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炎夏,现代人空调风扇一样少不了还觉得热。那么,《红楼梦》中的美人们没有空调,她们是如何避暑?大观园的夏天虽然较现在没有温室效应要凉快,却也有燠热难耐的时候。那么,林黛玉们如何避暑?总结起来,古人的方法无奈却有效,有几种现在依然在用,说起来很有意思。
【一】
扇子是古人避暑的主要工具。端午节前夕,贾元春赐下节礼。扇子成了最不可或缺的物件,每个人都有。那时候人手一把扇子,就像现在人手一部手机一样。当然,现在夏天也少不了扇子。而扇子虽简单,同样大有文章。
一,可以题诗作画。贾宝玉就将姐妹们的诗写在扇子上拿出去显摆,此处绝不是闲笔,应该有后文。
二,薛宝钗拿着扇子扑蝴蝶,香汗淋漓,娇喘吁吁美不胜收。同样因为扇子,小丫头靛儿史无前例的被薛宝钗迁怒,算是无妄之灾。
三,扇子是《红楼梦》最主要的物件,通“散”。三十一回晴雯撕扇,是对“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的反抗。而大观园最终难逃一“散”,贾家也终究“散”尽。扇子被曹雪芹赋予了丰富的内涵。
【二】
凉席和凉榻不可少。贾元春赐节礼,薛宝钗和贾宝玉相同的芙蓉簟,就是芙蓉花样的凉席。涉及到床上用品,贾元春青睐薛宝钗与贾宝玉的“金玉良姻”不言自明。
凉榻出现了两次,却要了两个女孩的性命。三十回贾宝玉溜到王夫人房中,王夫人睡在凉榻上,金钏儿给她捶腿,贾宝玉上去几番调戏,可怜金钏儿因此被王夫人撵出后投井自尽。
三十一回,贾宝玉因为金钏儿不自在,早上骂了晴雯,晚上回来,晴雯放了凉榻睡在怡红院外面的院子,两人和好后撕扇子,晴雯最后同样被王夫人撵出后惨死。
芙蓉簟这个凉席未必真和合,凉榻实在不吉利。不过,夜睡户外是古人避暑消夏的主要方式(现在大学和农村还有很多户外消暑)。不光《红楼梦》,很多古代文献,以及绘画作品都涉及到这方面内容。扇子、凉席,榻这三样属于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消暑工具,即便到现在仍然占据非常重要的避暑地位。
【三】
古人当然不止这一点消暑的办法,也有神奇的“小物件”。比方蒋玉菡的那条茜香罗汗巾,就有止汗消暑的作用。更神奇的是,汗巾还能做红娘,将蒋玉菡和袭人联系一起,促成一段好姻缘。
除了汗巾子还有肚兜,三十六回薛宝钗在贾宝玉房中孤男寡女给贾宝玉绣的鸳鸯,就是一个肚兜。贾宝玉是有身份的人,晚上光膀子睡觉也不雅,穿个肚兜避免风吹了肚子着凉。虽有点可笑,到底文雅一些,又凉快。
【四】
说了用的、住的、穿的,不能不说吃的。西瓜作为夏天必要的消暑水果必不可少。现存中国最早的西瓜证据出现在辽代墓葬,作为现在夏天最普遍避暑水果存在的西瓜,《红楼梦》时代还是比较金贵的水果,并不是经常能吃到。
中秋节,贾珍孝敬贾母西瓜,贾母反应不甚好(也罢了),证明西瓜在当时算得上珍贵水果,属于节礼用以晚辈孝敬长辈。三十六回开篇,众姐妹就在王夫人处吃西瓜。王夫人吃个西瓜能召集薛姨妈和众姐妹,不是她们吃不到,而是那个季节,刚刚五月中下旬,能吃到西瓜,很不容易。而这西瓜应该还是薛蟠孝敬的。薛大傻子夸张的形容“那么大西瓜”,想想也是可笑。
除了西瓜,当然还有别的水果,但消暑效果就不那么好。晴雯等的办法是用新打出来的井水将水果“湃”在大碗中,使得水果都是凉凉的,这种方法现在还在用。比起冰箱不那么寒,特别适合家里老人孩子食用。
【五】
夏天会遇到衣食住行全方面的问题。行在《红楼梦》中体现得并不多。美人们打个伞出门是必不可少的。毕竟夏天紫外线强,像媒体报道的非洲姐妹都抱怨来中国晒黑了的情况,林黛玉们绝不可以。
她们轻易不出门,出门乘车坐轿一年四季并不同。主要会体现在轿帘上面。纱帘、竹帘、布帘不一而足。还记得八七版《红楼梦》中,陈晓旭饰演的林黛玉掀起轿帘那一眼,可谓彻底征服了万千观众。
《红楼梦》中当然还有更多的消夏方法。玛瑙枕、香薷饮解暑汤、莲叶羹(有望梅止渴之意)、玫瑰清露等等不一而足。甚至冰,以贾家的能力,也有可能保存到。不过那时候的夏天其实并不长,不是指时间,而是指热的天数。记得小时候住平房,夏天在家午睡,南北开窗若不盖个被子容易着凉。
《红楼梦》第一回出场就是夏天,有个词叫“炎夏永昼”,甄士隐也对贾雨村说“兄来得正妙,请入小斋一谈,彼此皆可消此永昼。”“炎夏永昼”作为开篇,代表了盛极之后的衰败。“永昼”仿佛是个讽刺,瞬间结束,后终结在冬天,“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红楼梦》描绘的夏天非常长,却代表了躁动和不安,好景不长,终将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