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州千年古镇同里,伫立着一栋晚清小楼,楼内亭台池阁,游廊小径蜿蜒,白墙青瓦间透着古镇特有的灵气。古色古香的雕花家具、典雅朴素的蓝印花布、优雅精致的物品摆件处处彰显出主人非凡的品位。这就是温商邱学凡收藏的“汇贤泷居”。
温州市收藏协会秘书长徐亮介绍,目前对古宅有兴趣的大致有两类人:爱好型和生意型,其中生意型占多数。目前从事古宅投资的温商并不多,但有因爱好而收藏古宅的温商,邱学凡就是其中一位。
爱好型:
开价千万元也不卖
邱学凡是苍南人,在上海开办实业公司,在圈里是小有名气的古宅收藏爱好者。目前,他手头收藏了8套江浙一带的古宅。对于自己的收藏行为,邱学凡表示纯粹是个人爱好,与商业炒作无关。
“我从小在苍南金乡长大,金乡是个古镇,有许多古建筑,我对家乡的老宅一直有种特殊的情感。”邱学凡说,“个人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希望在艺术、文化领域有一定的追求。”和很多有复古情怀的收藏者一样,收藏古宅渐渐成了邱学凡追求文化素养、提升生活品位的一种方式。
除了特殊的老宅情结,邱学凡眼看着一些古色古香的老宅因无人看管而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就会十分惋惜,他希望收藏保护这些雕梁画栋、白墙青瓦。2003年,邱学凡开始收藏古宅。
初期,邱学凡都会亲自去寻访古宅,并不是所有年代久远的古宅都能入邱学凡的“法眼”,他有一套自己的筛选标准:除了对古宅建筑材质、构造等“硬件”进行考量外,还要对古宅的历史传承、人文底蕴等“软件”进行全面考察。“房子主人祖上没出过达官贵人的,我一般不会要。”相对而言,祖上出过达官贵人的古宅一般会别有一番格调品位。同时,作为生意人,邱学凡也讲究一种福荫庇佑。
“很多人问我手中的宅子值多少钱,其实这是无法估价的,一二百万、上千万都有可能。”邱学凡说,古宅的价值是没有统一评估标准的,不过这些古宅对他来说都是无价之宝,不会因为别人出价高就轻易转卖。
“汇贤泷居”是邱学凡在江苏水乡古镇同里收藏的一件颇为得意的藏品。这座晚清小楼的馆名由余秋雨题字,目前已成为邱学凡集贤品茗、卧听夜雨的私家会馆。“曾有个台湾人出价1000万,我没卖。”
邱学凡表示,以后遇到喜爱的古宅,还会继续收藏,“我觉得温州人应该多些从‘富’到‘贵’的转变。”
生意型:
转手的古宅已有四五十套
并非所有古宅“玩家”都像邱学凡一样是“纯粹爱好”型的,在古宅收购队伍中,商业投资者逐渐壮大。他们派人在全国各地搜寻、收购保存较完好的古宅,再转手他人,赚取差价。
因为考虑到地皮价格高涨、涉及拆迁等因素,很多人收购古宅时,并没有连同地皮一起收购,而是对主体建筑进行拆解、打包、搬运,做好编号,然后转运到异地进行重组复原。一间间休闲会所、一条条复古商业街由此产生。
据了解,目前义乌的古宅收购市场已经初步形成寻找、收购、拆解、修缮、重组、转卖等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义乌商人朱永庆从事古宅生意已有十多年,从最初的收集古宅精美构件牛腿柱等开始,到现在收购整栋古宅,从他手中转手的古宅已有四五十套。
今年11月份,他花了32.8万元收购义乌福田市场附近一套清朝嘉庆年间的古宅。这套宅子占地面积大约八九十平方米,共三间屋子,两间已倒塌,仅剩一间保存完好。“加上拆解、搬运等人工费用,成本大概已花费40万元。”朱永庆说,这还不包括即将要投入的20万元维修费用。
也就是说,朱永庆在这套古宅上的总投入大约为60万元。目前,已有人开始关注这间古宅。古宅的稀缺性决定了它的价值,朱永庆说:“保守估计,这栋宅子大概能赚30万元。”
这些古宅都流向了哪里?朱永庆说,除了成为江浙一带富商的个人藏品外,还有许多被开发商买走,变成复古商业街的一部分。今年,四川成都一个买家就向朱永庆买了5套宅子。今年9月份,台州一个开发商拿走了3套古宅,用作当地旅游。
“不过,这是一个需要投资眼光的行业,带有一定的风险性。”朱永庆说,也有一些人对古宅不懂行,又没有收藏愿景,盲目跟风炒作。“我们的立场就是杜绝炒家,培养新的藏家。”朱永庆强调。
投资前景:
不适合炒作
目前,古宅市场主要集中在江浙皖赣一带乡村,浙江地区以东阳为中心,辐射周边兰溪、龙游等地。“富则通南,以前,整个太湖地区是鱼米之乡,出过达官显贵的大户人家较多,古宅较密集。”邱学凡说。不过也有业内人士认为,江浙一带古宅被开发时间较早,好的留下不多,空白市场很小。
江西省九江市都昌县也是古宅市场活跃地,该县境内古建筑密集。不过据都昌县博物馆副馆长曹正茂透露,当地古宅日渐减少,一些古宅买卖中介商故意将年代较晚的宅子做旧,再将其进行转卖,投资者花费上百万元买到的也许是一套假古宅。
同时,面对纷至沓来的投资商,邱学凡说:“我并不否认古宅市场具有一定的投资价值,但投资周期较长,一套宅子需要数十年的时间才能升值,所以并不适合炒作。”同样,对于收藏爱好者而言,高昂的维修、保养费也是不容忽视的问题,以“汇贤泷居”会所为例,每年光保养费就要耗费数十万元。
温商朱志华是江苏省收藏家协会理事,他认为古宅市场投资热还是炒作成分居多。古宅既然作为一件投资收藏品,就要有市场接受者,“玩”古宅这个圈子目前还较小,也没有一套相应的价值评估标准,并不具备成熟的投资条件。
中国文化部文化市场发展中心副主任陈兴保表示,虽然目前国家暂时未出台相关政策限制非文保单位古建筑的自由买卖,不过古宅投资行为几乎是在打政策擦边球。如果纯粹出于爱好收藏,在收藏前一定要弄清楚古宅的产权以及是否为文保单位。
古宅交易流程
义乌收藏协会
副会长俞锋:
首先,由几个上游经纪人组建一支收购团队前往全国各地搜集古宅信息,这支收购团队一般由以前在基层农村收古董的小商贩组成,他们负责搜集信息、说服工作以及基层关系清理等初步环节;
接着,收购团队人员向上游经纪人汇报情况,由经纪人出面与古宅所有者商谈,达成初步协议后,预付10%—30%的定金;
然后,经纪人对古宅进行拆解、搬迁、异地重组;
最后,这些宅子按客户需求,进行一番修缮、加工后,待价而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