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投身艺术市场二十载却热情不减,创立匡时拍卖六年跻身四大拍卖行之列
他,28岁就获得全国书法比赛一等奖,却自嘲没有把年纪和胡须不敢写字
他,加班加点全年无休地征集艺术品的“劳模”和“空中飞人”
他,性情直爽的传统文人,“微博达人”嘻笑怒骂尽显书生本色
“我们公司租的写字楼可能是北京拍卖圈子里最便宜的,因为我们办公室几乎全年24小时都有员工在加班,一点都不浪费。”北京匡时国际拍卖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董国强送走一拨客人后笑着表示。2011岁末的一个周六,三元东桥佳程广场内冷冷清清,只有8层的匡时办公室一片繁忙景象,此时匡时的秋拍刚刚结束,国宝级元代书法作品《瑞鹤诗唱和卷》破亿元大关,并创下元代书法拍卖的世界纪录。
凭着热爱做拍卖
壮硕的身形加上标志性光头,使董国强很容易在拍卖现场被认出,但他骨子里传统文人的气质依然,从小酷爱书法的他一直把书画艺术品当作自己最大的爱好,沉淫在艺术品市场20年。上世纪90年代初,董国强就协助拍卖公司在北京举行了首场艺术品拍卖会,2000年,中国艺术品拍卖史上标志性事件——董国强以北京市文物公司代表的身份,在香港以1980万元的天价竞得当年英法联军从圆明园掠走的国宝——“清乾隆青花缠枝花卉镂雕六角套瓶”,董国强机缘巧合下友情客串了一把。
身为北京市文物公司兼翰海拍卖公司总经理的秦公堪乐中国艺术品拍卖领域教父级的人物,与董国强相差21岁,但因为共同的爱好——书法,二人结成了忘年交,而秦公在拍下圆明园国宝后不久因劳累过度去世,令业界痛惋。“我非常尊敬他,对很多事情我们都有共同的认识和看法,而艺术品拍卖上,秦公是我的榜样,他的无私,他对艺术品的热爱都值得我学习。”董国强真诚地说,而秦公在拍卖市场上的传奇生涯也极大影响了董国强。
董国强大学学的是经济管理,毕业后却主动要求参加讲师团,在京郊房山穷山村里教书,还获得了北京市优秀教师的称号。随后获得令人艳羡的海关工作也没有使董国强找到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于是辞职创办空运代理公司,但他一直在艺术品市场这个圈子里过着自由自在的“玩票”生活。
直到2005年,已经4岁的一对双胞胎儿女让董国强决意投身艺术品拍卖行业,儿女的长大让董国强明白不能让的散漫生活方式影响到他们。有艺术收藏根基、有资金、有管理经验、有人脉,所有艺术品拍卖领域的要素董国强全占了,不做这行还能做什么呢?于是董国强便着手创立匡时拍卖,并迅速组建了一个令业界刮目相看的专业团队,2006年首场拍卖就取得2.4亿元成交额,2011年全年拍卖成交额超过40亿元。
短短几年,匡时已经稳居中国艺术品拍卖行业的第一集团,在历次拍卖中,创下多项国内和全球拍卖纪录。匡时和董国强本人也多次在艺术界各类评选中榜上有名,在2006和2007两届“艺术中国”年度评选中,匡时分别获得“最有影响力拍卖公司”和“最具成长力拍卖公司”奖项。2008年在胡润百富评选中,匡时获拍卖行业“最快进步奖”。 2009年“北京文化创意产业年度大奖”评选中,匡时一举摘得“最具成长性企业”年度大奖。
累并快乐着
“文人多少都有傲骨,以前在圈儿里我遇到投缘的人就交往,不喜欢的就不搭理,但现在做了拍卖公司就完全不同,拍卖作为服务行业是一手托两家,买家和卖家都是你的上帝,只有服务好了,才能征集到好的作品拍卖出去,有时候我内心也确实比较纠结,但简单考虑,作为一家企业要生存,只要客户能给企业带来利益其他方面的委屈都可以忽略。”董国强认为,他现在做拍卖公司还有一定玩的心态,正是因为喜欢才能支持他在当下艰苦的竞争中走下去。
拍卖公司15%的佣金确实不低,但其间的辛苦劳累可能只有身在其中才能体味。匡时从上到下全年只有春节能放上几天大假,其他节假日几乎都在加班,工作至第二天天亮也是常有之事,人到中年的董国强自己也身体力行,其精力之旺盛经常让公司里的年青人自叹弗如。
拍卖行有句老话“烧香请来磕头卖”来形容这行与人打交道的艰难,董国强也深有感触,“没有好的客户资源是很难立足的,往往一件好的拍品可能需要我飞几次才能最终谈成,现在的拍卖公司和十前完全不一样,运营成本大大提高,而且客户服务上还在攀比,比如光是一次拍卖的作品图录画册印刷就得上百万,招待费用几百万,再加上布展、巡展、安保运输等环节,一场拍卖下来的硬性成本就摆在那。”
为了更多地征集拍品和客户,董国强是名副其实的“空中飞人”,在拍卖季结束的日子里,你会发现董国强不断地重复一个过程:起飞,落地,征集,洽谈,再起飞。“我一年有200天是在酒店和飞机上度过的,有时候5天可以去6个城市,内地城市就不用说了,光上海一个星期就跑很多趟,香港跑了无数次,台湾地区一年也要去五六次,再加上日本,北美,我的机票费用一年就得上百万。”
