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 杯外壁所绘“老者”
山水高士图是中国传统绘画中的重要题材,表现出文人士大夫寄情于山水的人生志趣。明清时期,青花瓷成为瓷器的重要品种,制瓷艺人们借鉴山水画风格,在青花瓷器上进行山水人物纹创作,瓷器与绘画艺术相得益彰,产品深受文人青睐。这里来介绍一件青花“玉堂佳器”款山水人物纹杯。
图2 杯外壁所绘“书童”
图3 内心
图4 外底
这件青花山水人物纹杯,高4、口径8.2、底径3.6厘米,敞口,深腹,斜壁,圈足,口沿涂有一圈金彩。杯外壁一周为青花人物纹,绘一位头戴纶巾、身着长袍的高士,闲坐赏花,姿态悠然(图1)。另一侧绘有一小书童,手摇蒲扇,守候在风炉前煮茶,并环以修竹、盆花、围栏、远山等景物(图2)。杯内心青花绘山石、水域、枯树等图案(图3)。在杯的底部,有青花书“玉堂佳器”四字款(图4)。
在这组图案中,最有意思的是小书童摇扇煮茶的场景。众所周知,中国人饮茶的历史相当悠久,逐渐形成了茶文化,与茶有关的器具也相当多,除了饮茶用的杯、盏,还有碾茶用的碾槽、碾轮、擂钵,另外就是煮茶用的风炉。唐代陆羽《茶经》“四之器”中,将“风炉”列在第一位,介绍说“风炉以铜铁铸之,如古鼎形……风能兴火,火能熟水”。正因为风炉在茶文化中的重要性,所以后世很多绘画作品中常出现风炉煮茶的情景,风炉一般不大,炉上置一把茶壶,壶与炉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而为主人煮茶的往往都是一位小书童,这或许正是明清时期文士们追求的一种风尚吧。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玉堂佳器”款,此为明代后期至清代早期常见的瓷器款识。据叶佩兰《明清瓷器款识浅说》一文归纳,“玉堂佳器”款属于吉言赞颂款,即在器物底部书写吉祥语,表示使用者可以得到富贵寿喜,或表示器物的珍贵。“玉堂佳器”应当属于后者,形容此器如玉一般的上佳品质,非常珍贵。一般来说,吉祥语款最早出现于明代嘉靖年间,如“富贵佳器”“万福攸同”款等;到了万历时期,已出现“玉堂佳器”款;清代顺治、康熙年间,“玉堂佳器”款一直十分流行,而雍正时期就不再见有“玉堂佳器”款了。因此可以判断,这件青花“玉堂佳器”款山水人物纹杯烧造年代应在明代万历朝至清代康熙朝之间。
此杯青花绘图较为精工,青花发色柔和,且有深浅变化,增加了画面的层次感。一般来说,清代康熙年间的青花瓷绘画采用“分水技法”,也称“混水法”,即按照浓淡渲染填色。经过分水法绘出的青花画面,颜色呈现深浅不同的层次,有中国传统水墨画的神韵,所以人们称康熙青花“料分五色”。而这件青花山水人物纹杯正有这种风格特点,应为清代康熙时期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