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立伟 尘 陶瓷雕塑
毕立伟 花呢 纸本水墨
毕立伟 姥姥 陶瓷雕塑
■本报记者 黄俊娴
在江西景德镇接近3个月的创作即将结束,对此,毕立伟的心里怪怪的,这或许就是一种毫无征兆的感动吧。2009年毕业于中央美院雕塑系的他,不知曾几何时,迷恋上了陶瓷。于是,每年都会抽出几个月在景德镇待着,享受那种快乐满满的同时又伴随着的淡淡绵绵的忧伤,他觉得这种体验很有必要。
之所以喜欢陶瓷,他说是因为陶的古朴、粗砾、踏踏实实,像饱经沧桑的农民,宽厚、真诚。高岭土挂了白里透青的湖田影青,经高温后的熬炼,出落得细腻油润,似个亭亭玉立未出阁的美女。“假如可以,愿意用心此生感受她,深深体悟”。
【关于成长】只能用“……”来表示
17岁从山东轻工美术学校毕业后,毕立伟就此独立。“刚中专毕业,一个老师介绍我跟一个画内画的工艺大师学画鼻烟壶内画,学会了靠加工内画赚钱。整整画了4年,在我们那边都小有名头了”,毕立伟如是说。
2002年,去清华美院进修了半年雕塑,“那年20岁,去了北京,住进了9平方米的地下室。头一晚一宿没睡好,早上摸黑起来开灯,七八只蟑螂被我压死在床上。直到今天经历的、遭遇的,我想只能用‘……’来表示。我不知道我以后会走多远,我只知道自己能承受多么差的处境,所以我不怕失败。走得再远也得记住如何回来的路,不然还不如就此立正。”回忆起刚去北京那会儿,他说现在想来特幸福,特知足。最珍贵的体悟都在那几年里,更是指导他人生的财富。
也正是在清华美院进修雕塑这期间,结识了好些执着于“考学”的艺考生,于是,毕立伟毅然放下“内画行当”,加入了艺考“战壕”中。未曾想,第一年就考上了中央美院雕塑系,就此与雕塑结下了不解之缘。他说他是幸运的。
最让记者动容的是,同是80后,经历过那么多我们这个年龄难以想像的事之后,他依旧可以笑得如此阳光,那么有正能量。
【关于恩师】“他们教会了我严谨和真性情”
人生有三幸,第一幸就是遇到一位好老师。在成长之路上,毕立伟也是幸运的,因为大学5年他遇到两位好老师。
大学三年级,毕立伟开始给他的导师蔡志松做助理,在蔡老师身上,他学到了严谨与规矩。他说,蔡老师教他做的第一个雕塑,是一个1.2米高的小雕塑,从扎架子开始教,前前后后做了5个月。“蔡老师是一个特别严谨,特别认真的人,对任何自己要做的事,就要做到他认为最好。”“课程结束,蔡老师给学生打的分数可以精确到小数点。”
同样在大三,接触了毕业创作的导师孙家钵先生。谈起孙先生,毕立伟很惭愧,他说,因为读不懂孙先生随性,上学期间总是很排斥孙先生的教学。直到毕业两年后才开悟,才读懂孙先生。在孙先生的眼里,只要你感受能力特别敏锐,你就是艺术家,掌握一点技巧就行。“孙先生已经70多岁了,但他的感觉特敏锐,眼神跟小孩一样清澈,特简单。在孙先生的身上,我感觉到了艺术家真正的魅力。”
最让毕立伟感动的是一次与孙先生的交流。“我说孙先生您都那么大年纪了,还天天在工作室里,不累吗?他说,我做到70多岁了还那么喜欢自己动手去做,还那么陶醉在这个快乐当中,这是艺术给我最大的恩惠。” 禅宗里边有一句话叫“退步原来是向前”,从孙先生身上毕立伟读懂了这句话。
【关于理想】越发纯粹的英雄梦想
“进雕塑系和玩泥巴一直是我的英雄梦想。”一晃眼,他发现自己已到而立之年,所幸,一直坚持着自己的英雄梦想。
“你卖出的第一件作品是什么?”
“毕业作品啊。”
“卖了多少钱?”
“我拿到手有3万多元。”
任何理想都逃不了面对生存的现实,当问及生存状态时,毕立伟说,生存其实不是特别难,最难的是满足不断膨胀的欲望。
他说,既能做艺术又能卖钱,那就是最理想化的状态。“记得孙先生举过这样的例子,他的两个非常有才华的学生到法国做艺术,然后开了一个巧克力店维持生计。当然有人想买你的作品你可能很高兴,但是不买是正常的。所以其实只要把做艺术的身份放下,可以利用自己的特长干任何事情。”
在毕立伟看来,生活没有限制,但是艺术就有正确与错误。
提及他的毕业作品,毕立伟认为有些遗憾,“现在很想刨坑把他们埋了。”他自嘲道,“如果让我现在重新做的话,是完全不一样的。我要做的不是拿半年时间来磨作品,或许我会拿出三四个月的时间去玩儿,不带任何目的。然后花一个月去做作品,把感情投入进去就好,也不一定非得成系列。”现在经常在工作室里边待着,翻翻以前做的东西,他发现最满意的往往就是他无意之中瞎做的小东西。
谈及理想,他希望自己以后做的东西,越来越纯粹,越来越能跟自己的内心融合起来。“我希望一看到我作品,我能感觉到我是真诚的。我觉得,毕业创作期间我就很不真诚,这个令我很沮丧,我很讨厌这种状态。”“我现在刚刚开始启程,因为认识路,选择路需要一个过程,我希望我不会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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