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时期中国画”的缺失反思当代中国画发展现状
http://www.socang.com   2020-05-27 16:17   来源:书画频道

  山水画是中国人的情思哲辨中最为厚重的沉淀,它承载着国人的哲思、寄托、理想、德性追求、人生体悟、家国情怀。从传说中的远古时代走来的中国山水画,在短短百余年间历经曲折而跌宕的变革。新时期中国山水画在西方艺术冲击和新潮美术的兴起,是中西纵横的思想碰撞,还是打破融合,寻觅艺术个人独立风格新的道路。

  “新时期中国山水画发展现状与问题”仰山论坛在书画频道艺术交流中心举行。特邀学术主持人张桐瑀,以及中国工笔画学会副会长王志纯,中国艺术研究院国画院副院长许俊,国家画院山水画家王平,中国国家画院山水所所长方向,《荣宝斋》杂志主编徐鼎一,共同探讨新时期中国山水画的发展现状与问题。

中国画学会副会长 特邀学术主持人 张桐瑀

张桐瑀:
  随着改革开放,西方美术思潮涌进国门,对中国绘画直接造成了一些冲击或者推动。面对中国和西方的对立矛盾和激荡,每个画家都有自己的选择,在传统和现代,中西纵横关系的不断融合创新,山水画创作在传统回归表象下潜藏着隐忧,传统的造型手法被西化的造型能力凌替,对将来的繁荣、发展,是否会出现一些阻碍或者是卡顿现象。在这30年左右前行当中,中国绘画在一个新时代在独创性与创新性上有所滞后,缺少令人信服的高峰作品。可能会存在着什么问题,今天在这里跟诸位嘉宾做一个深入的交流和探讨,我们先请王志纯老师谈一谈你的看法。

北京画院艺术委员会顾问 中国工笔画学会副会长 王志纯

王志纯:
  实际上85年的时候,主要是西方现代的美术对中国画坛的冲击。西方现代艺术思潮在我们那个时候的中国画坛是有非常大的冲击,我觉得对中国画的发展起了非常大的作用。到89以后我们很快回归传统,是另外一种风向,当然也是回归传统,挖掘传统中有价值的东西。实际上这种方向一直延续到现在,从89以后,我们对“八五思潮”是有过反思,把这个世界打烂是不是就有好的东西出现, “八五思潮”
是对旧观念方法的一种冲击,它的意义在于这种冲击波,它对中国艺术的发展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我们现在的中国画,实际上是处在从高原到高峰的过程中。在这样的历史进程中做一些深入的反思,需要有一个准确清晰的定论,然后在这个基础上产生对话把问题说清楚。

  什么是中国画的传统,如何在传统中的精髓和它有价值的东西,怎么样进行当代的艺术创造。我们心目中的当代的中国画,当代的山水画应该是什么样的,实际上就是当代中国画的一个衡量标准的问题。从延续几千年的彩陶文化开始,到战国时候的帛画,秦汉时期的彩塑、石刻,魏晋以后的卷轴画,唐代的山水花鸟画到敦煌的壁画,中国画的传统博大精深,源远流长。

 

帛画《人物龙凤图》:图上绘有为一龙一凤,呈飞升之势。图下绘制一衣着华丽细腰的贵族妇女,侧身站立。双手向伸,似在施礼。

《洛神赋图》局部

《千里江山图》局部

唐 李昭道 明皇幸蜀图

起舞飞天-榆林窟第25窟-中唐

  中国画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可以通过中国画传统去探寻和体认中国文化的民族精神而不是仅仅满足于对中国画“技”的传授。所以中国画教学的意义就在于通过教育使大众接触、了解并认识中国画,理解其人文本质内核,同时,让大众置身于中西文化比较的视野中加深对中国画的认识,进而帮助大众体认中国传统文化。

张桐瑀:
  王老师理解 “八五思潮”可能是中国画得以自省或者自觉的时机,把传统精深凝固的作品,可能不一定是真的传统,而是把传统的精神,活的东西作为真正的传统,传统是活着的,活在当下,活在我们的心里,活在我们的手上。许俊老师他是一个经历者、参与者,他既有满腔诗意,又是一个善于思考的画家,我们听听他的意见。

