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艺术家DIY公寓:不要住在虚假的样板房里
http://www.socang.com 2011-06-16 14:39 来源:外滩画报
美国艺术家辛西娅·勒伯与她全程DIY 的家
“我才不要住在一个虚假的样板房里”
文/陆彦 董冰清 编辑/ 陆彦 图/Ethan Pines(美国)
摄影师、歌手、演员、模特、电影制作者、室内设计师,身兼多种身份的纽约艺术家辛西娅·勒伯(Cythina Loebe)只身一人来到好莱坞,用很便宜的价格租到了一幢充满历史感的老别墅中的一间公寓,在有限的预算内,她DIY了一个让所有参观者都惊叹的作品。
即使没有见过面,你也能从她邮件的字里行间感觉到,这是一个充满想法和野心、同时又很可爱活泼的女人。当《外滩画报》请她介绍一下自己时,她俏皮地写道:“瞧,我有两只眼睛、一对耳朵和一张嘴巴,我用4个输入器官感知世界,一个输出器官表达意见,我就是一个按照这样的比例生活的人。”
她身兼数职。多数时候她是一名艺术家,偶尔会化身为乐队主唱;在一家M V制作公司工作时,她临时客串了一把演员。她还尝试做个模特,穿得酷似希腊神话里的森林仙女,为Iron Maiden乐队的专辑拍摄照片。现在,在完全靠自己动手翻新公寓并引得周围邻居纷纷敲门参观后,她的名片上或许又要加上一个“能干劳工”的头衔了。
这个聪明能干的女人名叫辛西娅•勒伯(CythinaLoebe),今年35 岁,目前的公寓伙伴是一只叫做Isis的猫。辛西娅是一位老爷车爱好者,她的座驾是一辆1978 年出产的斯考特。这台粗犷的老爷车由美国著名农用机械制造商国际收割机公司生产,其外观和拖拉机尚有距离,性能也更像越野车——否则开着一台农用拖拉机在好莱坞街头狂奔一定是件很拉风的事。
从纽约到好莱坞
说起装修房子,如果真的有“居如其人”这种说法,辛西娅大概是最适合这个词的人选。
卧室里摆着一张散发着公主气息的白色纱帐大床,工作室的写字桌上放着奶奶留下来的老式缝纫机,左边靠着一把1980年代的Fender Stratocaste(r 电吉他的典范之作);墙上布景是她为某次艺术活动画的一幅油画。客厅的钢琴下面则搁着一块巨大的树墩,是她在一堂高尔夫课上发现的,上面涂着一层清漆。这种毫无章法的布置就如同她的职业一样五花八门。
辛西娅住的地方是卡洛塔别墅中的一间普通公寓。卡洛塔别墅位于好莱坞富兰克林大街,建于1920年代末,原本是爱丽舍宫的工作人员住宅。与她隔街相望的一所豪华公寓如今是山达基教会(Church ofScientology)国际名人中心的会址。汤姆•克鲁斯、约翰•屈伏塔都是山达基教的信徒。执掌了《窈窕淑女》和《乱世佳人》的大导演乔治•库克(George Cukor)和演员爱德华•罗宾逊(Edward G. Robinson)都曾是卡洛塔别墅的住客。当时卢拉•帕森斯住在这里,把每天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成了名噪一时的八卦专栏作家。除了这段辉煌的历史,卡洛塔别墅还以其深受艺术熏陶的房客和低廉的房租闻名。
作为一名艺术家,辛西娅在纽约时得以见到许多已被戴上成功光环的艺术家和各色名流,并和他们保持着长期联系。“他们拥有卓越的成就,我也非常喜欢和他们分享自己的想法。”辛西娅说。但是,当她决定从纽约搬到好莱坞时,最吸引她的恰恰是这里大量聚集着仍然默默无闻的艺术家。“我和他们一样,还在通往成功的路上奋斗。我想要和他们分享彼此相似的经历,同时感受他们的热情和渴望。”辛西娅这样解释她的搬家理由。
在卡洛塔别墅居住两年后,辛西娅庆幸当初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一流的地段,随处可见充满热情和创意的创业者,生活也相当方便。
便宜公寓的特权
要说卡洛塔别墅有什么特权,大概就是它允许房客根据自己的喜好随心所欲地定制或重装自己的房间。
