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结构”主题展(PERSONAL STRUCTURES)是由荷兰策展人卡琳•德容(Karlyn De Jongh)和莎拉•戈尔德(Sarah Gold)策划的第五十四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平行展部分的重要展览,展览时间从2011年5月31日至2011年11月27日。“个人结构”主题展在本博皇宫(PALAZZO BEMBO)呈现了从5个大洲,12个国家来的28位艺术家的作品,其中包括塞尔维亚的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Marina Abramović),美国的卡尔•安德烈(Carl Andre)、约瑟夫•科苏斯(Joseph Kosuth)、劳伦斯•维纳(Lawrence Weiner),日本的远藤利克(Toshikatsu Endo),韩国的李禹焕(Lee Ufan),奥地利的赫尔曼•尼奇(Hermann Nitsch)、阿努尔夫•莱纳(Arnulf Rainer),荷兰的雷内•雷尔特梅尔(Rene Rietmeyer),中国的幸鑫(Xing Xin)等。
“个人结构”是国际艺术事务基金会(GLOBAL ART AFFAIRS FOUNDATION)从2005年开始持续支持的一个由全球不同文化根源的艺术家参与讨论的主题。这是最为伟大主题中的一个——如此的伟大以至于我们永远无法如此自以为是的去想象我们能公正地对待它;并且它离我们如此之近以至于我们永远无法逃离,无论是我们的思考或是行动,无论是生活亦或是艺术。
“个人结构”展览开幕当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上千人到场。其中有奥地利总统及众多随员、众多艺术史论家、美术馆长、独立策展人、艺术家、藏家及众多艺术类专业媒体。
策展人Karlyn De Jongh和Sarah Gold对幸鑫作品的解读:
1)西方世界对1930年前所有中国艺术家的造诣十分敬重。每个人都喜爱那些史前的石器,夏、商的铜器,秦代的俑,隋、唐的陶,宋代的瓷等等。中国在最后一个朝代结束后,受世界格局变动的影响,国内动荡,使高质量的当代艺术停滞不前。西方普遍认为中国先锋艺术因此在二十世纪80年代前都没有得到发展。现在,在过去的30年里,特别是在过去的10年里,突然有很多中国的当代艺术家涌现出来,无处不在。我们的惊奇并不代表中国艺术家和西方艺术家本身有什么不同,只是西方需要了解和承认很多新兴的中国艺术家的存在——那些好的和并不那么好的,但真的是很多很多的中国艺术家。这对很多人来说是个梗,因为这完全的改变了世界范围内的艺术的面貌。鉴于此,幸鑫展示他自己,以及“中国人”的概念,是对“什么被看作是艺术”的发展上的影响,是对艺术史本身上的影响。
2)幸鑫的行为强烈的表达了许多西方人(艺术家、艺术评论家等)的很多想法和恐惧。我们都注意到突然间很多中国艺术家的来临以及他们所带来的我们所不知道的艺术及其后产生的影响。我们有种感觉(在好的和坏的方面),“你”,中国人,将会超越我们,取代我们。(不仅是在艺术上。)在一个西方的展览上,一个中国艺术家被关在里面,墙上由策展人写着:“中国艺术家,一度被认为几乎灭绝,而现今在全球范围内大量出现。这个“物种”十分聪明,工作认真,对自己的信仰十分虔诚,……”。以这样的方式,幸鑫迫使西方人去面对他们自己对中国人、中国艺术和中国艺术家的想法和恐惧,并强迫他们必须让自己更开放,让中国人、中国艺术和中国艺术家,也就是“你”,进入他们仍然只充斥着西方艺术的社会。以紧锁着的方式展示自己,对于西方人来说:“你”在监狱里,这让我们蒙羞;我们必须反思自己是如何对待中国艺术家的,是如何整体的看待和对待中国人的。
3)幸鑫的行为和谢德庆所做的行为非常不一样。谢德庆的作品是关于时间、忍受限制、自我限制,他的自我监禁也可以看作是对他当时非法移民美国的身份隐喻,由于隔绝和恐惧而“被监禁”。所有艺术界的人士都会很清楚,这个行为,仅是艺术家幸鑫的选择。
幸鑫作品介绍:
《2011年,在一个西方的展览上展出我自己》是样的现场:我被锁在一间约五平方米,有着如监狱般的铁栅栏门的房间里。我穿着笔挺的西裤,赤裸着上身,西服、衬衣、领带、礼帽、钱夹、墨镜、手表整齐的摆放在房间一角(我穿戴的所有东西都是世界顶级名牌,但都是“A货”)。每天,在展馆开放的时间段我就这么呆在那里,什么也不干,人们可以随意的观看我,一个中国艺术家,一个中国人。傍晚,我穿戴整齐离开房间,人们仍旧可以随意的观看我,我依然是作品本身。展示持续30天。
这是一件简约的作品,因为我做的只是展出我自己而已。但它,却是饱含了今天的我对生存的空间和自我的认知。
中国的今天,欣欣向荣。由于之前百年的动荡,无人不欢心于活在了经济浪潮的春风中。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世界范围内的经济战斗逐渐也在这个沿用了多年计划经济体制的国家展开。股市,楼市的跌宕起伏不断培养着人们对金钱的欲望,越来越快的通货膨胀更是催化了人们对“经济”的谈论与参与!(我无意反驳改革开放的正确性,因为我赞同。只要再经过几代人,中国的社会、意识形态......将越来越人性。)但在这样的氛围下,任何非经济领域的线性思考都会被漫天飞舞的经济话题所搅扰,使之断气,在学术上停滞不前!
很容易想象:当“每个家庭”的茶余饭后都在讨论投资、回报、利润的时候,还会有哪里能是安静的?学府?当然不!在这样的时代,教授们也是理所应当羡慕富裕的异国同行们;或是被这混乱的局面搅扰得不知所云。所以不要期望在那里找到些什么异样!
知晓这些,让我很沮丧!作为一个“人”,我认为生命不该只是这样而已!故我选择了现在的生活,选择了以艺术家的外衣来包裹住自己脆弱的勇气!我抗争,抗争那看不见的力量。我迷茫,因为我的家人、情人、友人比我更加的迷茫!
作为一个艺术家,我时常失落、恐惧!“失落”于中国的今天也许只能是由所有艺术家与作品形成的整体面貌来构成一个学术课题,而很难找到个体亮点去影响世界;当代艺术的如火如荼,在我看来只是西方人的猎奇与东方暴发户们的投机!而“恐惧”是因我看不到自己到底有多庸俗;我能判断,人非荷花,不能出淤泥而不染!
在这个生活无处不经济的社会,在这个投机的时代,我只能强迫自己认定:“既已生在此时,只愿能尽力披荆斩棘,活得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