中国艺术研究院国画院副院长 许俊

许俊:
  我中央美术学院毕业是84年,到现在是完整的“八五思潮”以后的中国画,特别是山水画,我应该还算是亲历者。我们从临摹,从学习传统的笔墨入手。但是我们毕业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八五思潮,促进了一些文化的传播,我们很多当时处在这种风口浪尖上,也接触到了很多的思想。当时以我个人来说,我也进行过很多的尝试,如何能跟上这个形势,甚至我们同辈的画家,也进行了一些探讨,真正中国画要往哪走,我们在寻找自己的方向,也在寻找中国山水画发展的方向,的确在里头也走了一些弯路。但是我们每个人现在回想起来,在追求个人风格的同时,也要把中国传统文化优秀的东西保存下来。 从传统里寻找新的切入点,再结合西方现代绘画理念的东西揉合进去。

徐悲鸿《鸡足山》 立轴

  中国山水画如何发展,我们面临着许多的问题,这也让我想到当年 徐悲鸿谈到《中国画改良论》的时候说到:“古法之佳者守之,垂绝者继之,不佳者改之,未足者增之,西方画之可采入者融之”。徐悲鸿这段话在我们当代中国画发展有很多参考的价值,我们在传统的经典中挖掘中国美术的精神,又如何在现当代反映出时代的风貌,如何把我们自己的艺术从高原向着高峰推进。但是这个路还很长,我们应该静下心来,其实有很多学术的问题,是画家在作画时需要探讨研究的。中国画的发展不是一句空话,山水画在当代如何跟上时代的步伐,从题材上、内容上、形式上也都有很多的探讨的课题。我们从一点一滴做起,跟上时代的步伐和思考,我觉得我们的中国画能继续向前推进。

徐悲鸿 西湖炊烟

张桐瑀:
  许俊老师用自己的行动去践行传统与现代、中国山水与西方绘画的融会贯通,创造了一个自己的许家山水,面貌比较显著。方向作为一个年轻的画家,他很早关注视觉的感受,我们来听听他对“八五思潮”对创作是有一个什么样的看法。

中国国家画院山水画所所长 方向

方向:
  “八五思潮”对于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时期,对中国画是有很大的冲击,同时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机会,让眼界更加开阔,视觉上能够触及到原来没有触及到的东西。在这期间跟后来的美术,还有山水画的发展有着必然的联系。我们之前的山水画基本上是处于颂歌式的,讴歌祖国美好山河, 逐渐演变成抒发个人 情调、情绪的画面 ,到后来人文画结合西方当代艺术绘画,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探索的机会。山水画在这一百多年的发展中,它基本上走的是一条中西方交融的发展路程。在这个历史过程中,西方绘画的强势导致中国绘画的衰落,所以这个时候提出民族复兴、文化复兴,我觉得也是历史的必然,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现当代的一些绘画在本质上缺乏对文化的认识以及生活的体验,一个人在生命困顿的历史变革时期容易出好的作品。“八五思潮”给我们是一个机遇,同时也是给中国画敲醒警钟,对以后整个美术的发展,它是有这样一面,同时对于我们传统艺术的纷争,也是随着历史的车轮慢慢会展现出来。

张桐瑀:
  文人画是伴随着文人的演绎情怀到了今天,当今社会都是世俗精神,和以往的文人画笔墨产生了矛盾, “八五思潮”催生了几种艺术形态或者探索方向,一从中国画内部破解发展难题;二通过和西方联姻的方式,来完成中国山水画的发展,能够达到与西方世界平起平坐的思路;三从传统样式继续发展,以不变应万变的方式维护者传统;四以西方传统经典绘画为基础的中西融合继续发展。

赵孟頫 鹊华秋色图 纸本设色 28.4×93.2厘米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文森特?梵高 《挖炭农妇和村舍》 布面油画 30.5×40.0厘米 1885年

  我们看到当下中国绘画的发展的瓶颈,一方面是西方绘画的传统与现代、后现代的张力场已经不再给中国当代绘画提供支撑,就完全靠中国画家自己完成中国画的现代创新。中国绘画发展到今天,有一种和时代不相匹配,和新时代有点滞后这样一个现象值得我们关注。特别是现在的绘画,看上去很完整,完美,也很漂亮,但缺乏耐看性,王平老师有什么样的看法?

