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 庆元通宝
庆元通宝(图1),是南宋皇帝宁宗赵扩登基后铸造的第一个年号钱币。赵扩乃宋朝的第十三位皇帝,宋光宗赵惇与慈懿皇后李凤娘的次子,南宋第四代皇帝。历史上对此君褒贬不一,有人说,他胸无点墨,好高骛远,听信馋言,是位地地道道的官二代;有人说,他得益于孝宗皇帝赵昚改革朝政,力图恢复,整顿吏治,裁汰冗官,惩治贪污,加强集权,重视农业生产,为他当政时期的兴盛打下了良好基础,所以他执掌朝政三十年安全着陆。还有野史称他,好学而悟性差,想做事而尽办错事。无论怎样评价,赵扩当政三十年中能安然无恙,且他在位时无论从制度,还是官宦之间的制衡,可以说是精妙之极。时人评价宁宗在位期间,“无声色之奉,无游畋之娱,无耽乐饮酒之过,不事奢靡,不殖货利,不行暴虐,凡前代帝王失德之事,陛下皆无之”。
图2 庆元通宝背“汉”字折二钱
图3 庆元通宝背“春”字小平、折二钱
图4 庆元通宝背“同”字小平、折二钱
图5 庆元通宝背“永”字折二钱
图6 南宋庆元通宝背“川”字折二钱
赵扩在位三十年共立四次年号:庆元(1195-1200)六年、嘉泰(1201-1204)四年、开禧(1205-1207)三年、嘉定(1208-1224年9月)十七年。巧的是四个时期,却发生了四件载入史册的大事:
一是庆元党禁。庆元四年(1198),宋宁宗在宰相韩侂胄的策划下,下令禁止道学,定理学为伪学。罢斥朱熹等理学家,对当时的许多知名人士进行清洗,禁止朱熹等人担任官职,参加科举。史称“庆元党禁”。“庆元党禁”实质上是南宋当权统治集团对整个学术界的排挤。
二是为岳飞正名。嘉泰四年(1204),赵扩采纳宰相韩侂胄的建议,追封岳飞为鄂王。开禧二年(1206),削去秦桧所封王爵。
在外部环境而言,这一时期,在与金朝的关系上,又逐渐趋于紧张。赵扩因为不满金朝要求按旧时的礼仪行事,对自己受屈辱的地位感到不满,因此他也支持韩侂胄对金朝采取强硬的措施。对内而言,这些措施,有力地打击了主和派,使主战派得到了鼓舞,大得民心。
三是开禧北伐。开禧改元后,赵扩任用韩侂胄为平章军国事兼国用使,实际是集军、政、财大权于一身,权位在左右丞相之上。在主战派辛弃疾、陆游等人的支持下发动了一场进取中原、收复失地、以雪国耻的讨伐战争,史称“开禧北伐”。这场战争于第二年以宋朝战败而结束。
四是嘉定和议。嘉定元年(1208)与金议和,签订嘉定和议。主要条款为:金、宋改称伯侄之国,赔偿金朝银30万两、绢30万匹、钱300万贯;金退出所占南宋的淮南、陕西等地。这些条款比孝宗与金朝订立的和议条款“隆兴和议”更具屈辱性。议和期间,赵扩杀韩侂胄,函首送至金廷。
皇帝一旦改元,必然要铸新钱。宋朝的钱制,南北宋大不相同。北宋以铜钱为主,南宋以铁钱为主;北宋以小平钱为主,南宋则以折二钱为主。宋朝制钱,有专门的钱监,即造币厂。北宋时期造币厂多达数十家,每个造币厂为了便于质量监督,都铸造自己独特的背书,以便与其他造币厂的产品相区分,而每个钱币后的字,正是每个造币厂的身份印记。哪个造币厂如果偷工减料,铸造劣钱,上级部门通过背书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出源头及相关责任人。
南宋由于失去半壁江山,造币厂相应减少,从北宋兴旺时期的几十家,锐减为十多家。有文献记载,在南宋境内主要有:1.饶州永平监(今江西鄱阳县),为宋代最重要的钱监之一,原属南唐,并入宋朝后即开始大量铸钱。《宋史·食货志》:旧饶州永平监岁铸钱六万贯,平江南,增为七万贯。也就是说,永平监早在南唐时期即已铸钱,且铸造量很大,每年达到六千万枚,宋攻下南唐后,增至每年七千万枚。按照每斤150文计算的话,该钱监年产量达到四十六万七千斤,一直延续到南宋。2.池州永丰监(今安徽池州),为宋代最重要的钱监之一,宋太宗至道二年设置,一直延续到南宋初年仍在铸钱。3.