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安纳祖的作品在军械库义博会上
在军械库艺博会上,一位画廊主问我:“与来自发展中国家的艺术家合作是什么感觉?”我并没有在意这个问题,但是他似乎很在意,然后用一副遗憾的表情看着我,这就好像是一个充满优越感的人在轻轻拍我的头一样。我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感觉,也许是因为他的6英尺身高及健壮的身体,或者是因为他对在“不那么发达的”地区创作艺术的意义的估计。
讽刺的是,我们当时正站在世界著名的加纳艺术家艾尔·安纳祖(El Anatsui)的一件作品前,这是一张制作精美的挂毯,它完全是由现成的瓶盖创作而成的。在类似于威廉姆·肯特基( William Kentridge)和马琳·杜马斯(Marlene Dumas)这样的艺术家之中,艾尔·安纳祖大概是来自非洲的、最多产的当代艺术家之一。这让我微微一笑——而当我看到它50多万美元的标价时,我不由得露齿而笑。一位利用现成物品进行创作、本质上没有花费任何东西的艺术家,通过精巧的设计与正确的定位,进入到全球艺术市场中的更高一层,这本身就是一种非常漂亮的讽刺。这听起来像是带有恶意的,但我更倾向于认为对这种艺术品巧妙创造的赞美是值得的,虽然有些令人费解。
厄尔萨尔瓦多艺术家西蒙·维加作品 《人造卫星NY-Z-011》 纽约苏格拉底雕塑公园
艾尔·安纳祖的声名远扬是一个例外,大多数以这种风格进行创作、或是进行相似的精巧设计的艺术家并没有这么高的认可度。例如厄尔萨尔瓦多艺术家西蒙·维加(Simon Vega),这位艺术家擅长利用海运包装箱、瓶子、广告牌以及旧电视来创作形状不规则的雕塑式装置。他近日在纽约苏格拉底雕塑公园(Socrates Sculpture Park)中创作了一件装置作品,这是一个用压扁了的汽水罐、被人遗弃的瓶子、铁棒以及成块的木材制作而成的“太空舱,它看起来就像是从天空撞向地球了一样。
认为能够界定发展中国家艺术家的东西是他们将垃圾融合到艺术中的能力,这就太过于简单化了。除了他们的技艺和能力以外,还有对他们的社会与文化环境的综合全面的理解。这种将(能够引人联想的)材料在他们的当前环境中进行改变的能力,阐明了一种不受拘束的艺术创作方式,这使得来自这些地区的艺术通常倾向于具体化。不必受艺术材料传统使用方法的阻碍,再加上本质上对传统展览的规则的不在乎,这些艺术家与主流的艺术实践保持着新鲜的差异感。因而,这些艺术品也自然地推动着边界,提出我们应如何充分地将其融入艺术界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