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瓷画:李白说杜甫“别来太瘦生”
http://www.socang.com 2021-02-03 11:47 来源:收藏快报 胡剑明/江苏南京
这是一块明弘治年间的青花瓷片,画的是唐代著名诗人李白与杜甫(见图)。瓷画工匠画技极好,其画线条准确,人物开脸生动,李白脸有丰润之态,杜甫却胡子翘角,脸形瘦削,笑对李白。画工将二人画得距离很近,并非“戏笔”!大有身影重叠掩映的感觉。
画面是诠释二人的友谊,应着李白写给友人杜甫的的一首七言绝句的亲近之感:“饭颗山头逢杜甫,头戴笠子日将晡。借问别来太瘦生?总为从前作诗苦。”意思是,至今记得那年,在饭颗山上与你相遇,刚好是正午太阳当顶,你头上戴着竹笠。我问你,你我分别后,为何你如此消瘦?怕是这一段岁月里作诗太费辛苦吧!李白说是“戏赠”,意思是开玩笑的话。其实,所谓开玩笑,往往表现了至交之间的真情实话。饭颗山是山名。相传在长安附近。说杜甫那时戴着斗笠一样的帽子,用来御雨遮阳。说“作诗苦”,因为杜甫曾自己说过:“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其实李白这里所指的也正是夸一下杜甫一丝不苟的创作精神。
《瓷句考记》上说,“瓷上画意均有古句为要。”看来真是如此。李白的这首《戏赠杜甫》,大约作于天宝五年秋天,那是李杜在兖州的最后一次相遇。二人自唐玄宗天宝三年在洛阳相识,并结下深厚友谊,直至李白去世,彼此都一直交往密切,了解和尊重使他们曾同游齐鲁,此后虽难相见,但仍相互关心、思念。
李白,是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誉为“诗仙”, 杜甫与李白齐名,被世人尊为“诗圣”,其诗被称为“诗史”。二人并称为“李杜”,为了与另两位诗人李商隐与杜牧即“小李杜”区别,杜甫与李白又合称“大李杜”。据《新唐书》记载,李白为兴圣皇帝(凉武昭王李暠)九世孙,与李唐诸王同宗。其人爽朗大方,爱饮酒作诗,喜交友。李白深受黄老列庄思想影响,有《李太白集》传世,诗作中多于醉时写的,代表作有《望庐山瀑布》《行路难》《蜀道难》《将进酒》《明堂赋》《早发白帝城》等名篇。而杜甫一生忧国忧民,人格高尚,他有1400余首诗存世,诗艺精湛,在中国古典诗歌中备受推崇,影响深远。
这两位大诗人,虽然在年龄上李大杜小,相差了11岁,他们却成了忘年交。“李杜诗篇万古传”,提起李白人们自然而然会想起杜甫,这两位唐朝诗人的故事流传千古更可谓妇孺皆知!在第一次相遇时,李白已是一位名满天下的大诗人,而杜甫还是个无名小将,虽然李白在长安没有得到该有的赏识,但得到了唐玄宗赏的一笔钱。略有失意的李白便离开了长安,一路朝着洛阳的方向离开,恰好杜甫当时也在洛阳,二人便在洛阳有了第一次相遇。
在李杜的诗歌交往中,相互赠和很多。李白《戏赠杜甫》,引起过前人误解,据说都出在这个“戏”字上。郭沫若在其著作《李白与杜甫》中,对此有过精辟的辨析。自从唐人孟棨解说为“李白讥笑杜甫作诗拘束”之后,似乎成了定论。郭沫若不这样认为,郭对诗的末两句解释为“李问杜答”,倍增许多亲切,不失为一说。其实,“戏”字也可以解作“开玩笑”。古人写诗题为“戏赠”,有许多都表示善意的玩笑语,而玩笑语之中,往往又是真情实语,让人倍感亲切可爱,我们都知道,好朋友之间才会开玩笑。
李白实际上是以此诗劝慰杜甫,诗歌当不了饭吃,不要为了写诗太苦自己,太瘦了不好,要注意健康。李白作诗比较洒脱,信口拈来即是诗,而杜甫作诗向来是苦费心思的,苦用心的结果在李白眼里便成了身体消瘦的原因,这样不仅作诗苦的“苦”字有了着落,连太瘦生的“瘦”字也有了来历。李白的话,未尝不显痛切关怀之情。要知道,李白也是专心致意于诗创作的,也一样“为作诗苦”。共同的爱好,共同的习性,共同的甘苦,才有这共同理解的似是玩笑而实为肺腑之言,尤为亲切感人。
这块瓷画演绎了此诗的趣味,无论是诗意还是画意,都运用铺叙的手法描绘出一幅李白在饭颗山上遇见头戴着竹笠的杜甫的重逢情景;“借问别来太瘦生?总为从前作诗苦。”言简意赅,生动诙谐地塑造了杜甫苦心作诗的形象,亦暗喻自己也“为作诗苦”,体现了李杜之间的真挚友情。这首绝句,被选入《全唐诗》的第185卷第23首,是有意义的。
杜甫也有《赠李白》,“秋来相顾尚飘蓬,未就丹砂愧葛洪。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李白调侃杜甫,不要为了作诗而消得憔悴不堪啊。杜甫也笑李白,学道无成,也不必放浪形骸,戒酒浇愁吧!两首诗真的是相映成趣。
瓷画也是一样,表现出了诗的幽默诙谐,滑稽梯突,类似于“漫画型”的打油诗之笔法,用线条画出了朋友间的游戏情趣,谑而不虐,体现了知己间的关爱。一方面,杜甫“穷年忧黎元”,写作极认真,“语不惊人死不休”。另一方面,他又仕途坎坷,穷困潦倒,可能营养不良。李白显然了解这些,而自己的处境也不比你好,不过老哥我更达观浪漫呢!
南京古陶瓷研究者伯瑜说,这块青花瓷片是平等青,发色清淡,这是由于烧窑温度偏低,发色不正。但是从绘画上可以看出,弘治年的工匠画技极好,并非“戏笔”。瓷画上的李杜头上戴的是幞头,是由一块汉人民间的包头布最后形成巾身。古人男子二十而冠,戴的是冠,身份稍低的人戴帻,帻本是一种包头布,用以束发。瓷画上的两位诗人身着的青衿,是士子穿的衣服,并非官服。就是青色交领的长衫,这是古代学子和明清秀才的常服。画工画得好,线条衣纹表现生动。这块瓷片标本与它的研究价值一样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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