《中国美术报》社长、总编辑 王平

王平:
  谢谢主持人, “八五思潮”是西方文化与中国文化的碰撞。从20世纪初新文化运动开始,传统的文人画开始向画人文转变,中国画跟现实主义,吸收写实的手法,主题的题材强调为大众服务,强调主题性的因素,形成新中国画的传统。在“八五思潮”时期,出现了两个新的概念“现代水墨与当代水墨”,现代水墨追求精神性的追求,整体上使得今天的中国画的发展呈现多元化的形式。比如今天传统的山水画是强调意境、格调、笔墨的审美的特性。

吴冠中《 鲁迅故乡》

  今天美术学院培养的都是建立在西方美术学院的基础上,对于中国传统绘画的精神与文化,我们反而忽视了。 就像我们今天看到的建筑,城市里的建筑,与中国的徽派建筑或者传统建筑不是一个概念,只是有房子的功能,没有中国传统审美的特质。纵览如画河山,中国传统建筑文化群星璀璨,而“以山为骨,水为脉”的徽派建筑无疑是其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有把中国画、新中国画、水墨画、现代水墨画、当代水墨画分清楚,才能够去具体的讨论。
 

张桐瑀:
  刚才王平也是山水画家,在理论方面,史论方面他有自己的思路,我想他在内心当中还是保留着传统形态一以贯之的笔墨意境的形态。面对现代化的建筑,现代化景观,我们又不能漠视,所以很难在画家当中达到一种共识,出现多元化探索的局面。在这方面,徐鼎一先生既是文化学者,也是山水画家,他更多的带有一种从人文方面的忧患意识,中国画到底往哪里去,发展到什么地步才能适合我们的审美,才能和这个时代相匹配,我们今天请徐鼎一老师谈一谈自己的想法。

《荣宝斋》杂志主编 徐鼎一

徐鼎一:
  在中国绘画历史长河中, “八五思潮”的美术运动应该算是一朵浪花,这朵浪花还是有它的美丽之处,但是作为中国绘画,它的价值应该是不变的,也就是说一个人他的失败道路是千万条,但是成功的道路就那么几条。也就是说,它的价值存在有些是相对比较恒定的,因为这也是中国文化推崇的东西,所以我们古人讲要求道,道就是永恒不变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这就需要我们去体悟去感受。

  “八五思潮”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新的表现形式的可能性,但是我觉得它也确实弱化了我们传统绘画中的一些精神含量,我们整个传统文化的精神到底是什么,作为每一个画家来说,我们不能说大的美术思想是一方面。作为个人体验来说,更多的是表现自己的学识、意志、功力,最终还追求一种写意精神。但是光有样式,对中国传统文化没有很深入的理解,是很难表达追求的是什么样的精神。所以说,功夫在室外,绘画也是,功夫是在画外。我们需要反思自己传统的契机,有了尝试以后,才发现老祖宗的东西越来越重要,这样对传统的回归会起到促进的作用,我觉得这是”八五思潮”非常重要的价值。

张桐瑀:
  徐鼎一老师从他的角度对”八五思潮”进行了自己的评价。当今画坛谈论的几个问题:一个是写意精神,一个是笔墨表现还有中西融合的问题,大家都在谈笔墨谈写意,但是中国画和西方绘画不一样,西方绘画有素描,透视,色彩关系,它有一个原理,这个原理是恒定,标准是确定的,但是中国画写意没办法确定成一般性原理,笔墨表现又不能作为一个原理,也只能作为一般性原则参照,那么每个人的参照系与认知是不一样的,所以很难像西方那样用标准来恒定绘画,如何确定中国画的体系,确定一个标准,这就成了一个难题,在这方面,许俊老师是如何理解的。