江州广宁监(今江西九江),为宋代最重要的钱监之一,宋真宗咸平三年设立,南宋初年是否仍铸钱尚有争议。4.建州丰国监(今福建建瓯),为宋代最重要的钱监之一,宋真宗咸平二年设立,一直延续到南宋初年仍在铸钱。5.韶州永通监(今广东韶关),初设于宋仁宗庆历八年,自此以后成为宋代最重要的钱监之一,一直延续到南宋初年仍在铸钱,产量一度位居全国第一,且向其他钱监输送铜源。6.惠州阜民监(今广东惠州),英宗治平四年设置,元丰年间产量一度位居全国第二。7.鄂州宝泉监(今湖北鄂州),宋太宗太平兴国二年初设,大约淳化年间被废,后来一直到宋神宗熙宁八年复立,哲宗、徽宗朝铸钱,南宋初年是否仍铸钱尚有争议。8.舒州同安监(今安徽安庆),神宗熙宁八年设置,历经哲宗、徽宗朝,南宋初年仍铸钱。9.衡州熙宁监(今湖南衡阳),神宗熙宁八年设置,历经哲宗、徽宗朝,南宋初年是否仍铸钱尚有争议。该钱监由于在熙宁时曾铸造过背“衡”钱,版式已为大家所熟知了(隶书阔缘小字钱及篆书对钱)。至于早期版为什么加铸“衡”字,我认为应该就是因为该钱监为新成立,故加铸背文,昭示天下,稍后省略。元丰时期也有与之风格十分近似的阔缘小字钱,应同样为衡州监所铸。10.汉阳监(今湖北汉阳),孝宗设置。11.荆春监(今湖北荆州),孝宗设置。12.潼川监(今四川潼川),南宋初期设置。
庆元通宝铁钱。版式为小平、折二、折三、折五等铜铁钱。背纪年有“元”“二”“三”“四”“五”“六”“七”,纪监有“光”“同”“春”“汉”“永”等。另有折五型背“永”大钱,瘦金体书,存世极其罕见,传说此钱为赏赐钱。
有泉界学者引证:南宋庆元通宝小平背“汉”(图2),是湖北汉阳钱监铸造。汉阳监铸折二钱多,小平钱极少。如,“庆元通宝”背“汉三”,即为汉阳监于庆元三年铸。其他钱监也是如此。
南宋庆元通宝小平背“春”字(图3),是湖北省荆州荆春钱监铸造,荆春监铸有小平钱和折二钱。
南宋庆元通宝小平背“同”字(图4),是安徽省舒州同安钱监铸造,同安钱监既铸小平钱,也铸折二钱。
南宋庆元通宝折二背“永”字(图5),有说为饶州永平监所铸,也有人认为是池州永丰监铸,目前两种不同的观点,还有待古泉界学者进行论证。
南宋庆元通宝折二背“川”字(图6),是四川潼川钱监铸造,潼川钱监既铸折二钱,也铸折三钱。有“星五一”“星五二”“星五三”等。
此外,汉阳监造背“汉七”折二庆元通宝,荆春钱监背“春七”小平、折二及同安监造背“同七”小平、折二铁钱。有人提出,庆元年号仅有6年,为何会出现背“七”的庆元通宝呢?对此,泉界有几种不同看法。而为主导的学说是,庆元六年的年底预铸说,因为来年的钱币发行都是在前一年就设计铸好,新年既临,发行新币。由于没有庆元七年,以至各钱监,在来年的嘉泰元年,将大多庆元七年钱熔铸它钱。所以,背“七”钱稀少,在收藏界一币难求。
南宋自淳熙七年开始,钱文皆推行宋楷字体,一直到南宋末年。所以,我们见到“庆元通宝”铁钱上的字体为正宗宋楷,这种字体较为圆润细腻,不露锋芒,笔画比较纤细,粗细变化不显著,整体给人以柔美之感。
不少学者对宋代铁钱作了大量研究,认为宋代铁钱盛行的原因:一是经济的发展,对货币需求的增加。二是对外关系上,须防止铜流入北方。为了财政上的需要及防止铜钱流入辽、金、西夏等少数民族政权,朝廷采取的对策是在边境各路州推行铁钱,制造铜钱交往的隔离带。三是战争频繁,需大量铜铸造兵器。所以在二湖、二广、福建、两浙、川贵等地建立造币厂监铸铁钱。
然而,当今宋代铁钱符合收藏的不是很多,原因:一是考古发现大多数宋代铁钱锈蚀严重,难以收集到品相好、字迹清的铁钱;二是有学者研究表明,过往人们将古钱收藏的目光主要投向铜钱、银锭、金银币,而铁钱很少用心收藏,以致遗失及历次古迹浩劫中熔作他用。
现在人们看到的品相好的古代铁钱逐渐减少,成套收藏的更是不多。相信整套“庆元通宝”铁钱这一古币奇葩,能给您带来愉悦与财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