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石《松柏高立图·篆书四言联》

　　2011年的春拍即将收官，从各拍卖公司成交数据来看，近现代书画板块一枝独秀，无论成交率还是成交额均创出新高。今年的近现代书画板块还显现出二大特点，一是大幅精品频创天价，二是小幅妙品卖出高价。如中国嘉德春拍中推出的一件齐白石《松柏高立图·篆书四言联》就是现存齐白石最大尺幅的作品，画作纵266厘米，横100厘米；所匹配的篆书“人生长寿，天下太平”对联，单幅纵264.5厘米，横65.8厘米，此作最终以4.255亿元天价成交。另一件谢稚柳《仿宋山水花鸟册》八开册页，每开高39.2厘米，宽29.2厘米，每开仅一平尺多一点，却拍出了4600万元的高价。从两件作品对比来看，齐白石的作品拍出天价是因为“大而精”，而谢稚柳的作品拍出高价是因为“小而妙”。而在北京另一场拍卖会上，吴湖帆仅1.1平尺的《国光春霁》以80万起拍后，经过近30轮激烈竞价，最终以517.5万元人民币成交，开创了吴湖帆每平方尺单价的新纪录。刚刚结束的西泠春拍上也是同样如此，“大而精”的任伯年《华祝三多图》拍出1.67亿天价，“小而妙”的吴昌硕《花卉册》(每开不到一平尺)同样拍出了2875万元的高价。

　　A　好的艺术品重“质量”不重“尺寸”

　　从近现代书画市场发展趋势可以看出，当下艺术品市场的买家眼光很独到，除了那些有特殊意义的巨幅作品外，他们更多的是把目光瞄准在高质量“小而妙”的作品上，真正好的艺术品是重“质量”不重“尺寸”的。早在唐代，张怀曾在《书估》一书中对古今书法作品估价，他以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的书法作品为例：“草书真字，一百(金)五字，乃敌(抵)一行行书。三行行书敌(抵)一行真书。”据说，当时有一位尚书钟绍京，曾不惜倾其家产，以数百万贯之巨财购得书圣王羲之的行书五纸。由此可见，当时艺术品已开始按质论价。尤需指出的是，在书画家中，有不少人并不擅画大的作品，像黄宾虹、陆俨少、宋文治等书画家，都是以擅画小作品为拿手绝活。他们小作品中往往有不少精品甚至代表作，如果买家沿用尺寸大小去衡量他们的书画作品，恐怕会出现投资偏差和失误。

　　如2004年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上，黄宾虹一把《青山红树》成扇出人意料地以140.6万港元成交，震惊海内外市场。2005年齐白石的一幅《喜蛛》只有约0.05平尺，结果在北京拍卖会上，被一位买家以107.8万元收入囊中。这些数据都说明，一幅书画作品并不因为其画幅大，艺术含量就高；当然也不能说一幅“小品斗方”之画艺术水准就低。因为艺术品的价值很难用一个统一规范的标准来界定，同一件作品在热爱它、能读懂它和誓在必得的人眼里，便价值千金，而在不懂它的人眼里却一文不值。但书画作品在收藏家购买的时候又必须有一个相对认可的标准尺度。那么，就以平方尺来作为这样一种标准了。可是对于一些艺术价值较高的作品，就不应该禁锢在平方尺这个概念和程度上。

　　B　小品精妙之处在于“小中见大”