许俊:
  谈到中国画避不开的两个词“写意与笔墨”,其实我个人认为:从一种高视角观看,其实世界上这些真正的艺术家们,他真正画到一定高度的时候,都有自己的一种写意的精神,而这种写意其实不是只是中国画表现。当然我们把它当做一个审美标准的时候,我们又给它了很多界定,这个写意对中国画来说,我们在表现物象的时候,把立体三维的空间的形象变成二维的平面,我们怎么把这种物象进行转换,用写意的精神指导画家的创作。但是在具体手法上,可能中国画强调笔墨,我们强调如何去造型,说到用笔又谈到中国画的特质就是用线,墨表达层次的不同。我可以说是一幅画,但不一定是中国画。 李可染先生说过一句话,“用最大的功力打进去,用最大的勇气打出来”。打到哪,打到什么地方,这是需要我们不断思考的问题。就是李可染先生他的实践与创作,真正是践行了这句话,他打进去,打到哪了,我们今天老是说传统是摆在那里,有很多的高峰,有很多经典,但是我们如何学习,这个传统里的写意精神真正在哪里,我觉得李可染先生认识到了这一点,真正抓到了中国画的写意精神。用笔墨表达出自己的艺术语言,我想这是对笔墨和写意一个很好的理解和实践的典范。

李可染1988年作《千岩竞秀·万壑藏云》

 

李可染1987年作《漓江山水》

  就是在当今中国画的创作中也好,对中国画的认识,我想应该多融入一些思考,特别是作为实践的画家们,在创作的时如何把写意融合起来,不是勾几根线,墨的干湿浓淡的表象表现,应该是中国画中抽象思维,怎么理解这种写意与笔墨的精神,我想这个课题比较抽象。我们回顾这些大师的作品所体现出来的这种精神,是非常的实实在在的,给我们很多的典范,也为我们中国画的发展能引入很多的思考。

张桐瑀:
  许老师谈到当今画坛出现的各种现象,对中国画的认识,可能每个人都不一样。我们怎么看写意和笔墨的理解。我想写意和笔墨可能是目的和过程的统一,是形而上的把握,不能作为一个形式构成,或者说它由形式构成,但不归结于形式构成,中国画的笔墨和西方画不一样,当今很多画家是有欠缺的,避难就易,而对时代的选择没有过多在意。随着新世纪的到来画坛发生悄然的变化,最早黄宾虹引起了广大画家的关注,大家开始从黄宾虹绘画当中找到一些借鉴,中间又开始关注陆俨少,他的绘画大家也开始关注,还有其他的传统画家,也被大家寻找和发现,这种现象折射出一种什么现象,我们请王志纯老师谈一谈。

王志纯:
  我发现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特别复杂。刚才许俊先生说的挺好,对李可染以最大的功力打进去,打到哪,这个很有意思,应该深入思考。传统的历史长河中,你到底往哪打,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追问。当然每个人的目的可能不一样,追求不一样,打法和出来的那个地方都不一样,这个起码应该引起思考。怎么样从古典形态走向现代形态,再塑造出一个高峰都是值得我们去思考的问题。实际上像 黄宾虹、陆俨少、 李可染这些是可以称得上是高峰,当他们的背景逐渐远去的时候,我们确实是处在高原状态,还期待着更高的高峰。

黄宾虹 《山水四屏》 1909年
 

陆俨少《秋山云起》34×34cm

  传统是我们要坚守的精神,“八五思潮”之前的西方文化对中国文化的冲击,确实把中国画的创作方法、表现方法,手段、语言都打乱了。我们后来一代一代画家在画画过程中最苦恼的就是摆脱不了写实的造型,像枷锁一样,导致学院派在写实的造型上的束缚。西方的画家画风景,他搬个板凳坐那不敢动了,角度不能变,光线暗了换另一个,中国的画家不一样,主体要跟自然融合,这是情感和意念方面的体验,将自然山川融化在心中,笔墨结构是中国画传统的意向创作原则,我觉得原则性我们应该坚守。目前研究中国画的意向创作原则,就是弘扬写意精神,这个提法确实是很有道理。我们当代需要什么样的作品,每个人的角度不一样。总体上来讲,古今中外的艺术研究是博采众家,并最终形成属于自己的笔墨语言,在艺术的道路上还应该着力培育个人风格的创造,时代才会有新作品出现。

