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对画家范曾状告郭庆祥一案作出终审判决。虽然此事在法律上暂时告一段落,但有关艺术领域批评者与被批评者之间的相互关系及矛盾论争却远没有解决,这个案例只是当前中国画坛乱象的一个小小范例。今天的现实是:在经济利益驱动之下,某些“艺术家”或“批评家”丧失了最基本的职业底线,在膜拜金钱、玷污艺术方面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今天的中国呼唤真正意义上的美术批评,防止利用美术批评来实现捧臭脚、炒概念,用最短的时间、最快捷的方式将利益最大化。画坛今日的乱象,一些所谓的“批评家”或“理论家”们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伪艺术家们与之沆瀣一气,其结果就是污染了今日中国画坛。
以当代美术批评家为例,他们所惯常使用的手法主要有以下几个:
首先是制造概念,炒作概念。有的理论家们忘记了艺术的目的是创造美,而用概念取代艺术创造,概念先行,花样百出,但这些概念大多是生造出来用以吸引眼球,获取关注的。如果失去了关注,这种所谓的“艺术”就一文不值,因此制造话题也就成了他们的主要努力方向。有的当代“艺术家”绞尽脑汁制造新的图像、新形式,越怪异、越刺激越好,“批评家”们则摇旗呐喊,将毫无意义的垃圾吹嘘成无价之宝。在这些所谓的“艺术创作”中,我们所能见到的只有金玉外表之下的败絮,而一堆毫无意义的垃圾在一些理论家的笔下却可以不断生发出无穷的意义。
其次,拔高当代艺术的所谓“意义”。现代“艺术”被理论家们鼓吹为一个时代变化的先导,而有技术没思想的“艺术家”们据说是时代的先知。但我们知道,真正的时代先知是那些认真思考社会问题的思想家和政治家。理论家们说艺术的天职是“不断冲破传统的桎梏去发展人的感觉能力”,但我们知道艺术必须创造给人带来美感享受的视觉形式。至于发展人类感觉能力,视觉艺术充其量只能担负其中的一小部分。在心灵的感知能力发展方面,具象艺术远不如文学艺术。中国传统绘画的主要创作目的是为怡情养性,而有些人打着“当代艺术”的旗号,制作了大量丑陋、浮躁、小题大做、故作深沉、说大话的作品。有的人还声称“艺术家最大的潜在焦虑是如何进入艺术史”,这是对中国艺术的本质含义的误读,至少是以自私自利之心度他人之心。弗洛伊德在见到达利之后之所以对所谓的“艺术”如此反感,是因为他看到了这些“艺术家”们的虚妄本质。“艺术家”们把弗洛伊德当做他们的恩主圣人,是因为弗洛伊德对人类梦境的解析为他们用以欺世的涂鸦找到了最好的理论根据,而弗洛伊德则坚持认为,“艺术”这一概念不能被随意扩展到超越某个范围。“在这个范围内,无意识的材料和潜意识的材料要保持一定量的距离。”事实上,这些“艺术家”在吹嘘自己是圣人的时候,却恰恰显露出自己是一个侏儒。
在有关当代中国绘画艺术的所谓“批评”中,却可以看到无数的假话、套话和空话、大话。放弃了评判中国绘画艺术的基本标准,甚至淆乱传统标准而用与中国传统艺术风马牛不相及的西方艺术理论取而代之。在评价传统形式内容的中国山水花鸟绘画的时候,他们可以用相同或相近的词汇套在任意一个“艺术家”头上。面对连最基本的笔墨知识都没有的“艺术家”及其“艺术作品”,“理论家”们展现了无比宽阔的胸怀和颂扬功夫。而在评价那些莫名其妙的所谓“创新”作品时,他们又可以大量运用西方概念,或将中西理论捏合混用,用对“创新”的肯定涵盖一切,包容一切,八面玲珑,永远正确。更为可悲的是,相当一部分理论家已经成为市场炒作的推手,其思想与行为已经与商人别无二致。或者本质上就是商人,却打着正义的“批评”旗号压制某人而抬高自己所要炒作包装的人。传统文化教育的缺失为这些艺术骗子留下巨大的空间。经济的迅猛发展带来了艺术市场的巨大繁荣,而当代中国绘画的浮躁、丑陋和虚妄却不容忽视。毋庸讳言,如果用中国传统艺术标准来衡量,一些所谓的绘画“艺术”作品是垃圾,而艺术批评家们的不作为乃至见利忘义是形成这种虚假繁荣的重要原因。至于理论家们津津乐道的所谓“先进”的新标准,几乎无一例外是向西方看齐,讨西方人欢心的舶来品。打着“进步”与“时代”的旗号,却忘了自己的祖宗。
历史是无情的。经不起历史考验的东西都将被淘汰,包括那些不合格的“艺术品”和虚妄无聊的“艺术理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