这和低廉的房租及房子本身的状况有关。辛西娅的月租是925 美元,其中包含家具的费用。她形容刚租下这套房子时的情形:“完全是一个烂摊子。天花板上到处都是洞眼,夹杂着褐色和毛灰色的墙壁则布满裂缝。卫生间就更别提了。窗户上起码有七种颜色,还没算上地板上铁红色的锈斑。”天花板上的铅漆总是不断剥落下来,“当我张着嘴巴睡觉的时候,简直相当于品尝历史。”
辛西娅立即决定自己动手装修公寓。体力活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因为她曾和11 个素不相识的人一起,坐着帆船深入海地各处,向当地人民分发食物和医疗药品,就这样度过了3 个月的时间。
改造的第一步就是卫生间。原本的瓷砖和窗户彻底拆除,辛西娅动手贴上黑色的地铁瓷砖,窗户则开在浴缸上方。水槽也该换一换,当然还是她亲自上阵。
既然是自己动手,任何创意似乎都不为过。卧室的床被设计成3 种不同用途。它的一半是沙发,另一半则铺着一个空气床垫。把床垫卷起来,它就成了摄影用的木制工作台。丝绸蚊帐是从卡洛塔别墅大堂免费拿来的。住在这里的人常常会把废弃或闲置书报和家什放在这里,供别人取用。她还从中发现了一把精致的咖啡壶,此刻正放在她这张三用大床的中央。床帘则由两条防皱丝绸构成,辛西娅用伸缩式金属杆做了四周的床架,白色的床帘就通过大号钳夹和一根竹竿挂在上面。
尽管做了许多改动,辛西娅还是费尽心思让公寓保留一些好莱坞色彩。比如餐厅的吊灯,它们原本是1940 年代的录影棚打光灯,上面还印着哥伦比亚广播电视公司的标志。她花1000 美元买了4 盏,重新安装了接口,使一般规格的灯泡可以正常使用。梳妆台的镜子则更加眼熟。一面长方形的镜子,周围装了一圈镜前灯,几乎让人要误以为自己是走进哪个舞台的后台化妆间了。
“我看过不少室内设计作品,它们的装潢很奢侈,但总让我感觉像是活生生的人住在了虚假的样板间里。”在辛西娅看来,与某种文化的历史积淀保持联系是很必要的,只有在这样的空间里,人和人之间才能形成一种无形的认同感并得到成长。“首先要尊重过去,然后我们才能驶向未来。”她说。辛西娅有时也为顾客进行室内设计,她发现,那些愿意这样做的人恰恰都是功成名就的商业人士,因为他们懂得历史感为一所房子所带来的价值。
“花一大笔钱去翻新房子不是件难事。不过你最后得到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一间‘样板房’。它确实能让你的一些朋友禁不住啧啧称奇,但对那些真正了解你的人来说,这样一间样板房完全不能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辛西娅说她在翻新房子之前就为自己定下了一个非常有限的预算,因为只有这种紧张的预算,才能迫使她寻找每个空间、每项花费的真正价值。“这里有丰富的历史,有我爱的东西。我希望用一种成熟的、自然的手法将它再次呈现出来。与历史相连并不代表着重复历史,而是诠释它、把它融入你的工作,然后再用一种崭新和聪明的方式,将你自己的理解展示给别人。这种理解不仅建立在‘人生活在空间中’,也建立在‘人生活在历史中’。”
L= 辛西娅•勒伯(Cythina Loebe)
B=《外滩画报》
“翻新房屋的过程就像一场前途不明的旅行”
B :先为我们简单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L :我是一位努力展示自己对客观世界、对历史、对文化和我的观众尊重的人。我是一位摄影师、歌手、室内设计师、人道主义者,也制作电影。我周游于世界各地,拍摄不同地域的文化,记录我认为重要的瞬间,借此引起人们对社会和经济话题的认识。我的摄影作品得到了不少出版机构,例如《纽约时报》和美国家居频道的肯定,也曾被哈苏相机评选为最值得关注的摄影师之一。去年,我以随行摄像师的身份跟随一支人道主义救援队进入震后的海地,那是一段生与死的经历。此外,我最近去了克罗地亚,在那里你能感受到战前、战后的现实与存在。克罗地亚杜布罗夫尼克,它就像一条时光隧道,让我思考事情原本是怎样的,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以及它们实际应该如何。
B :在海地期间,最令你印象深刻的是什么?
