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四图》(部分,台北•国立故宫博物院) 《瑞鹤图》(辽宁省博物馆) 京阙之图(元刊本《事林广记》所载) 隆兴寺转轮藏阁(太平兴国七年(982)后建,河北石家庄) 灵岩寺御书阁(山东省,明代重建) 《海外书》(《戏鸿堂法帖》(万暦31年(1603)刊)卷十四所收) 《太白名山碑》(东福寺蔵) 《阿育王山广利寺宸奎阁碑》(宫内厅书陵部) 《明州阿育王山佛顶光明塔碑》(宫内厅书陵部) 宗峰妙超《关山》(部分,妙心寺) 高宗《徽宗文集序》(文化厅,绍兴二四年(1154) 蔡襄《楷书谢赐御书诗表巻》(部分,台东区书道博物馆) 南宋秘阁曝书会复原图 释迦如来像(雍熙二年(985),清凉寺) 《早春图》(熙宁五年(1072),国立故宫博物院)
众所皆知,北宋宫廷画家在右掖门外的画院制作绘画,画风在宋代深具主导性。另一方面,日本僧人携带大量文物入宋,在宫城留下许多海外献上的文物,亦为人周知。那么,对宋朝而言,这些“文物”有何必要性?又为何而制作呢?本文是以宋代文物收藏与定期展览为观察角度,考察文物在以宫廷为中心的社会中具有何种机能。考察的中心,是称作“三馆秘阁”、“六阁”──宫廷收藏与公开文物的机关。本文更进而从作为文物交流具体场所的三馆秘阁,举个别作品为例,指出东亚文物交流的意义。尚祈各界不吝赐教。
一、北宋三馆秘阁的成立
北宋在依次灭亡五代诸国后,回收书籍、文物,集中于首都开封。北宋初期具体接收、整理的机关是三馆。初期三馆是指昭文馆、集贤院,及史馆。
太宗(939-997,在位976-997)于太平兴国元年即位以来,敦促各州搜集、献纳图书、书画,获得钟繇、王羲之、唐明皇等之墨迹。当文物逐渐集中开封时,太平兴国九年(984)元月正式颁布了收集文物的诏敕:
宜令三馆所有书籍,以开元四部书目比校,据见阙者特行搜访。仍具录所少书,于待漏院榜外示中外,若臣僚之家有三馆阙书,许上之。及三百卷以上者,其进书人送学士院引验人材书判,试问公理,如堪任职官者一子出身,或不儒墨者即与安排;如不及三百卷者,据卷帙多少优给金帛;如不愿纳官者,借本缮写毕,却以付之。
此处述及,有唐代《开元四部书目》中所缺书籍应尽速献纳,并可特别授予官职,无法献纳原本可以写本交三馆收藏。如《资治通鉴长编》所述:“自是四方之书,往往间出。”太平兴国九年,宋代的文物收藏以超越唐代为目标,正式揭开序幕。
宫城开封收集的文物,以三馆为中心进行保管整备。三馆的位置在宫城左侧升龙门的东北处,即“京阙之图”中的明堂。三馆总称崇文院,其西备皇帝行幸之门,东廊置昭文书,南廊置集贤书,西廊置经史子集四部为史馆,可谓六库具备。
其中,宋朝开国以来收集的文物,起初保存于史馆中。不过到了端拱元年(988)五月,收集文物渐多,空间不敷使用,于是将文物移往新建的崇文院中堂。这个在后来被称为秘阁的建筑,其存在意义将会逐渐明确,成为代表宋朝文化的建筑物。
淳化元年(990)八月,关于秘阁公开的事迹有如下记载:
淳化元年八月一日,李至召右仆射李昉、吏部尚书宋琪、左散骑常侍徐铉及翰林学士、诸曹侍郎、给事、谏议舍人等,诣阁观御书图籍。帝知之,即召内品裴愈就赐御筵,出书籍令纵观,尽醉而罢。二日,又召权御史中丞王化基及三馆学士纵观,赐宴如前。
此时,三学士李昉、宋琪、徐铉前往秘阁请求观看收藏,太宗得知颇为喜悦,将图籍、古画悉数令其观览,还设宴赏赐。这个阶段可说是秘阁逐渐公开的时期。淳化三年(992)更增建两层楼的秘阁,如“内诸司舍屋,惟秘阁最宏壮”所称的壮丽空间于是诞生。同年八月,太宗御赐飞白书“秘阁”,九月为其落成,设宴庆祝。
淳化三年九月,幸新秘阁。帝登阁,观群书齐整,喜形于色,谓侍臣曰:“丧乱以来,经籍散失,周孔之教,将坠于地。朕即位之后,多方收拾,抄写购募,今方及数万卷,千古治乱之道,并在其中矣。”即召侍臣赐坐命酒,仍召三馆学士预坐。日晚还宫,顾昭宣使王继恩曰:“尔可召傅潜、戴兴,令至阁下,恣观书籍,给御酒,与诸将饮宴。”潜等皆典禁兵,帝欲其知文儒之盛故也。
当时的秘阁,接收北宋建国以来从全国收集的墨迹,如王羲之、献之、庾亮、萧子云、唐太宗、明皇、颜真卿、欧阳询、柳公权、怀素、怀仁等人的书作,以及画作如顾恺之的维摩诘像、韩干的马、薛稷的鹤、戴嵩的牛等古典作品,近宋如东丹王李赞华的千角鹿、黄筌的白兔等等作品,据所知收藏图画共一百一十四轴。这些文物已有数次向近臣公开,但是仍在新秘阁落成之时再次公开展示。当时设宴招揽的对象,是称为二府,也就是国权最高机关中书省、枢密院的近臣,还有三馆学士等,他们受赐宴集两日,庆祝新秘阁的落成。
淳化三年九月这次伴随新秘阁落成的赐宴,在北宋初期具有非常重要的意味。第一,向国内外宣示北宋终结五代战乱,转向偃武兴文的政策。太宗时,为使武官知道“文儒之盛”,特别招揽武官赐宴,可知最初是作为一种例外的特典。与日后馆阁公开文物,由皇帝、近臣与馆阁官所参加的活动比较起来,有很大的差异。另一个重要的意义是,这是日后宫廷公开文物“观书会”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