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末,此起彼伏的秋拍市场也接近尾声,秋拍是否和春拍一样热闹,繁荣一片呢?看看拍卖行的几大巨头的收益情况就会一目了然。
据不完全统计:2011嘉德秋拍的总成交额为38.58亿元,比春拍的52.23亿元下降了14亿元;瀚海秋拍总成交额为21亿元,同春拍的24.5亿元相比降幅不大;北京荣宝秋拍成交额4.5亿元,比春拍的5亿元也稍有减少;北京华辰秋拍成交额2.3亿元,较之春拍的3.8亿元也是明显缩水。艺术品市场的寒风似乎自国庆期间举行的香港苏富比秋拍就初见端倪:32亿港元的总成交金额不敌今年春拍的35亿港元。“秋季蜕变——当代中国艺术的革新与演化”尤伦斯专场,号称是今年春拍“破晓——当代中国艺术的追本溯源”尤伦斯专场的延续,90件拍品的数量仅比春拍减少15%,但总成交金额却缩水七成,只有1.32亿港元。香港佳士得2011秋季拍卖会总成交28.5亿港元,而春拍成交额却为40亿港元,下降了11.5亿港元。不少拍卖行成交额与成交率双双回落;浙江甚至已有拍卖公司取消了今年的秋拍项目。但是唯独北京匡时2011秋季拍卖是个例外,从12月2日开始的秋拍经过连续4天的鏖战最终以18亿元圆满收官,同比春拍10.85亿元上涨了7亿元多。
如今,楼市、股市都成为被阴霾笼罩的节点,人们揣测,艺术品市场是否也将遭遇拐点。宝岛台湾中华文物学会理事长王定乾指出,中国艺术品市场正在面临转型:结束直线成长阶段,而进入横向盘整期,他的这一论断也得到不少业内人士的认同。对于今年所出现的现象,12月3日下午在大连万达的索菲特大酒店记者采访了这位敢说敢做,推动艺术市场发展的“毒舌”——收藏家郭庆祥。
记者:对于今年秋拍有些“冷”的现象您是怎么理解的?
郭庆祥:我不赞成艺术市场下滑的说法,只能说大家理性了。像李可染的作品今年卖到一千多万一平尺,吴冠中卖到一个多亿,这是实际的。像赵无极这样具有国际影响力的艺术家,在今年秋拍中是深受藏家推崇的,这说明了大家认识到:应该收藏有创新、有艺术价值的艺术品。今后的艺术品市场会出现两种趋势,一是有发现与创造的艺术家,这样的作品才有收藏价值。有的画家不要老打着传统旗号去标榜自己,去蒙别人。大家要清楚我们的传统在当时的年代一定是创新的。你的作品只有创新才有艺术价值、才能被后人传承。临摹传统、克隆自己、千篇一律的作品是没有艺术价值,更没有收藏价值。
今年拍卖行还出现另一现象纷纷提高保证金,是为了能杜绝很大一部分买家不提货现象,尤其是高价位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某些投机者为了操作一些没有艺术价值的画家作品,进行恶搞。今天,所谓当代国画画家大多数还是在临摹前人、克隆自己、千篇一律,这些画家的作品没有艺术可言,也代表不了当代国画的主流。拍卖行不能片面追求提高拍卖成交额而胡乱抬高价格,制造假象坑害消费者,同时也失去了拍卖行自我诚信。如果拍卖行继续虚假抬高拍卖价格蒙骗藏家,拍卖市场会越拍越“冷”。
记者:很多公司、房地产企业如万达集团想要介入艺术品市场,但是又很犹豫,如何看待他们的这种心态?
郭庆祥:对于拍卖市场,万达集团几乎不涉足,万达这些年主要是挖掘、推广中国当下最好的艺术家,比如吴冠中、张功慤等,都是有艺术创新,时代精神的艺术家,不是为了藏而藏。国内大的企业像万达集团、联想集团、泛海集团等,在中国真正有实力的企业没有盲目进入艺术品市场,我比较赞成他们这种稳重态度。他们为什么不敢介入艺术品市场?他们认为水太混、水太深、真假不清,各种基金进入市场抬高价格恶意操作,为他们背后不为人知的东西所用,不是一个健康的艺术品市场。
记者:您怎样看今年秋拍出现的现象?
