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 南唐周文矩《仕女图》
古今中外很多的历史名人爱养猫,甘当“猫奴”,远的如南宋的陆游“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近的有清代的张之洞,近现代的钱钟书、季羡林,国外的如英国首相丘吉尔。
图2 宋佚名《富贵花狸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图3 明代石雕上的猫
图4 明中期的石雕方座,上面雕刻着一只猫在捕捉飞翔的鸟,动感明确,使得画面多了一份生机勃勃的景象。
图13 银手镯上的猫戏蝶
图14 银手镯上的猫戏蝶
图5 明代成化—弘治时期的猫
图6 明代成化—弘治时期的猫
图7 明代成化—弘治时期的猫
图8 明代成化—弘治年间瓷片上的猫蝶
图9 明代成化—弘治年间瓷片上的猫蝶
图11 明代成化—弘治年间瓷片上的猫蝶
图10 明代成化—弘治年间瓷片上的猫蝶
图12 明万历末期青花瓷盘上的猫
《诗经·韩奕》里早有记载,“孔乐韩土,川泽訏訏,鲂鱮甫甫,麀鹿噳噳,有熊有罴,有猫有虎。”《礼记》曰:“迎猫迎虎。”表明中国人早在仰韶文化晚期就开始和猫生活在一起,后来的汉墓马王堆中也有狸猫纹漆食盘出土。至于明确的国人养家猫记录,是从南北朝时期开始的,顾野王《玉篇》中说的:“猫,似虎而小,人家畜养令捕鼠。”
元稹有一句:停潦鱼招獭,空仓鼠敌猫。另外还有两个和尚寒山拾得各有一句写得具体,寒山:骅骝将捕鼠,不及跛猫儿。拾得:若解捉老鼠,不在五白猫。和尚遁入空门,诗写得也大雅大俗,明白无误。可见唐代养猫者渐多,“猫”谐音“耄”,因此而具有祈求长寿的吉祥寓意,成为入画的好题材。
猫画始于隋唐(图1南唐周文矩《仕女图》),鼎盛于宋。宋朝可谓中国绘画史上猫画创作的高峰期,传世的一批宋朝画作中,常常可以看到宠物猫的踪迹。比如毛益的《蜀葵戏猫图》,李迪的《蜻蜓花狸图》《狸奴小影》及《秋葵山石图》,苏汉臣的《冬日婴戏图》,以及佚名《富贵花狸图》(图2)。
画中猫作为富贵吉祥长寿的象征,明清两朝猫画创作进入了兴盛时期。明清两代以来猫画大多为写意画法,徐渭、八大山人、扬州八怪、任伯年、程璋等虽画风各异,但画猫皆以写意取胜。
据《明宫史》记述,嘉靖皇帝曾下令各宫后妃和太监大量养猫。这些猫都有名字,雄的称“某小厮”,雌的称“某丫头”,阉猫则称“某老爷”。嘉靖皇帝金棺葬猫、袁炜凭咏猫升官、万历皇帝沉溺养猫,养猫之风,盛行一时。
从明代开始,猫的图案也大量出现在瓷器、石雕上。如图3所示为明代石雕上的猫;图4所示为明中期的石雕方座,上面雕刻着一只猫在捕捉飞翔的鸟,动感明确,使得画面多了一份生机勃勃的景象。
明代初期,由于明太祖颁布“片板不得下海”的严厉海禁国策,使得繁盛一时的海外贸易几乎销声匿迹。这一时期的瓷器纹样变得十分单一,除去为数不多的龙纹,几乎都是中规中矩的植物纹。随着明代靖难之役的结束,明成祖朱棣夺取了帝位,开启了郑和下七西洋的序幕,开放的对外政策让明王朝气象逐渐蒸蒸日上,达到万象更新的地步。瓷器纹样明显比之前丰富了起来,动物纹也悄悄地出现了。青花瓷器上出现猫的图案是在明代成化弘治时期,当时很多青花碗内画有猫。如图5、6、7为明代成化、弘治时期瓷器残片中所绘的猫。
古人画猫时,常常也会在旁边画上蝴蝶,“猫蝶”谐音“耄耋”,是祝人长寿的意思。曹操《对酒歌》里就有“人耄耋,皆得以寿终”的说法。由于明代成化、弘治时期很多的青花碗内在画猫时没画蝴蝶,所以今人都以为是老虎。故而张浦生在《青花瓷器鉴定》一书里称之为乳虎游春,画意有不同的解读。曹新吾在《玩瓷片》一书里认为是山君(山君即老虎)。如图8、9、10、11所示的这组明代成化、弘治年间瓷片上,就为我们描绘了时人眼中的猫蝶形象。
明代晚期,更多的青花瓷器上出现猫的身影,这时的猫都喜欢蹲在明式的几案上,神态安详,二目如电,十分可爱(图12所示为明代万历末期青花瓷盘上的猫)。
此后,猫蝶图案渐渐被人们广泛运用于首饰等其他的装饰品中。图13、14所示,为银手镯上的猫戏蝶。
可见一种图案或纹饰的出现,是受到当时社会风俗习惯、宗教信仰、帝王爱好、时代流行的影响的,从图案的出现过程来看,不仅可以看出它们的来龙去脉、时代特征、艺术价值,而且对于收藏者来说,了解这些瓷器上的猫蝶图也是一种乐趣和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