　　小品虽小，艺术价值却不小。小品画是一个画家功底、笔墨、修养、灵性的体现。所谓小品，实际是相对于大品而言，“小品画”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小品画不同于小幅画，最大的不同在于一个“品”字，经典大气是小品画的特点。一个画家若想成大器，小品画无疑是一门必修课。小品虽小，创作的难度却不小。小品画有以下几个特点：一是尺幅小。小品画尺幅往往在斗方之间，多以小立轴、册页、扇面、手卷等形式出现，这类作品一般不适宜在大厅张挂，属于案头把玩观赏的艺术品。二是笔墨精湛。优秀的小品画看似简单，但画中的线条、笔墨相当优美、精湛，从某种角度而言，小品画能反映画家的笔墨功力。画家创作小品时常常是有感而作，成竹在胸，直抒胸臆。像画家黄宾虹、陆俨少、宋文治创作的精妙小品细细品读令人回味无穷，爱不释手。三是意境深远。小品画的品位很大程度上要看作品内涵是否丰富，是否有意境。张大千说过，“小品应该有大寄托。”这也道出了小品画的关键，小品画要能小中见大，能使观者在精神上得到启迪和满足。

　　C　画家赠与知己画作市场备受追捧

　　古往今来画家用小品赠送知己朋友是最有品位的，往往画家送给知己的都是极佳妙品。而这些作品在拍场上更是受到各路买家的追捧，价格扶摇直上，迭创佳绩。新金陵画派代表人物宋文治生前喜欢作小品，每每创作，信手拈来，气势不凡。7月24日，一幅宋文治赠与“平生第一知己”杨振雄的绝妙佳品《松壑云泉》将亮相南京经典2011春拍新金陵画派专场，此作的惊艳亮相势必吸引众多藏家关注。宋文治先生特别喜好戏曲，尤爱京剧和昆曲，因而和戏曲界的不少名家都是朋友，如评弹大家杨振雄。杨振雄，苏州弹词演员，江苏苏州人。9岁随父学《大红袍》、《描金凤》，11岁即登台演出，14岁上电台播唱，1944年后在江浙一带单档演出，其表演风格独特，1948年进入上海，以《长生殿》一举成名。宋文治之子宋玉麟先生撰写的文章《三癖》中提到，评弹大家杨振雄与宋文治二人关系甚为亲密，宋文治和杨振雄同为苏州人，交流的也最多，可以说杨振雄被宋文治视为“平生第一知己”。宋文治送给杨振雄的《松壑云泉》为纯水墨画，通过水、墨的透明性和交融性，加之生宣纸奇妙渗化的不确定性和魔幻般的可遇不可求的唯一性，其笔情墨韵带给人们一种出其不意的愉悦。此作画幅虽小但传递着宋杨二人的深厚友情，淋漓的水墨脱化出黄山充满诗情画意的唯美意境。画中屋舍、树木精细之极，数量之多在宋老同类题材作品中都难得一见，整幅作品全以墨笔为之，却是墨中五色全矣，整图更为气息高华，令人叹为观止，回味无穷，堪称宋文治水墨画中的极品。此外，一同亮相经典春拍的还有一幅宋文治赠与杨震雄女儿和女婿的《黄山烟云》，此作是宋文治为他们新婚所作。虽是画面极小，但小中见大，气韵豪迈，其艺术魅力并不亚于精心绘制的宏构大作。咫尺之间，将黄山云海变幻飘渺景色表现得淋漓尽致，近景中的二棵松树更是寓意着一对新人天长地久。

　　这两幅宋文治黄山题材作品都是小中见大，非常精彩。在今年朵云轩春拍中一幅宋文治的《黄山清晓图》(约15平尺)拍出了471万的高价，平均每尺达到30多万元。从画作题材上来说，均取自黄山；从尺幅来说，一大一小；但从质量上来比较，宋文治赠与知己杨震雄的两幅作品《松壑云泉》、《黄山烟云》更胜一筹，作者通过笔墨传递对知己的深厚情谊，这种饱含激情创作的作品不同于一般作品。所以，一件艺术精品跟尺幅大小没有必然联系，艺术水平的高低关键在质量上。

　　相信随着艺术品市场的不断发展，书画作品的价值判定最终要看笔墨功力和质量水平。好的艺术品，要有真正读懂它的人来拥有，每一件艺术品，都应找到它真正好的归宿，真正的物归其主，真正的物有所值。

谢稚柳《仿宋山水花鸟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