所以董国强坐飞机头等舱就是睡觉,去美国飞行10多个小时,他可以一直睡到大洋彼岸,下飞机连续工作,然后在回程飞机上接着睡觉。由于董国强常年的生活不规律,使他的生物钟已经不存在时差问题,“累到只要有能睡觉的时间倒下就睡。”而匡时网站上公布的招聘员工首要条件就是热爱传统文化,董国强说,如果不是从心底里喜欢可能无法承受如此高的工作强度。除了身体上的劳累,干拍卖的心理压力也非其他行业所能及,当下的艺术品动辄上千万过亿,因此在保管、运输、展示等各个环节中,即使已有充分的保护措施,也得绷紧神经,务必保证拍品万无一失。
中国才有艺术品市场
面对艺术品市场的火爆,董国强曾开玩笑说“现在的艺术品拍卖就像春晚,关注人的多,骂的人更多。”他认为,正因为行业的繁荣才被高度关注,如果说艺术品在今天不赚钱,人们就会用同情的眼光看待这个行业了。他也不讳言,拍卖公司就是为财富阶层服务的,不管是什么资本进入到艺术品市场,使艺术品大幅升值,使整个社会和民众提高对艺术品价值的认识和保护意识,百利而无一害;而且目前艺术品的收藏都是个人行为,很少有机构的支持,也就是民间资本把这些文化精粹传承下去,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拥有财富的人来投资艺术品,既是资产的合理配置,也提升品位与修养。”
董国强认为,现在的艺术品已经是个真正的市场了。“艺术品市场这个词或许有中国才称得上,因为在海外从事艺术品交易的人是以收藏为目的,买的起他买,买不起的他也不关心。但中国参与艺术品交易的大多数都是为了投资赚钱,所以中国的艺术品市场无论是参与的人群,还是关注的人群都比西方国家大得多。从品种上说,海外艺术品以油画、雕塑为主,比较单一,而中国有国画、近现代油画、瓷器、玉器、木雕等各式各样的艺术品种,市场资源巨大,所以只有中国才会拥有一个如此大的艺术品市场。”董国强对未来市场的发展充满信心。
随着市场的火热难免鱼龙混杂,甚至有言论称“拍卖这个行业很多拍品都是假货。”董国强对此显得心态颇为平和,他认为,这也具有一定的客观性,因为全国有几百家拍卖公司,其中真正有专业能力和优秀经营理念的公司所占比例很小,大部分是不专业的拍卖公司,所以从数量上来说,假拍品的比例确实比较高,事实上,优秀拍卖公司在成交额上的比例才真正构成了市场的主体。“目前行业本问题不少,同行间因为利益而互相诋毁;“假行家”大行其道这个市场需要制定和尊重规则”。董国强说。
在宏观经济不确定性增加的背景下,匡时2011年秋拍仍取得了18.15亿元的骄人业绩。董国强依然在冷静地分析市场,“古代精品书画仍属稀缺资源,而成熟买家的理性和独到,决定了古代精品书画不受经济环境影响,不存在买不买得起的问题,而是想不想买的问题,而这块市场的盘子只有不到20亿,能做这项业务的全国不超过10家公司,前5家就占据了80%的市场份额,所以匡时在不断加大古代书画业务的力度,目前的表现在同行中也是第一位。”
对于市场走势,董国强判断,2012年艺术品市场和2011年基本相同,随着行业的深度竞争会淘汰一批小公司,因为市场表现告诉大家,最好的艺术品哪怕再贵也有人买,而一些反复在市场上出现的拍品反而没人要。匡时也加大了海外征集作品的工作力度,设立了北美代表处,2012年计划在欧洲设立代表处,海外藏品世代传接久未露面,收藏者很少有投机心理,使得海外回流的藏品在市场中可能占据主流地位。
微博达人
由于平常太忙,董国强尽管爱好广泛也只能在仅有的业余时间陪陪家人,偶尔看看体育比赛转播,他笑言:“我是个专业体育迷,年轻时我还能把很多田径项目的世界纪录背下来喜欢的体育项目很多,而且只要是中国队的比赛一定看,边看还心跳加速。”
董国强喜欢尝试新鲜事物,他是艺术拍卖圈子最早开博客也是最早开微博的人,他在新浪的微博已经发言7000多条,拥有5万多粉丝,堪称微博达人。董国强说,他在微博上首先关注艺术品圈子里的朋友,联络感情,同时和媒体朋友交流,方便自己了解重要的新闻信息,经常在微博上开开玩笑,通常是他在候机、坐车的闲暇用手机玩微博。在他的带动下,匡时的员工也都开通了微博,跟着老板一起在微博上“起哄”。
“微博反映一个人的想法是最直接的,我通过微博也看清楚了很多人,大家看我的微博就知道我这个人不装,而且对任何事情我从不掩饰我的看法,只要对话题感兴趣就会发表看法。微博已经成为我生活中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变成我忙碌的辛苦的工作之外的一个补充。”董国强说。而他最近刚在微博上调侃自己,如果没有一把年纪和胡须不敢出来写字。
最后谈到私人飞机的话题,董国强表示,由于公司业务需要,他曾经考虑过使用私人飞机,因为在出差及巡展过程中会携带大量珍贵藏品,乘坐公共交通工作存在安全隐患;另外,在一次拍卖会上某一区域有很多重要客户,可以用私人飞机把他们接到拍卖现场,作为拍卖公司提供的VIP服务,“其实私人飞机并不是消费不起,而是消费习惯的建立,未来在私人飞机使用比较便利的情况下我会考虑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