郭庆祥:今年的市场最大的现象就是理性化。没有正规出版过的拍品很难成交,买家也不轻易相信鉴定机构和所谓“鉴定家”了。因为在利益驱动下,造假水平都高于这些“鉴定家”们。尤其,有些鉴定机构和鉴定家们给钱就把假的说成真的,再多加点钱还会把年代提前,已经没有道德可言了,现在的藏家和投资者已经看清了这一点。还有,没有创新的画家作品也很难成交,因为这类作品是闭门造车,没有创新精神。我们称之为礼品画、商品画,因为它是千篇一律,技法、形式、内容都雷同自己,克隆自己,这些作品今后的价格还会继续下滑,因为这不是艺术创作。像吴冠中、赵无极等价格一直上涨,因为他们都是发现和创造者,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作品有时代感和时代精神。而在技法、形式、内容都是抄袭西方的所谓当代艺术品,尤其是丑化我们民族的、血性的、呆傻的绘画作品没有艺术价值可言,是打着有思想的旗号欺骗大众,投资者也看清了这一点,所以今年秋拍除了底价托回,大部分作品都流拍。这些画家的作品很快会被艺术品市场所抛弃。
记者:您对于近期雨后春笋般出现的文交所有什么看法?
郭庆祥:对于新的事物应该有科学的论证才能出台,盲目出台都是不负责任。
记者:好多基金放言要在秋拍买好多拍品,但事实并非如此,作为收藏界的权威,您是怎么看待这种现象?
郭庆祥:国内的一些所谓艺术基金,实际上就是一些短期的投机产品。现在成立基金的目的就是获利,它不是正常的艺术品收藏。如果说收藏也是投资行为,那一定是一种长期的投资,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眼下哪个投资者等得起?所以,在短期内进出套利是基金的任务,艺术品就变成了一个概念、一个金融产品符号。人们不再关心和研究艺术价值的含金量,只关心卖出时和买进时的差价,这样是很危险的。大家设想下,许多没有艺术价值的东西在市场上倒来倒去,最后结局会是怎样?为了获利,某些人就会不择手段吹大泡沫或黑幕进行交易,不仅危害了艺术品市场,一旦泡沫破裂,实际受损的也将是这些投机者。
记者:有些老板把眼光投向艺术院校老师和学生的作品,看好他们的市场,您是怎样看这些现象?
郭庆祥:我认为这是不懂艺术的一种表现,叫打包上市,美术院校不是必定能把每一个学生培养成为艺术家的,现在的学校也仅仅做到了“授技”,是远远不够的。一个美术工作者没有人生感悟、社会阅历、思想境界等等综合因素是不能成为艺术家的,也创作不出真正的艺术作品。现在一些老板,给点小钱就指挥一些学生画啥画啥的,这种在金钱助长下的美术教育,就会毁坏了学生正在萌芽中的正常发展。他们是用金钱来搞美术教育,而不是用道德、素质、知识来培养美术工作者。艺术家是自然的、天才的,而不是刻意的,不是金钱能够培养出来的。中国的艺术家走明星效应太过明显,学院派的学生也受这种环境影响。
最后,本人认为打着继承传统的旗号,没有发展创新和时代精神的都是伪传统,希望当今的艺术家一定要有创新精神,今天的创新就是未来的传统。
针对艺术创作被金钱绑架现象,郭庆祥认为在艺术市场和美术界存在着审美缺失、情感缺失和道德缺失的严重问题。如评论家被金钱绑架,不是艺术成就说了算,而是谁给钱就帮谁说话。又如画家接订单生产,流水作业等,已经失去一个艺术家的原本意义,更丧失了一个从业者的道德底线,呼吁知识分子要有社会道德价值观,艺术家的本质工作就是艺术创作,而不是钻营社会地位去抬高作品的艺术市场价格,艺术家的价值是体现在其作品的本身价值上,而不是去制造明星效应而谋取市场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