陆俨少雪景山水作品

许俊:
  我觉得先抛开审美的角度,就是说绘画的造型,我们现在往往理解造型的问题,科技的发展使照片影响对造型的理解,中国古代的山水画不是依靠照片,对自然山川的理解是心象的理解,我们可以在造型上有这种参考,我们画画离不开形象,但是这个形象是要经过艺术家演绎加工、重新组合,在画面中展现的,这种展现里比如刚才提到了写意的精神、笔墨的技法都是融入在里面,而且这个形,我觉得特别的重要。我们现在在很多展览上看画,就是照片的翻版,就是把一个照片放大,慢慢去刻画它,所以比较乏味,缺乏了写意的精神。

张桐瑀:
  提到形的问题,我们也关注到一种现象,经过新时代这几十年的发展,我们也看到有些院校,有些在美院教育方面可能存在一些问题,用西方油画或者素描造型能力把握中国绘画,这种绘画就不能充分表现中国绘画基本的精神或者工艺,这也是当今许多绘画看上去不耐看的原因。实际上,中国绘画一直存在着一个笔墨趣味、笔墨表现和视觉感受,当下的感悟的矛盾,方向老师你在这方面怎么样平衡,我们的笔墨表现和现实的真切的视觉感受?

方向:
  其实这个问题就跟刚才写意精神与笔墨造型有相似的地方,其实给我们现在的视觉形象比古人丰富得多,我们平时一睁开眼,打开电视机、手机,各种各样的形象扑面而来,如何表现,这个就是存在的问题,如何衔接中国画的写意精神与笔墨精神,衔接上是沿着中国画创作轨迹在创作,如果没有衔接上,放在中国画画坛里感觉到很不协调。因为中国画很多概念,不是学来的,是要悟来的,我们说到慧根,像意境、道、空、神韵、气,包括笔墨和写意精神。通过笔墨在创作过程中如何把物象转化成笔墨,这也是中国画遇到的一个难题。对我们来说,古代的绘画是没有可以借鉴的,在笔墨 书写性
转换中,基本上就是“平、圆、流、动、变”,这个包含了中国人的审美范畴,也是中国文化最核心的部分。不管画任何的物象,一定要遵循笔墨的审美要求,不然的话就有不耐看,没有品位,缺乏中国文化敬畏的东西。

  现在的美术教育,在创作中用西方的模式来简单的去嫁接中国绘画。我觉得我们把视野放的更宽阔一点,其实它是工业化社会的后遗症,并非是西方文化,某种西方绘画的侵袭,比如工业社会给我们带来标准化,标准化给我们的社会带来快速的发展提高工作效率,但标准化渗透在艺术里就非常的致命,因为艺术品是独一无二的,特别是中国画,我们画山水,我们对着纸随性发挥,这种标准化渗透,大大伤害了绘画, 标准化的快餐文化导致笔墨的精微缺失,这是一个大的社会文化背景导致的问题,而不是某个艺术潮流的影响。

张桐瑀:
  方老师把他的认识和他的绘画实践进行了解释,或者是他自己的想法。实际上在回望新世纪前后,我们发现中国画在近现代发展当中忽视了书法,忽视了意境,忽视了笔墨趣味,在这方面徐鼎一老师是在这么看的?

徐鼎一:
  我觉得道只能说是一个方向,往一个方向走,我们现在回归到传统的东西,刚才提到写意与笔墨,这个写意的理解能不能这么理解。这个写不是我们拿着毛笔在纸上写,这个写应该是一种宣泄,古代相同的字音有相同的意境,宣泄你的饱满情怀和意志,两种方式是相辅相成的,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只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没有说我非得要改革,非得要推翻,是像西方哲学一样,一个好的哲学家不是把前面故事重复,而是把它作为自己的一个局部,自己又创造一个新的事物,所以要参文字禅,可以提高我们的审美,我们创造的思路,这也是一个很好的路径。

张桐瑀:
  鼎一老师指出当今画家确实有些画家不爱看书,我们回顾80年代的人,爱看中国哲学和西方哲学书,在绘画过程有一个反省的能力,所以我们当今的画家,应该说在这方面可能应该向那个阶段的画家学习,鼎一老师说是修养,现在的画家应该提高自己的修养,画不是学出来的,是养出来的,是熏出来,可能我们许多画家没有在意。20世纪中国画的大问题就是中西问题,21世纪我相信依然是一个中西问题,如何解决中国和西方,传统和现代,还是一个老生常谈,依然是我们画家要解决的离不开的问题。共同探讨一下,我们作为一个中国画家,在新时代、新环境、新的格局下,我们画家怎么样去吸取,或者怎么鉴别,怎样去吸收,怎样让自己在这个环境当中得到成长?

