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晒书法,二楼晒功夫
中国美术学院真是“奇人”辈出的地方。今天这位照片中的老先生,他不仅是书法系老教授,又是师承陆维钊、姜亮夫、夏承焘等名师的学者,最令人意外的是,他还身怀绝技,曾登上过《武当》杂志的封面。
这位“文武双全”的书法家,就是75岁的章祖安。真人不露相的他,时隔15年之后,举行了他的第二次书法大展——那就是昨天在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举行的“佛魔居百品:章祖安书法展”,展示其各个时期的书法代表作品及近岁新作100余件。除了书法,还能看到章先生习武的风采,以及众多名师与他的书信往来。此次展览将持续至10月3日。
章祖安一头银发,气度不凡,最特别的是眼睛,“很多人说怕我,说我‘目光如炬’。”这是真话。他在开幕式上气场十足。昨天前来的观众与嘉宾个个长袖外套,只见章先生依然一件白色圆领短袖T恤,临到发言,他大跨步走到麦克风前,中气十足地说:“我今天出风头了,不过不是我自己喜欢出风头,这是大家的主意,但我还是很高兴。”
之所以展览办得如此少,是因为章祖安觉得如今的展览“垃圾”太多。而这次展出的,是经过他火眼金睛挑选的代表作与新作,“或许别人不以为然,但至少我自己是以为‘然’的。”就在开幕前一天,他还把一张自己不中意但学生们坚持挂的作品给彻底淘汰了。
章祖安毕业于原杭州大学中文系,师承姜亮夫、夏承焘、陆维钊诸先生,具有全面的国学修养。后来,经陆维钊“钦点”为助教进入浙江美院(中国美术学院前身)中国画系任教,亲历全国首届书法篆刻本科班和首届书法篆刻硕士生的教学,也是中国美术学院首届书法博士生导师,从事专业书法教学50年整。所以,展览上有“书法为全裸之艺术”的思考,还有不少章先生“俏皮”的自创。比如章先生最喜欢吃蹄髈,所以就有了“平生最爱蹄髈好,快活能除血脂高”这幅作品,而一旁的注解是“烂热蹄髈美味之最,贪长寿者不得享用何必长”。
对于令人羡慕的学术背景,章祖安曾提到自己深受名师们“人格力量”的影响。在他眼里,“马一浮先生的特点是格调高古,令人敬畏,我的老师陆维钊先生带我去见他时,总要嘱咐:你不要说话,一声都不能吭,只能听。连陆先生见到马先生也是敬畏的,我做学生的就更不必说了。有时甚至连他们的谈话都听不懂,接不上。”而“陆维钊先生为人好,他的书法成就极高,虽然没有像沈尹默、沙孟海、启功一样家喻户晓,但他是书法界内行圈内公认的大师,有点像史学界的陈寅恪。现在,大师渐行渐远,越来越少。在这一点上,我们这辈人要比你们幸运得多。”
二楼展厅入口一字排开的章先生习武照,让许多观众惊呼“穿越”了。据说,章祖安一度担心展览会因此显得“江湖气”,原本并不想把这些展示于人。但在中国美院和书法界,他有一身绝技早有流传。他精通武术,还是从小家里请了专职武术教头教出来的童子功,且拳术、剑术、鞭术无一不精。
章祖安的功夫到底有多高?他掰硬币的绝技,很多人都曾“眼见为实”。一次研讨会,休息期间,年轻教师们强烈要求他亮功夫,只见章老师摸出一枚五分钱硬币,双指合力,“嗯”地一声,将硬币掰弯,在场者无不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