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迪 陆林汉 编译

　　波士顿美术馆首次在展厅公开修复中国古画：既清洁，又要裱褙

　　近日，美国波士顿美术馆举行了展览《修复进行中：妖怪与降妖者》。“修复”是这次展览的主题，并且，是在展厅中公开修复，为期半年。

　　据波士顿美术馆官网介绍，展厅中将划出专门的修复区域，观众可以近距离围观波士顿美术馆亚洲绘画修复室（Asian Conservation Studio）修复文物的整个过程，聆听讲解，还能与修复师进行交流。同时，这也是波士顿美术馆第一次在现场公开修复中国古画。

　　在这些修复的对象中，有一件中国明代（16世纪）的道教人物绢画《道教雷部辛天君画像 》。这幅《道教雷部辛天君画像》尺寸巨大，画心高约3.8米，宽2.5米多。如果算上装裱，整体高接近5米，宽接近3米。

　　据悉，此前这幅画像还从未展出过，这次将重新揭裱整件作品。展厅中还将一并展出多幅关于妖怪和降妖者主题的亚洲绘画，这些绘画分别来自中国、日本和韩国。其中包括明代佚名《二郎搜山图》卷、日本19世纪的《百鬼夜行图》等。

《道教雷部辛天君画像》

　　修复进行中：妖怪与降妖者

　　《道教雷部辛天君画像》的公开修复工作目前正在波士顿美术馆的178展厅紧锣密鼓地进行。观众可以站在一旁观看，也能与修复师进行交流。这件巨幅16世纪（明代）道教人物绢画历经沧桑，现在的状态已经相当糟糕。但在史密森尼博物院的支持下，修复团队不仅要为该画做“清洁服务”，还打算对它进行重新裱褙。

修复现场关于画中人

　　这幅巨作曾经悬挂在中国某道观的墙壁上。雷部辛天君是道教中一名重要角色，拥有控制鬼怪与魂魄的能力，可以召唤雷雨，镇压邪气，可保当地人民不受疾病瘟疫和其他灾难之害。但传说中辛天君曾是雍州山村的一个普通男孩，原名辛兴，他所居住的雍州归雷神管辖。辛兴家境贫寒，每天上山打柴，勉强维持生活。有一天，辛兴上山打柴时，在槐树下的草丛里发现五只刚成形的野鸡，十分高兴，把鸡抱回家给母亲滋补身体。第二天，辛兴照例上山，辛兴的母亲抓出一只鸡，举刀正要砍的时候鸡开口说话了：“请你不要杀我，我是雷神，不能吃。你若杀了我，必然性命不保。”然而辛母耳背，而且反应迟钝，当隐约间听见鸡开口说话的时候，菜刀已经落下，鸡头被砍了下来。刹那之间，天色突变，狂风大作。一道利电劈了过去，紧接着一声惊雷，辛母被击中，倒地身亡。辛兴打柴回来，看见母亲身亡，发誓要替母报仇，毅然决然将剩下的四只鸡杀死。他的刚毅和孝心令雷部众神感动不已，他们用十二颗火丹将辛兴化作雷神，后辛兴成为天宫雷部三天君之一。

 

《道教雷部辛天君画像》局部

　　起初，这幅画被认为是能打鬼驱邪的钟馗画像，但最近策展人们研究发现，画中人应为辛天君。因为钟馗通常持剑，而辛天君蓝颜赤发，手持卷筒和火刷，可放烈焰。

　　此画何人所作并未可知，但从左上角较大的安阳县公章来看，很可能是当地政府为了表示对人民的爱护委托艺术家所作，且应该有一系列类似的大型作品。

　　修复措施

　　这件立轴由几个部分构成：画面、绢底，以及手工纸和小麦淀粉浆糊的巧妙裱边。

修复师将手工纸放在有撕裂处的背面，并糊上小麦淀粉

背面经过清洗后，在粘胶纸条上涂上日本海萝胶（funori），用来稳定破损和撕裂的区域。

　　从立轴的上半部分看，画面和绢底的损坏非常严重，需要将画心从旧裱上揭下来重新装裱，难度之大可想而知。此外，虽然它采用的是简单的“两色裱”，但由于尺寸超大（长约3.78米，宽约2.56米），和传统的“两色裱”又略有不同。两色裱边的损坏非常严重，届时将会用新的、类似的丝织材料替换；支撑画作的老化褙纸也会被揭掉，重新替换。同时，褙纸所需要染的颜色是画面中最亮的颜色。

修复还将包括清理画心、重新上色、加“保护罩”、去除旧裱纸、添补新丝以及准备新裱纸，拼接起来，支撑整个立轴。

　　在丝绸支撑物和衬纸之间有一些霉菌污渍。这些霉菌被测试过，并被认定为没有活力的。为了减少和去除霉菌污渍和黄褐色斑点，修复师们进行了两个阶段的清洗工作。首先，用过滤水和吸水纸将黑霉污渍从表面提取、去除。运用这种方法是因为霉菌颗粒吸附在画面中，采用吸尘的方式并不会产生好的效果。为了进一步的清洗，修复师们将含有70%的异丙醇溶液喷洒在画作表面，在用刷子沾过温热的过滤水后，将水溶性色斑吸出。

 

修复团队

　　负责这一修复项目的共有四位修复师——主修复师高竸，两位助理修复师：蔡欣辰、吕智超，以及访问见习修复师陈颖慧。他们统一身穿印有波士顿美术馆logo的黑色polo衫，三位来自中国，一位来自新加坡。

主修复师高竸

　　此前，高竸在接受媒体ChinaWatch采访时就表示：“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公众面前修复古画，参观者可以亲自观赏中国的绘画保护过程，这是一个观察展览背后故事的好机会。”而波士顿美术馆亚洲绘画修复室（Asian Conservation Studio）的负责人Jacki Elgar此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这对于美国公众和来自不同国家的人都是一个好机会，“大部分人并不知道中国画是如何被保护和修复的。”

《百鬼夜行图》，日本

　　据悉，展览《修复进行中：妖怪与降妖者》从7月29日起，将持续到2018年2月11日。

　　（本文编译自波士顿美术馆官网《Conservation in Action： Demons and Demon Quell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