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纳丁和他的农场

　　本报记者   陈  璐  编译    

　　日前，纽约的农场艺术家彼得·纳丁的画展在美国曼哈顿举办，标志着其再次回归20年前曾离开的商业性艺术。这位在世事沧桑中不断思索自己人生和艺术道路的艺术家，此番归来必然有一番别样的体验和感悟。

　　纳丁在纽约郊区拥有一片150英亩的农场，农场上养着山羊、猪、鸡和蜜蜂等动物，还种植着各类蔬菜和水果，以及为放养蜜蜂而培育的大片苜蓿。10多年来，纳丁一直和妻子在这里耕作和创作，创造了不少私人色彩强烈、直击事物本源的艺术作品。

　　土地在视觉、听觉、嗅觉、触觉等各个方面给予纳丁灵感，他的艺术作品都和农场息息相关：画作和雕塑的内容来源于农场的动物、植物、风景或地点，制作材料也来自农场自产的蜂蜜、蜂蜡、蜂胶、黑胡桃、接骨木、鸡蛋、羊毛等。在有着自动化天窗和自动加热地板的温室旁边，是纳丁的创作工作室。在这里，你可以看到一个丙烷炉和一个装满浅灰色蜂蜡的大铝锅，纳丁用其融化蜂蜡并制作出半透明的“皮肤”覆盖在黏土塑像上；从纳丁喂养的克什米尔山羊身上取下的羊毛，被贴在墙上大幅的抽象画上；工作室的另一个角落是冷冻室，里面冻着半打覆盖着模子的火腿——这是用纳丁养了将近10年的塔姆沃思猪做成的——他使火腿风干、起皱，使之看起来像个变形的足球或石化的人类心脏，然后挂在用枯树残骸所做的筏子上……

　　近年来，纳丁曾尝试参加艺术博览会或者画展，然后在展览上把自己的这些作品卖出去。“我真的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理解这些东西。”纳丁说，“我希望他们喜欢我的作品。即使他们不喜欢，至少还剩下一些鸡蛋可以吃。”然而，纳丁经常自嘲地说，几乎没有人注意他的艺术作品，他们更关心的是农业和农场的情况，普遍认为农场的环境比较恶劣。譬如，一个城里来的游客对农场的描述听起来简直像伊索寓言或者圣经里的灾难故事：狐狸偷走并吃掉鸡；熊掠夺蜂巢来取食蜂蜜，毛毛虫啃掉树皮，留下它们发臭的黏液和幼虫……

　　尽管如此，这位艺术家仍然对自己的农场题材的创作十分执著，这种执著或许因为亲近土地的创作方式能为他带来心灵的平静。纳丁生长于英格兰西北部的利物浦附近。1976年，他从英格兰搬到纽约，和朋友们一起画画且卖得不错。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浮躁、迷茫等问题愈来愈困扰这些年轻人。在画廊合伙人、最亲近的朋友于24岁那年自杀身亡后，纳丁开始退出艺术界，并一度神经衰弱，不愿作画。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后，纳丁慢慢发现，绘画仍然是展现人的思想的最好方式，于是他重拾画笔。他的作品那时很有市场，有人说，如果他能坚持下去可能现在已经非常出名了。不过，纳丁还是在1992年选择到农场去做一名农民，远离喧嚣的现代社会而创作，因为他感觉自己仍然没有找到真正想要的东西。纳丁表示，自己并不是要判断或者谴责艺术界什么，只是必须为自己离开。“我只是想要集中精力，不想再那样下去了而已。”

　　如今的纳丁，在阅尽沧桑后，可以说已回归了难得的平和心态。而对于正试图由农民重新转型为一个有市场的艺术家的纳丁，他的朋友、画廊老板加文·布朗表示支持：“我认为我们大多数人目前正存在于一种集体疯狂的状态中。因而在我看来，纳丁的作品不止是有趣，而且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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