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画廊总经理张琪。 重庆晨报记者 李斌 摄

　　认识张琪是在2008年9月上海艺术博览会的展场，上万平方米现场摆满了来自全世界的数万件艺术品。那次神奇的经历绝对颠覆了我对艺术家、艺术品、艺术市场的诸多认识———在那里，奇思妙想的艺术品就像重庆农贸市场6月的包谷、12月的广柑一样到处都是。

　　锦瑟作为重庆唯一的画廊参展，但让我不解的是，当年张琪推出的都是贵州艺术家。四川美院评论家王林替张琪打抱不平说，川美学生要价过高，导致画廊赢利空间受限。这从一个侧面也反映出本土画廊的艰难。

　　2008年年底，金融危机摧毁了各种泡沫，艺术品也在其中。但今年以来，滚烫的游资再度袭击收藏品市场。

　　张琪过去把画廊开在朝天门码头，但夏季常被洪水淹。现在张琪把画廊搬到了渝北的一个小区内，甚至没有一个招牌。我们的访谈在此进行。

　　重庆并不盛产好的毛肚和作料，却能烫出最香的火锅；重庆缺乏美术传统，却恣意长出中国一流的美术学院。而画廊作为现当代艺术品的一级市场，理应更有作为。我是这样想的。

　　重庆晨报：作为重庆本土知名画廊，锦瑟画廊是一个什么样的背景？

　　张琪：我和姐姐张莉以前都是在广告行业。1997年，当时四川美院的评论家王林教授策划了一个“走向新世纪”的画展，我们参与了这个活动的商业赞助部分，1998年开始正式进入了这个行业。

　　重庆晨报：你们应该是重庆本土最早的一批现当代艺术商业机构了。

　　张琪：其实我们最初也不是专业画廊。开始也是销售装饰画、画框。第一年我们赚了几千元时，就到上海、北京参观知名的画廊。事实上当时国内做当代艺术的画廊也很少。1998-2002年我们举办过几场画展，其中就包括了《人民的艺术———吴冠中作品展》，而地产商也开始有意识地赞助此类活动。当时的画展也没有明确的商业模式，赞助也都很纯粹，因为画展基本不可能实现销售。

　　2002年，我们在临江门现代书城有了自己的展场，开始专业画廊运营。

　　画廊与拍卖市场无关

　　重庆晨报：现当代艺术真正升温是在什么时候？

　　张琪：2002年我们开始销售重庆艺术家作品，毕竟四川美院盛产艺术家。我们有的是买进后销售，有的是代售。2005年以后市场开始明显升温，买家不断给我们打电话，找我们买川美艺术家的作品。

　　重庆晨报：现在你们采取什么商业模式？

　　张琪：现在我们主要是签约为主，也销售一些知名艺术家的作品。目前签了7个艺术家，根据合同，他们一年大约会给我20平方米左右的作品。

　　重庆晨报：近期国内的艺术品拍卖创下了很多天价。

　　张琪：拍卖市场的确比较疯狂，这与国内的投资环境有关，与资本运作有关。但在画廊不会这样，画廊的运作相对传统、专业，更合理一些。

　　开发艺术衍生品市场大

　　重庆晨报：现当代艺术品这门生意好做吗？

　　张琪：我们在重庆做了十多年艺术品投资生意，但真正每年拿出一定资金，在我的画廊投资艺术品的估计只有十几个人。做企业的，每年可能上100万元，而一般收入的，可能只有两三万元。

　　我认为画廊生意真不好做。首先是受众面小，参与者要懂欣赏，另外得有钱。艺术品的流通还是个问题，可以说目前艺术品的流通性比较差。相比之下，股票、房子变现的能力比较强。

　　重庆晨报：锦瑟下一步会怎么做？

　　张琪：近期我们接触了全国的一些艺术机构、金融机构，有的机构正力图将艺术家包装上市，我们也在为这些机构推荐艺术家。今年我也和一位知名的收藏家合办了一个艺术公司，专门做艺术衍生品的开发。这将是未来锦瑟一个很大的市场。

　　投资艺术品

　　每年有20-30%的回报率

　　重庆晨报：那你认为现当代艺术合理的投资收益应该是多少？

　　张琪：我们包装的那批贵州艺术家，5年前每平方米作品1万多元，现在达到了3万多元。差不多每年20-30%回报率，我认为是正常的。

　　重庆晨报：但我们日常听到的，都是百分之几百回报，而你只能做到20%，别人会以为你做得不好。

　　张琪：2008年之前，很多投资者动辄拿几百万包装一位艺术家，但当年年底，随着金融危机的到来，艺术界经历了一次泡沫破裂，当初那批画廊现在还剩几家？

　　画廊的资金占有量其实不小，上百万、上千万的现金砸进去，卖不出去肯定会关门。做了13年画廊，我们有自己的生存之道。画商得有投资眼光，以及对市场的预估能力。另外在投资方面我们也不是铺天盖地，我们有自己的运作方式。那天我们几个开画廊的朋友还在闲聊，你看中国最著名的艺术基地北京798，那里的画廊每年都有那么多在改名字。

　　我对艺术品投资是这样看的：名家作品一般人无力涉足，我们主推的是青年艺术家，我们要推动其价值的产生。一件作品现在值5万元，但它的远期价值可能是20万元、30万元。要实现这个价值，需要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段，与市场环境、艺术家的不断进步、画廊的营销策划都有关，需要艺术产业链的所有机构一起来经营。

　　重庆晨报：不可否认，现当代艺术市场之所以这么火，与不断创出的天价关系极大。

　　张琪：我个人来看，单纯讲艺术品投资回报率是错误的。艺术品是消费品和投资品的综合反映，艺术品永远是艺术价值第一，所谓收藏，应该是“收进来，藏起来”。艺术品首先得自己喜欢，其次才是投资回报。

　　作为艺术机构，我们不是操盘手，也不能把控艺术方向。我只是希望我们的画廊能实实在在地做点事。2005年一家证券公司表示要拿1000万元做一只封闭基金，专门让我来买艺术品。经过深思熟虑，后来我放弃了。如果要做，可能我的画廊已经很大了，但也可能不存在了。

　　如果仅仅把艺术品作为载体，在此基础上资本运作、快进快出，追求丰厚的利润。这样的方式从长远来看，对艺术品市场是有伤害的。

　　本版文/重庆晨报记者 仇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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