中的个人艺术知识结构的最有效的喷发,最全面的反映,近而获得了最具个人艺术魅力的推进。
中国画《那年匆匆北斗山》137×69cm 2018年(乐山师院藏)
2018年,袁泉创作了一幅《那年匆匆北斗山》,表达了他对乐山师专美术系读书时时教过他的四位老师的敬意。在4尺全开的作品中,袁泉把几位老师的形象画得生动传神,面部表情惟妙惟肖,人物的处理丰富而具有韵味,充分体现了袁泉造型能力的准确性和把握特征的敏锐性。而人物背景隐约可见的山石的笔墨处理和人物间的相互衔接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处理得丰富而生动,整体而浪漫。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袁泉的写意人物画作品时,感受到袁泉水墨画创作所具有的才情。同年,在参加乐山师范学院建校40周年“四十不惑”师生作品展览中,他的一幅表现八路军内容的主题性作品《新的征程》脱颖而出,画面中八路军战士的形象塑造和周围环境氛围构建,画面的主题特征和艺术韵味在水墨的布撒中得到了诗意的张扬,获得了内在价值意义的提升。作品笔墨与造型紧密结合,画面的主题意义在构图的充分挖掘和造型语言的深度表达中获得视觉的释放。
中国画《守护者》180×172cm 2019年(云端美术馆藏)
2018年,他的主题性作品《守护者》入选全国美展,画面中,墩煌莫高窟的守卫者,在岁月风霜中,在悠悠的历史上,他们克服了无数的困难,为石窟的安全默默坚守,屈躬尽粹。画面人物造型扎实,笔墨生动深厚,刻划到位,背景壁画的表现飘逸生动,自出机杼,既点了题,又丰富了画面的内容,增强了形感。此画开始,袁泉一发而不可发拾,有如神助般地一下子创作了多幅主题性人物画创作。由此进入到他对写意人物画的探索与追求之中,进入到他从油画创作到写意人物画创作的画种转换和重心位移的新的艺术世界之中。他的视野,他的技艺,他的视觉生发,他的笔墨走向,都在一种具有学术性,时代性和精神性的道路上稳步向前推进,并卓有成效地引起了国画界的关注。
中国画《风雨茶马路》240×200cm(四川省美术馆藏)
在他的国展作品《风雨茶马路》中,我们看到了他对由茶马古道过往历史的回顾,看到了他以三联画的形式所追求的有意味的构图,看到了他对人物造型的视觉构建,对笔墨意象的独特营造。茶马古道作为我国农耕时代内地与外邦生意往来和文化交流的必经之路,承载了历史中无尽的辛劳与汗水,风雨沧桑,往事如烟,但历史的积淀和历史的尘埃都不会成为我们忽略它的理由,都不应该让我们在历史的空间遮敝和健忘。所以,读袁泉这件主题性作品,我们读出了一种历史的厚重,读出了一种时代的苍凉,读出了一种独特的心绪,读出了一种隐忍和坚强。那些行走于古道险滩的茶商和背客们,以他们雄健的身躯勾连着内外的世界,架设着希望的桥梁。作品造型坚实,笔墨厚重,有如油画般的笔墨语言,意象叠出的视觉结构,使画面的丰富性和历史感,画面的构成性和精神性,成为我们视觉阅读的图像语境,成为我们视觉阅读与时代共振的精神力量。
中国画《逆行者》38×38cm
2020年年初,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肺炎肆掠武汉,波及全国,面对这场波及面广,影响巨大的疫情,美术家们该怎么做,应做什么,是以对疫情的人文关怀而用绘画的手段去战斗,还是充当疫情下的看客,对艺术工作者们当然是一种考验。不同的创作认知也的确呈现了不同的创作走向,好在许多艺术家都拿起了画笔,都用绘画的形式去战斗。袁泉当然地也成为这支队伍中的一员,成为用笔墨的存在方式推进抗疫战斗,宣传抗疫力量的重要一员。他以敏锐的眼光,独特的视觉,一口气创作了《戮力同心》、《复工第一天》、《来了亲人解放军》、《守卫家园》、《开心复工》等主题性作品,这些作品构思独特,造型生动,笔墨厚重,语言丰富,画面充满张力,即时性和艺术性相结合,平面性和立体性相结合,清晰性和模糊性相结合,体现了画家驾驭笔墨,把控造型的超强能力。
中国画《勠力同心 与子偕行》236×192cm 2020年
《戮力同心》是袁泉最直接地表现医务工作者抗疫场面的作品,画面营造了医务人员在一线紧张、严肃、认真抗疫的工作场景,表现了医务工作者舍小家,顾大家,敢于担当,乐于奉献不怕牺牲的精神。画面人物造形生动,布局合理,疏密恰当,人物与器械,人物与环境有效互动,在笔墨处理上,画家借用了伦勃朗油画聚光的方法,采用四周暗,中间亮的语言法则挤压重心,突出视觉中心人物形象坚实和美丽的面庞,让画面的视觉张力获得了超强的释放,让我们从中感受到了一种伟大的力量,感受到了这场伟大的抗疫战争必胜的信心。在《开工第一天》中,我们看到了一群朝气蓬勃的煤矿工人在新冠疫情取得决定性胜利时复工下井的壮丽场景,他们喜悦的表情,他们斗志昂扬的步伐,他们信心满满的斗志,都给予了我们信心,给了我们迈向新生活的巨大的勇气。我们战胜了疫情,我们走向了新生,我们在中国知慧,中国力量的光照下,实现了战胜新冠疫情的中国奇迹,实现了复工复产的希望里程。作品构图饱满、人物造型生动扎实,画面视觉冲击力强,构图有创意性,充分展示了画家营造画面的具有建设性意义的能力。
