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康

　　禅意是什么？未必有人能精准悟出，因为它原本就是佛家一种不可言表只可意会的境界，它让沉迷于繁华都市的人们眼神更澄明。包豪斯的极简设计名言“少就是多”，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禅意”的最佳诠释。在这样一个追求感官极致的时代，红木家具尤其需要些许“禅意”精神，如此才能在“多”与“少”、“获得”与“舍弃”间找到最简单的答案。

　　由于红木家具的材质异常珍贵，如同一顶贵冠戴在上层社会的生活空间里。在此，“禅意”应该修正为身份、地位特殊阶层的“奢侈的禅意”才对，而且是“看起来好像很禅意的奢侈”。笔者曾在桑马红木看到过一款茶台椅，周身素洁仅在“S”型背板上浅浮雕牡丹纹饰，却反映出一种精神文化的富裕。

　　原来，该茶台椅的结构、造型本来就是一种“禅意”的装饰：它的线条之所以美丽而有动感，并不在于线条本身，而是它能令空间产生推移的动感，也就是所谓的“生气”：后背靠板呈别出心裁的“S”形，精细的曲度，圆润的过渡，舒展的造型与人的脊椎曲度完美契合，令人感受到异乎寻常的舒适通畅；编织而成的软性藤座面细密透气，受压后能自然下凹以减轻对臀部的挤压。坐于其上，完全放松的状态能使人呼吸顺畅，让浮躁的心情平静下来。可以说，椅子的线条、造型、甚至木纹不以任何装饰为目的，却成为整件器物最主要，或者说是一种具有继往开来意义的“超装饰”元素。

　　令人叹为观止的是，这款茶台椅的“朴实”与“奢华”在视觉和感觉上没有做成“奢”与“敛”的冲突，惟一的“装饰”是没有实用功能或结构需要的富贵荣华(牡丹纹饰的浮雕)。它从椅子靠背上最重要的位置长出来，分明在说：“朴实”只是表现形式，牡丹才是不经意流露的富贵本色。只有坚韧的高级硬木才能让牡丹永远地绽放，“牡丹”的朱印在椅子上统一在紫檀素净的沉稳木色中。

　　以赤诚面对观者，红木家具当以自然之美为表现的主题，弱化繁复的装饰与雕刻，或许更符合其主人品格的写照。惟有如此，方能求达“天人合一”、“形神合一”的至上境界！(作者系中国工艺美术学会工艺设计分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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