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 高奇峰《马上封侯》立轴
“岭南画派”创始者“三杰”之一的高奇峰,最擅长表现飞禽走兽的画题。他以传统笔墨画功,师承“撞水”“撞粉”等花卉画中的特殊技巧,运用于飞禽走兽和山水,致使绘画风格独特,自成一体。难怪徐悲鸿盛誉“发扬真艺,领袖艺坛”。
图2 高奇峰《松猿图》纸本水墨
图3 高奇峰《白马》纸本设色
这幅曾被启功先生称誉“妙品”的《马上封侯》立轴(图1),水墨纸本,画心纵100.2、横60.5厘米。画面绘平坦山谷环境,古松虬枝游龙,松皮鳞状,苍松主杆强劲呈右弯状,松顶枝左下斜,葱郁、荣枯相间。主杆苍松旁,绘白马一匹,垂首,弹动右蹄;马鬃顺披,缰绳搭肩。马、松之间,一只老猿吊在树枝末端,侧身依藤;前肢抓树藤,左肢凌空蹲。老猿张着嘴巴,双目视马喧啼。画家用浓墨、干笔绘猿身,皮茸茸,逼真蓬松质感;猿之足趾蘸浓墨勾勒,线条劲健有力;墨猿游息之态,刻画精练细腻,写于毫端。真情实状,活灵活现。画题由启功楷行书“马上封侯”,“封”字行书。跋:“此图笔法精练细腻刻微,为高嵡之妙品。丙子春月启功。”“珠申”“启功之印”“元白”。鉴赏启功题画“丙子”,应是1996年。是年启功先生84岁。画左下竖题:“甲子夏日奇峰高嵡”。肖形印“高嵡”“奇峰大利”。“甲子”(1924),是年高奇峰35岁。从“甲子”(1924)至“丙子”(1996)相距72年;从“甲子”(1924)至今年“庚子”(2020),画藏96年;从画家款识年代判断,应是高奇峰早期代表性佳作。
此幅画作既呈现西方透视技法的特点,又吸收了日本画和水彩画的一些技巧,从中还可以看出高奇峰深厚的中国传统绘画的功底。整张作品,构图开张,简括大气,挺括有型;背景清淡,水墨晕染。不难看出艺术家从中西绘画中撷取所长,在注重写生的同时,又长于用色和水墨的渲染,用笔雄健,敷色湿润,透露出自然鲜明的个人艺术风格。
《马上封侯》画面吉祥图案,由马、猴组成。“猴”“侯”寓意同音,“蜂”“封”同音。《礼记·王制》载:“王者之制禄爵,公、侯、伯、子、男凡五等。”“侯”仅次于“公”的爵位。作品自然传神、精练细腻之处,莫过画面暗识。画马缰绳搭肩,不见牵马人;老猿依藤、悬空等候,“马”上就会封“侯”。“封侯”指被封为“侯爵”,寓意马上就会提升职位。1924年夏季中国发生的大事背景:6月16日,黄埔军校举行开学,孙中山率国民党党政军要员出席黄埔军校开学典。
高奇峰与胞兄高剑父、陈树人,画脉相连,画技相高,以“二高一陈”“岭南三杰”“岭南画派”创始人之一著称。高奇峰笔下的猴(图2),充满灵气。他善于把传统的笔墨功夫,以及“撞水”“撞粉”等花卉画中的特殊技巧,运用于飞禽走兽,达到形体逼真而又生气勃勃的效果,构成了雄伟兼秀美的独特风格,对现代国画教学功不可没。“撞水”“撞粉”法,是岭南画派代表人居巢、居廉所创。居巢、居廉是高剑父、高奇峰的启蒙之师。“撞水”在绘画中同“撞粉”一样,是花卉上的笔墨痕迹上加大量的水或者粉,使之相“撞”,产生特殊的激励效果。
高奇峰(1889—1933),原名嵡,字奇峰,广东省番禺县员岗乡人。奇峰先生早受取法自然之启迪,加以天资过人,冥周物理,自出蹊径,不独潜心花卉草虫,即山水、人物、走兽(图3)、鱼鸟,无不精研。17岁留学日本,21岁以国事惴返,与剑父在上海出版《真相画报》及在广州出版《时事画报》,鼓吹革命。民国建立,功成不居,仍事艺术。在广州,高奇峰受聘于南海广府造中学教席,后来任岭南大学名誉教授,曾自创美学馆,设帐授徒,一时“岭南派画家”多出其门。他在当时就影响甚大,南京、上海、广州等地有不少的追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