中国画《复工第一天》180×97cm 2020年
《开心复工》和开工第一天有异曲同工之妙,两个煤矿工人满面春风地在钢轨边前行,复工的号角已吹响,生存的希望已近在咫尺,抗疫战争已取得决定性的胜利,生活的信心已注入我们的体内,抗疫主战场的决定性胜利,为全国复工复产复学的顺利实现扫清了障碍,铺设了道路。中国抗疫实践的快速与坚定为我们的正常生活开辟了正确的路径,回馈了中国答案,彰显了中国力量。《来了亲人解放军》是袁泉另一幅成功的抗疫作品,作品选取了解放军医务工作者刚下飞机或刚下火车的视觉形象,亲人来了,迈着铿锵的步伐来了,带着必胜的信心来了,带着坚定的信念来了。疫情不灭决不收兵,希望与力量,都在行动之中,都在坚强之中,都在践行之中,都在党的正确决策之中。哪里有困难,哪里就有解放军;哪里有刀山火海,哪里就有解放军。解放军就是定海神针,解放军就是希望与依靠,解放军就是力量,就是抗疫的主力,就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精神力量。
中国画《来了亲人解放军》220×140cm 2020年
《守卫家国》中的两位老农,在恪尽职守中坚持原则。抗击疫情,人人有责,正是这种全民的自觉与坚守,才使我国的抗疫战争在较短的时间内,取得了让世界惊叹的奇迹。从以上抗疫及抗疫相关的写意人物画作品中,我们看到袁泉人物画创作的速度,力度和敏感度,看到他紧握时代的主题所作的笔墨构建和视觉努力。看到他作品中所具有的独特的个性与精神追求,看到他对生活的积淀和独特的关注下的笔墨言说。一个艺术家,只有对生活充满好奇之心,对生活充满激情,对生活充满敬意。他才能在生活中获得包含视觉图像在内的全方位的信息反馈,他才能在广厚的社会生活中找到为之动情的创作主题,同时他也就能够在有温度,有深度,有专业情怀的背景下创作出能感动人心,能作用社会的优秀作品出来,让美术文化的力量成为我们视觉释读的文化载体。
中国画《新的征程》240×125cm
如果说从《那年匆匆北斗山》、《守护者》、《风雨茶马路》到《戮力同心》、《复工第一天》、《来了亲人解放军》是在现实主义创作的道路上,遵循着新写意人物画的创作思想和表达观念,并在东西方审美文化的融合中切合了国家主流意识而成就的现实关怀的话。那么袁泉同时也在文人笔墨的另一种诉求中轻松地追寻着那一份雅致的闲适与自由。近年来,他画苏东坡,画唐人诗意,让自己的创作状态,切合着古代文人雅士归隐山林,在风花秋月,溪水潺潺的陶园诗境中,享受那份与世无争的快乐,栖居在人与自然高度和谐的意境里。古人达则兼济天下,退则独善其身的处世原则和文化思想,正在被袁泉的艺术创作所佐证,正在被袁泉的创作实践所润化。
中国画《东坡吟松图》136×68cm(三苏博物馆藏)
他创作的《东坡拜石图》、《东坡读书图》、《东坡吟松图》、《东坡诗意》、《踏歌图》等,其人物的造型原则,笔墨的审美追求,构图的空灵简洁,笔墨的洒脱放浪,都在一种具有禅性的品格中传导出了一种出世的思想,一种惬意的生活。袁泉也画现代仕女图,人物的古典气质和笔墨的学院传统,让作品释放出更多的现代品质。这种修为,其潜在的来源是他过去30多年油画创作经验,油画造型基础,油画创作审美倾向的最真实的反映。因此,在他的《豆蔻枝头二月春》、《荷风清拂渐入凉》等作品中,你能感受到袁泉笔墨的精微,造型的准确,清雅的韵致,隐约其间的油画语言的笔墨转换。显然,袁泉是一个不知满足的探索者和践行者,他在开放与包容的艺术观念中享受着创作的乐趣,寻求着挖掘自身潜在艺术可能性的多向选择,这种不知满足和不安分的艺术情怀,恰恰在开放的创作系统中,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可以释放和挑战的创作命题,让创作的征途在开放的视觉语境中获得个人审美文化意义的价值呈现。
中国画《苏小妹读书图》68×136cm(谢红藏)
综上所述,袁泉新写意人物画创作的意义,彰显着他在继承和创新,传统和现代,东方和西方视觉框架下的自觉追求,彰显着他对笔墨文化传统性和当代性的思考,彰显着他对传统形态,当代形态笔墨感知和笔墨转换的探知路径。就创作而言,创作者的专业修为和文化视野,决定着他的创作高度和创作宽度,决定着他的作品的价值厚度。对于一个始终把探索放在创作首位的画家,对一切新事物的好奇心会让他在自觉的意识中去寻求新的挑战,让艺术的生命在时代的裹挟下,永远换发出生机与活力。袁泉生于眉山,长于眉山,工作于眉山,三苏宝地的灵性已在他的作品中显现,而他的勤奋和善于思考,勇于创新的生命特质,必将为他艺术创作的未来,开辟出崭新的路径。
2020.8.10—8.12
中国画《食荔枝》68×50cm
中国画《闲云带雨去迟迟》180×97cm
中国画《万源白沙新镇》45×45cm 202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