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的自画像
他是20世纪毕加索之外最伟大的艺术家
也是著名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孙子
7月20日,他因病在家中去世
再见,卢西安·弗洛伊德
被泰特美术馆誉为“20世纪毕加索之外最伟大的艺术家”的卢西安·弗洛伊德,7月20日因病在伦敦家中去世,享年88岁。他有一个更为著名的祖父——著名心理学家、精神分析学说创始人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无论是绘画还是为人,孤僻、封闭的弗洛伊德一直奉行我行我素,远离喧嚣的潮流,他一直坚持现实主义绘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仍在画画。陈丹青评论他是“最后一位堂吉可德式的大师”。他影响了陈丹青、刘小东等大批中国画家。
这位大师的离去,引发中国艺术界对他的集体致敬。今天,北京798林冠画廊的《卢西安·弗洛伊德与大卫·道森》展正在进行,作品包括弗洛伊德的代表作之一《大卫与艾莉》与其助手大卫·道森于2004年到2006年期间在其画室拍摄的10张工作照片。
每天画10个半小时,模特都是身边的普通人
卢西安·弗洛伊德1922年在柏林出生,祖父是大名鼎鼎的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老弗洛伊德让年幼的孙子读四行诗《绞刑架下的歌》,在他的起居室里挂上布鲁盖尔的画……加上与生俱来的怀疑、孤独和好奇精神,小弗洛伊德对世界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知能力,并将这种能力带入画作,成为他独树一帜的鲜明标志。
人体是弗洛伊德一生探寻和表现的主题,在他的一张张画布下,各种体态的男人和女人,一丝不挂地躺在或是睡在其工作室的沙发上或床上。在他的作品中看不到世俗意义上的美,取而代之的是真实——下垂的眼袋和肥胖臃肿的身躯、布满皱纹的皮肤。弗洛伊德画皮、画肉,但他画的更是皮肉之下的灵魂。
纽约画商阿奎维拉在受访时,曾谈起他担任弗洛伊德模特时的情景。他说,弗洛伊德每天作画的时间相当长,往往同时进行两到三张画作,分白天与夜晚两个时段进行,工作的时间从早上9点到下午3点,稍作休息之后,再从晚上7点画到半夜11点半。每天画10个半小时,一周7天,天天如此。他的模特大多是家人、亲戚、志同道合的画家或者朋友,他们通常一坐就是几小时,几个月甚至几年,经常在过程中睡着。
约了6年,他才答应为英国女王作肖像画
弗洛伊德是20世纪美术史中感染力最强、个性最鲜明的艺术家之一。
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也是弗洛伊德忠实的粉丝,不仅收藏他的大量画作,还请他画自己的肖像画。能为女王作画被大部分艺术家视为莫大的荣誉,但弗洛伊德却真实而倔强。经过6年谈判,他勉强答应,但坚持要女王到自己画室做模特,并要求至少72次。
最后女王衣冠整齐地来了,不过最后公开的作品令公众一片哗然,画作中的女王面目臃肿,尽失尊贵之气。英国某艺术杂志编辑评价称,女王看起来就像个中风了的病人。而这张作品也成为英国皇室最具争议性的收藏品。
弗洛伊德曾经写的一段话,也许可以解释他这么做的缘由:“艺术家永远不需要成为自己的囚徒,风格的囚徒,名誉的囚徒,大笔财富的囚徒。龚古尔兄弟(指法国作家龚古尔两兄弟)告诉我们,日本艺术家在一生中曾多次改名,这样的说法正合我意:他们要捍卫自己的自由。”
很难相处但魅力不减,87岁还入选最佳着装男士
无论作为艺术家还是普通人,弗洛伊德都被认为难以相处。他将自己处于孤僻和封闭的状态,不过,他的传闻一直色彩斑斓。他和许多女人有绯闻,还有不少私生子。有评论家称他是一个偏执狂,就像其祖父所描述的那种“心理变态者”。虽然被贴上了色棍、赌徒、迫害狂等标签,但都覆盖不了他卓越的绘画才能和迷人的风度。
年轻时的他,目光坚毅、棱角分明,几乎秒杀所有女性。不过,老年时的他魅力依旧不减。在英国《GQ》杂志评选的2009英国最佳着装男士排行榜中,弗洛伊德与 “007”丹尼尔·克雷格、查尔斯王子、奥斯卡影帝丹尼尔·戴·刘易斯和球星大卫·贝克汉姆等共同上榜,要知道,当时他已经87岁了。
如今,弗洛伊德的作品早已确立艺术市场“蓝筹股”的地位。2008年,他的油画《沉睡的救济金管理员》以3364万美元的天价被俄罗斯富豪阿布拉莫维奇买下,打破了美国艺术家杰夫·昆斯的《悬挂的心》在2007年创造的2360万美元的纪录,成为一个在世艺术家被拍卖的最昂贵画作。
他影响了中国大批画家,艺术界集体悼念
祖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影响了中国的心理学,而孙子卢西安·弗洛伊德则影响了一大批中国画家。陈丹青、刘小东、朝戈、毛焰等都深受其影响,尤以刘小东为代表。对此,刘小东说:“能有弗洛伊德的影子,是我的荣幸。”
中国美术学院油画系主任杨参军说,中国画家都喜爱弗洛伊德并深受其影响,是因为“很多画家都直面绘画本身,但显然没有做到弗洛伊德那样,有力地揭露深刻现实。他用画笔揭示了人性本身的深度。”
最后,记者用艺术家徐累被转发1500多次的微博评论,来对弗洛伊德致敬:“他死了,所有人脱帽致敬,可是弗洛伊德在乎吗?他不装置,不理论,不周旋,不在乎博物馆,不参加开幕式,不爱去派对,连女王想请他画像,也是来好几趟工作室,憋屈地坐在破椅子上犯呆相,给画张巴掌大的。他只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连窗外都不看一眼,画画,画画,用古怪和臃肿砸疼这个世界的脸,好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