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中国国家画院建院30周年美术作品展览”展厅
10月30日,“东方暨白·中国国家画院建院30周年国际学术论坛”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举办,来自国内外的美术理论家、批评家以及艺术家近300人参加了此次论坛,朱青生、舒士俊、贾方舟、梁江、郑工、彭德、潘鲁生、孙振华、牛克诚、河清、杨小彦、邓福星、阮荣春、王志纯、李超德、国际美学协会主席柯蒂斯·L·卡特、《美国艺术》副主编理查德·凡、美国纽黑文大学哲学教授戴维·亚当·布鲁贝克等近40位中外专家学者围绕“中国美术发展战略”“中国美术的现代性转换”“中国美术的价值与意义”“当代艺术与市场”4个议题展开了讨论,也有一些理论家不囿于议题的限制,带来了自己新颖的研究成果,令人耳目一新。
中国国家画院院长杨晓阳在论坛开幕式上表示,在刚刚结束的十七届六中全会上,中央首次把文化发展作为战略高度重视、研究,表明中国美术遇到了难得的历史发展机遇,对中国美术发展的战略研究非常重要。
中国美术如何走向世界
学者们不约而同谈到20世纪中国美术被西化的过程,20世纪是中国文化学习西方文化的过程,中国绘画原有的价值体系在此过程中发生了变化,由革命美术到进步美术,再到社会主义美术的改造和建设,以及新时期以后的主流美术这一过程。新世纪以来,面对全球化的趋势,中国的美术该如何树立自身形象,并走向世界?
西安美术学院教授彭德表示,中国美术的发展取决于美术家,而美术家的成功则依赖于自由、自主创造的环境。“思想和理论是画家和研究者的事,不可能被预设或者授予,只能自下而上地形成。不同的艺术观和学术观各自呈现,就会形成中国美术界整体的学术形象。”
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陈绶祥说,中国美术全球化是指中国美术如何适应当代地球村的现象。在此过程中,一定要考虑中国文化以文字为核心的基本精神和基本文化特征。“更重要的是思考中国自身,找到自身与世界相适应的元素,把这些元素变成全世界人民的共同财富。”
柯蒂斯·L·卡特以“西方霸权主义以及西方艺术在中国的影响”为题的演讲受到关注。他提出,西方的艺术一直影响中国的发展,这是西方全球化努力的结果,但是中国有更为悠久的传统和复杂的文化体系,所以不容易受外来霸权文化的影响。而中国的艺术家必须回答一个问题——他们的作品如何与传统、当代生活现实发生联系,如何反映中国和全球化的世界。他提出,中国艺术要走向世界,要得到世界承认,还要靠艺术家内在的创造力。他的这一观点得到了与会专家的认同。
20世纪中国美术始终是在与西方的参照、比较中前进和展开的。潘天寿纪念馆馆长高天民认为,中国美术走向世界,并不意味着中国从落后走向了先进。艺术没有先进与落后之分。中国要真正地走向世界,关键在于自身话语权的建构,并且这种建构必须“基于民族文化基础之上,因为只有民族的才具有本体的文化和艺术价值,也才是具有个性的贡献”。
“水墨画”能否代称“中国画”
作为一种称谓,以“水墨画”代称“中国画”得到了艺术界越来越多的认同。中国画以及与之对应的“西洋画”是外来艺术与本土艺术发生碰撞时产生的两个概念。那么,在当下,“中国画”这一称谓是否不合时宜了呢?
艺术评论家贾方舟指出,用“水墨画”取代“中国画”,不以国名命名,更有利于它的国际性扩展和多方位的实验与探索。西洋画,根据它所借助的材料又叫“油画”,而中国画如果从材料的角度选择一个与之对应的称谓,就只有“水墨画”了。“‘水墨画’如果取代‘中国画’,它将是一个包括工笔与写意、水墨与彩墨,甚至一些新的媒材在内的概念,从世纪初的中国画到世纪末的水墨画,标志了不同时代的文化需要。”贾方舟的观点代表了一部人的心声。
浙江大学教授河清则反对水墨画的“时代论”。他表示,“水墨画”是仅仅以材料命名的画种,而“中国画”不仅仅以水墨为媒介,还承载着国画的观念。“国画作为一种文化性的存在,涵括了千百年中国文化最高精神和审美理想。不能在西方现代‘新之崇拜’的影响下一味求新立异。”
何为中国当代艺术
当代艺术的典型标志是新观念、新形态和新载体。何为中国的当代艺术?对于当代艺术而言,中国画能不能算作一种资源?
在四川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院长林木看来,“中国的当代艺术本土化”本身就是一种悖论,中国的当代艺术应该是自己创造的当代艺术。中国的当代艺术应该从中国的思维方式、中国的观察方式,中国自己的表现方式里面创造出一套独特的、有益于世界的,同时又能够吸收世界文化的优秀成果。“只有中国人的自信使得这种对话变得平等、自觉、互通有无,而且这种互通有无是为了丰富自己的民族个性,在这个时候中国当代艺术才可能真正称得上当代艺术。”
深圳雕塑院院长孙振华赞同林木的观点。他在谈论“雕塑”与“中国”的关系时说,对于雕塑界有些人认为“现在的中国雕塑是西式的”,自己持异议。“为什么我们自己做的雕塑不能说中国式的雕塑呢?为什么还要谈当代艺术本土化,难道它不本土吗?不管我们做的是当代艺术还是什么,其实西方人看来都是中国的。”
美国纽黑文大学哲学教授戴维·亚当·布鲁贝克认为,对于中国当代艺术而言,传统中国画恰是最好的资源,如果中国艺术家能够把中国书画传统作为创意资源,就能够创造出全新而具有中国性的艺术作品。
中山大学教授杨小彦在发言时谈到,油画进入中国后,其“宏大叙事”的功能一直都在压迫着传统的国画。国画人物画的变迁,也从侧面说明油画在我国社会中的重要性。因此,油画应该解放思想,走出宏大叙事,让艺术走进个人的内心。台湾艺评家、策展人陆蓉之认为,今天当代艺术最大的迷思在于对“进化论”的迷信。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陈池瑜认为,现实主义在中国仍有顽强的生命力,在当下更需要尖锐的、批判的、深刻的现实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