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判-艺术与权力》(2005~2006)
因为《大批判》系列,艺术家王广义常常被称作“政治波普第一人”。昨天,作为上海博物馆“致伟大的传统”系列讲座中的一课,他以“视觉的历史寓意”为题,与观众分享了自己不断回到历史和传统经验中去寻求意义的创作历程。
王广义说自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相信模糊的表述比清晰直接可能蕴含更多真理。在简单的介绍之后,讲座的前半段播放了一部关于他的纪录片,而他本人则走下讲坛,在门外默默抽了根烟。
在学生时代,王广义的艺术曾经只是纯粹的美学问题。直至上世纪80年代中期,他毕业后回到故乡哈尔滨,开始思考艺术在现实社会中的位置,并以《凝固的北方极地》系列表达了冷冽、清远、粗犷的态度。
《毛泽东-AO》在1989年“中国现代艺术展”展出,并登上了美国《时代》杂志的封面。这幅作品上,王广义给毛泽东的画像打上了九宫格,他说民间曾用这种方式放大和缩小形象,而他在画面上保留了九宫格,是为了将毛从神拉回人。这时期,王广义还运用这种解构的方式,针对西方的乐谱、名画等“符号性形象”进行创作,他自称是“清洗人文狂热”。也正是从这一时期起,他的创作开始面对现实,专注于真实的经验和历史的变迁。
上世纪90年代,他将“‘文革’式的政治符号”和“西方消费主义符号”并置,《大批判》系列表达了当时人们面对双重逻辑包围的境况。之后,在与西方交流愈发密切的情况下,王广义站在世界人的立场上,转向对不同政治形态关系间的描述,用新方法创作了《东欧风景》、《VISA》等作品。
近年来,王广义又开始回到他所熟悉的本土政治经验的主题,不过这一次,他已经脱离了简单的“东-西”二元对立的逻辑,更多地将“人民”作为主体,在他看来,“这曾经是政治力量的代表,也是政治控制的对象”,是一个超越了政权的,更为普世性的话题。
Q&A
观众:怎么看艺术家和艺术批评?
王广义:艺术家和艺术批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艺术评论者经常会对作品有一些误读性阐释,但这也丰富了作品的意义。
观众:你如何看中国和西方环境?
王广义:在我的左边,是中国,乌托邦的理想化的语境,我的右边,是西方世界的消费主义,拜物教。这两种逻辑对人都形成了一种洗脑。
观众:西方人怎么看你的作品?
王广义:西方怎么看我不重要。虽然,“当代艺术”这个概念就是来自西方的,他们的观念对我有影响,但是,我更想让我的艺术有汉语思维式的景象。
观众:你认为“本土”和“中国符号”之间的关系如何?
王广义:我不太喜欢“本土”这种说法,你的视野会因此而被局限。我们的先人把世界称为“天下”,与之相比,“国家”这个概念就太微小了,国家也是来自西方的概念。
观众:如何看“热钱”进入当代艺术市场?
王广义:在博物馆这样一个学术机构,我们不谈钱。我认为艺术家应该关注自己的思想,对于价格的过度关注,我觉得也是媒体庸俗化报道的结果。
观众:艺术收藏的使命是什么?
王广义:通过对物质形式的收藏将有价值的思想保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