王平:
  这个题目比较大。我们当下山水画坛是一个多样进程,其实也是一个多元互动的局面。中西文化的碰撞,需要我们进一步的消化,以及跟我们文化的融合。古为今用,洋为中用,需要我们个体艺术家从两端深入,然后多元,而且要互动并进。 同时也需要科学认知,在传统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从笔墨形式语言角度来讲,强调书写性与笔墨内在的表达,不仅仅是形态。就像方向老师说的,是中国哲学审美的理念,如果我们今天讲笔墨而看不到笔墨背后的比德文化,或许认识不到笔墨文化背后的意义,西方绘画的吸收融合也停留表面上。艺术语言能够在绘画中达到一种融合、取长补短,同样对于传统也是这样的。

王志纯:
  我们现在文化环境确实非常多元的,取向也是多元,对传统的吸取,对西方的吸取,都应该是多点,不可能沿着一个方向,是多元化的,每个人各取所需,而且每个人的创作观念、理念、方法、手段都不一样,我们应该鼓励这种多元化,培育这种个性化的艺术风格, 充分能够表达个人见解,个人的情感的艺术,而不是把他们归到一个类型。让一些艺术家的个人风格,艺术面貌不断的鲜明,不断的在一种自由汲取的状态下,创造一种特别个人化的风格,这样才能形成我们时代的一种新的面貌。

许俊:
  刚才前面谈的挺好,谈到中国文化发展的时候,作为当代画家,实践者,应该静下心来,我们总说中国画很有特色,与西方绘画不同,但是我们从大的美术的观念审视中国画的时候,它有很多技术的问题,审美的问题,需要画家们真是有一个很好的交流与沟通。有很多学者都认为,中国经典的文化很多的长处,在它形成的初期不断的蕴涵这超常的力量,但是与西方交流时缺乏平等的对话,其实就中国画本身的角度来讲,我们怎么认清自己,如何把自己的艺术研究透,研究清楚,或者是对问题的本质进行透彻的认识,才能使中国山水画不断地向高标准或者高峰迈进。

方向:
  作为时代的艺术家,一定要对本民族的文化经典有所了解。以往的画家能诗,懂格律、会平仄。现在的传统文化环境不能和前朝相比。 作为当代画家,对中国民族文化艺术特有规律要有独到的认识与理解,艺术的根本是中国画家需要终身修养的课业。还有一个,像跨学科的认识也非常有必要,我曾经在一个饭桌上跟一个物理学家吃饭,他说到物理上空间和时间的东西,我觉得跟我们道教,跟我们山水画空间和时间的认知很多相似的地方,是不是我们也可以跨界,传统文化相当于我们的土壤,扎根才能生长,通过吸收外来的养分,不断融合创新,才会开花结果,这样的话山水画它才会不断的发展,不断的重现辉煌。

徐鼎一:
  咱们今天的主题是谈中国山水画,我自己觉得有两个关键词,第一个是山水精神,第二是精神山水。从唐宋的时候更多的是山水精神多,到元代以后,就是精神山水,特别是八大山人用山水表达自己内在的精神。当代画家李可染先生晚年已经转向往精神山水,表现一种氛围,一种精神方面的东西,我觉得这些老先生的艺术历程对我们当代画家也是参考,我们几千年文化到现在,之所以我们民族这么团结,都是因为有精神的存在,这个是连在一起的,看得见摸得着的,是能够融入在我们的生活之中的。

张桐瑀:
  今天我们共同探讨中国山水画30多年的发展与变化,在科技经济快速发展的当今社会,中国的文化艺术趋于多元化。画家的学养、品格、胸襟、哲思、情趣、心境和感悟等方面更多地具备了形而上的东西,使山水画的笔墨语境,更加强调主观意识和个性化。在尊重个性发展、倡导独立思考、承担时代精神的多元文化环境中,对“八五思潮”重新定义,这是一个重新出发的契机,中国山水画的笔墨语境将有更为广阔的视野和拓展空间。 今天的论坛到此结束,感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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