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何东:我注意到你参与过一些电影。
刘小东:对。
主持人何东:但是呢好像你又跟这个电影圈很格格不入啊。
刘小东:也没有因为电影是很具体的工作,我都是玩票的心理,搭搭桥,玩一玩,我都是玩票的心理,我没有具体参与。比如说我也不懂摄影,我也不喜欢这个机器,我也不懂灯光也不懂什么什么场记之类的很麻烦的,拍个电影就是一个工程嘛,你深入进去很多很多事情要学会处理,我都这么大岁数了遇事儿都躲事儿,大概有些朋友好玩儿就可以了,他们做。
主持人何东:你喜欢看电影吗?
刘小东:喜欢看,我喜欢看电影,我不太喜欢看DVD。
主持人何东:为什么呢?
刘小东:麻烦,还得判断这个好或者不好,放在那儿麻烦,有心情去电影院,或者看看电视就可以了,偶尔看一下也是家里别人放进去跟着看,我没有专门去研究过电影的怎么、怎么看,这是哪个国家电影的脉络,我没有那个心情,我就逮什么都可以看的。
主持人何东:这个记录我觉得就是说你觉得准确吗,就是你和喻红结婚,一到美国一下来,踩着美国的地,你说没什么不一样的,这是夸张了还是准确的?
刘小东:准确。因为你没有去过美国,也是第一次出国都是梦幻中的一个地方,你刚到那儿觉得地、树你会比较,马上就会比较和中国的关系。没去过以前都在梦幻里,美国的艺术文化又那么强大,它一直在影响你,你真的哪一天去的时候,我想就很自然的检查树和地,是不是和我们一样,是这样。
主持人何东:你确实讲他那儿和你这儿没什么不一样?
刘小东:对,就是水泥地嘛。
主持人何东:你抬头看过天吗?
刘小东:亮,美国很亮,空气不污染,刺眼。
主持人何东:太不一样了。
刘小东:眼睛睁不开,白天需要戴墨镜,所以你看外国人老爱带墨镜因为他们天空亮,北京灰了吧叽的用不着戴墨镜,一到美国感觉眼睛很不舒服刺眼,看什么睁不开眼,烦燥,因为太亮。
主持人何东:欧洲呢?
刘小东:我觉得都很接近,资本主义都已经把污染这个阶段过去了,他们后工业时代了,看得见破坏地球的阶段他们过去了,现在他们的破坏是看不见的,他们在做看不见的战争,我们正在做看得见的战争。
主持人何东:问你一个题外话,因为我最近在看这些人的传,就是塞尚、梵高和高更,这三个画家你个人的趣味中更欣赏谁呢,比较欣赏谁呢?
刘小东:塞尚,我欣赏塞尚,他们三个比较,当然各有不同了。塞尚的画像老师,你从他的画里面能学到很多原理,梵高太个性了,高更也是太有个性了,从很有个性的人身上你学不到更多的东西,他是自我燃烧的一个人,他成了就他一个成的,别人再像他就成不了。
塞尚的东西,他有很多理性的东西,构图、色彩对世界的理解,他里边有很多的语汇,你受他的影响你会发展出一条自己的路,你要受梵高的影响你很难发挥出来,他像前台的演员了,后台的巨著这个东西是给你养料的。塞尚的东西是能给你很多养料的一种艺术。
主持人何东:里尔克你知道吗?
刘小东:里尔克?
主持人何东:诗人。
刘小东:不太。
主持人何东:一个德国的大诗人,他是专门跑到罗丹那儿拜师求教,像你说的体验生活什么的,也写了几本东西,偶然一个展览看塞尚的画,一下就喜欢了。我也不懂,我就有一种直觉,我倒没觉得他有多大的老师,我就觉得塞尚他其实对这个人,对这个宇宙的这种渗透的能力,甚至还有宽厚和宽度,这确实是这样,比这两个,高更也专门写过,高更就专门有,我之前没有看过他书,就看了这个,像你刚才讲的他说到了塞尚这个地方,其实这个画家我觉得更耐人寻味。
刘小东:对。历史有很多这样的艺术家,像老师一样,因为他自己的特点不是那么的扎眼。比如说维拉斯奎斯、马奈、库尔贝、塞尚他们个人特点都不是很精炼的,梵高的特点多强。他们的身上就会,像老师一样的养料慢慢的给你,太有特点的艺术家,他的养料被他自己榨干了,别人从他身上也榨不了什么东西。
主持人何东:最初梵高很容易被他打动。
刘小东:那是他跟你的情绪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