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人
杨宏伟,中央美术学院副教授、知名艺术家。从事艺术创作20余载,多次获得国内外艺术大奖。其最新作品《世纪坛》、《天一生水》受到李陀、徐冰、阿城、陈丹青(微博)等各界大家之高度评价。
前两天,秋野正好来了我的工作室,我俩像往常一样,谈了一番和北京艺术文化环境相关的事儿当然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都算自己领域内的圈外人,他不属于摇滚圈,我也不属于当代艺术圈。照例我们又先调侃闲聊了一小时,才能进入正题。秋野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便是特别熟的朋友,他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找到感觉,就像子曰的音乐是不给观点的,但秋野却是有看法有冲动的,在不同的状态和环境下,秋野是不一样的。
搞琴书?上美院?
结果都差点儿
2007年我还在读研究生,有一天去愚公移山看演出,在演出后的饭局上认识了秋野。别人和我介绍他的时候,我没太对上号他也不是特炫的人,而且我俩都比较慢热,那天也就没说上几句话。虽然后来断断续续见了几次面,但也都是相似的场合,所以并没有深交。
直到去年年底,在一次媒体办的活动上,主办方安排我俩坐在一起,俩人才算有了进一步的接触,他说音乐,我聊画画,发现挺多作品背后的东西是很相似的,那时候我也终于把他和他的作品对上号了,就问他是不是有点儿受北京琴书的影响,他说:“哎你还真行啊!”就说自己差点儿就搞北京琴书去了。
所以我和秋野并不是那种一见如故的朋友,是慢慢渗透型的交往,加上我这人有个毛病,当然秋野也有这毛病,就是这人作品要不行我还看不上他。秋野身上有很多我喜欢的东西,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他的音乐我是说他后来自己做的音乐。
子曰从前的音乐是显露风格的音乐,阐述和中国传统戏曲的关系,虽然不好被模仿,但里面有很多东西是贴近流行音乐的,而且总体上更偏形式感;现在秋野在做表达内心的音乐,歌词非常少,似乎是对自身和大环境的对抗,同时也让听到的人平静下来,让浮躁的情绪沉静下来。
慢慢熟起来之后,才知道他小时候也考过美院,好像是色彩没过关所以转行了,但总归还是转了艺术这条路或许因为如此,他对美术的感受性特别强,有时候给他看我的作品,他会产生和我一样的感觉。不光是美术,秋野好像经常可以看出一个作品背后的东西,以及它的承载量,我想这是作为一个搞艺术的人,所具备的一个优点吧。
秋野在做事情时,有股子钻劲儿,喜欢把事情做透,子曰组建17年了,才出了两张专辑,我有时候也问他“是不是得出点儿新东西了?”但他还挺有自己执念的:“不行我这弄不透我不能往下走。”其实现在秋野已经把第三张专辑做好了,但这么一直拖着,我都有点儿替他着急。不过明年秋野还参与了三个话剧,有一个叫《我爱北京》,他在这部话剧里会成为一个有点儿像旁白似的角色,但一直是在舞台上的,边说边唱,贯穿整场,我挺期待这事儿的。
喝大酒、骂脏话,
架不住人真诚
秋野是个纯北京人,身上带的都是北京人的性格:直率、豪爽,每次提出自己观点的时候都一针见血,绝对不拐弯抹角,我特别喜欢他这些特点,一方面我教书教习惯了,不喜欢绕弯子,另一方面我脑子也不太富余。
小时候的秋野有点儿愤青,也带着痞气,当然现在他也有不少愤怒劲儿。昨儿他还说起自己年轻时的样子,打了好多耳洞,还穿了鼻环,碰到看不惯的事情就仗义执言,不光动嘴也动手,惹了不少事儿。那时候他也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会用很激烈的方式去反抗这种影响,现在慢慢不怎么反抗了。不过他自己回想起从前的岁月时,也认为是一种真,和现在很多年轻人的出发点是不同的。我觉得他之所以会改变,是因为他找到了自己要做的,并且让自己安心的事情,外界的繁琐对他的影响就不大了。
当然生活中总会有负面的事情对他造成影响,比如他每年要给一本杂志做一个盘点性质的歌曲,当他做这首歌的时候,就必须知道很多事情,有时候就比较受刺激。比如上网查资料看到什么不平事,他也会跟帖发言,喝多了就骂,说一些抱不平的话。
说到喝酒,除精神世界的东西外,秋野没什么爱好,唯一的嗜好就是喝酒了,他喝酒前和喝酒后判若两人。秋野以前是个酒炸子,喝多了要么可劲儿闹,要么唱歌要搁平时在KTV里,我们逼他唱他都不唱,喝多了他自己找吉他开唱。而且秋野有个本事,他能把任何人的歌,都唱自己的风格,像崔健的歌,秋野一唱,就是秋野味儿了对了,他从来不唱子曰的歌,他说那是他们的一个规矩。
秋野嗜酒但酒品好,喝多了也不拉着别人陪喝,有时桌上就他自己一人喝酒,他一边儿给自己倒一边儿聊,谁都拦不住,他媳妇在旁边拽着他不让他说,他根本不听。有些酒局上,一些人刚走,秋野就骂起那些人,也根本不考虑会不会有人传话得罪人。
也许正是因为他好酒吧,所以也结交了不少酒肉朋友,刚才说过秋野要是看不上谁的作品也不愿意和人交往,有时候这人虽没作品,是特平庸的人,但只要性格吸引他了,比如说话特别逗,还不是幽默,就是胡同串子的那种逗,秋野就可以和对方玩到一起,这也是他淳朴的一种表现吧。
家庭中的秋野,是个什么都不太会干的人,所有事都是媳妇负责,要是没有她,秋野的自理能力应该挺差的。不过好在秋野不用为了物质生活疲于奔命,当然不是说他挣得多,而是他对物质生活要求很低,开的车一般,住的地方也不是特别好,我们聚一块也从来不聊和物质相关的事儿,没意思,我们觉得那都是虚的。
我这人不善于看别人的缺点,所以很难说出秋野的缺点,艺术上我认同他,也喜欢他的性格,即便我本身不说脏话,但听秋野说脏话而且还骂得特别脏,我也会觉得可爱,带着一股天真的性子。
谁是秋野?
音乐人,1994年在北京组建子曰乐队,后更名为子曰秋野乐队。因拥有着奇特的“京味”,独特的配器和新颖的演绎方式,引起了音乐界人士的普遍关注。代表作品为《射雕英雄传》片头曲《天地都在我心中》,广告曲《脑白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