L :坦白说,从美国乘坐帆船航向海地的过程是既兴奋又紧张的。然而越接近目的地,你就会越觉得灾难景象令人窒息,并对重建的进展是如此缓慢感到绝望和沮丧。在海地期间,最令我不能忘记的是当地人为在灾难中失去家人的孩子们搭建孤儿帐篷的情景,它让我们感受到希望。当我们向这些孩子递去药品和食物时,心中充满了勇气和信心——能为他们做点什么的感觉真的很棒。
B :你是什么时候成为一名摄影师的?
L :我正式成为一名摄影师,是当我的朋友告诉我“你该展示一下你的作品”的时候。其实我倒完全不知道我有任何“作品”可以展示,虽然我确实拿着一架在某辆纽约出租车的后备箱里发现的相机拍过不少照片。经朋友提醒,我就去冲洗了一些照片,结果每个人的反应都是:“哇!”然后,非常幸运地,这些照片得到一家纽约画廊的展出,于是我就“被成为”了一名摄影师。
B:你扮演着众多的角色。你是如何成功平衡它们的呢?
L :这个问题的答案蛮有趣。因为我一直被别人教导:“成功的关键就在于平衡”。不过事实上,我从没能够真正在这些热情中得到平衡。我觉得,当人被一些比自身更大的渴望驱使着的时候,你应该尊敬这种上天赋予的灵感和激励,并坦然地接受结果。人生也许还是不按计划行事的时候更多些。既然如此,就遵从这种更强大的力量——假如生活已经写好剧本,不如就静待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我不能一下子让所有的事都达到完美,总的说来,生活于我就像一本书的不同章节,不论是唱歌、摄影还是设计,都是其中的组成部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抓住每一个机会。这一个阶段是抵达下一阶段的基础,而我在其中的每一步都能有所收获。
B :能否举一个例子?
L :我曾在一家MV 制作公司工作。由于我从始至终都呆在现场,得以向多位不同风格的摄影师和导演学习如何进行专业的布景,这对我的摄影工作和设计都产生了很大帮助。这些不同的角色一定程度上达到了相互补益的效果。
B :在扮演众多角色的过程中,你遇到了哪些挑战?
L :作为一个艺术家,我的生活总是在说“你好”和“再见”中度过。一旦我有了一项新的创作,我必须立刻将它放下,然后继续往前。但你难免会碰到一件你舍不得放下的作品,你想要将它放在手里欣赏一阵子。但是艺术家的身份又不断提醒你赶紧将它放在脑后。对自己的工作感到满意,差不多就意味着你将停滞不前。你不得不一直逼迫自己,去做得更好、更好。但是无论如何,艺术家也是人,有时我也想尽情享受一杯冰镇柠檬汁,而不是时时刻刻叮嘱自己:“嗨,这个假期可够长了啊!”
B:对于公寓的翻新设计,你个人最满意的地方在哪里?
L :对“满意”这个词我通常有自己的标准。不过不得不说,最令我自豪的是所有邻居都来参观,并得知这些工作都是我自己完成的时候,他们说,这是他们见过最漂亮的房间。我无意和邻居进行比较,不过我享受得到认同的感觉。很少有人在对前方一无所知时就踏上旅途,这是生活常识。但现在,我似乎打破了惯例。翻新房屋的整个过程就像一场前途不明的旅行,但正是这样,我们才能学习、成长。我还清楚地记得第一眼看到这间公寓的时候,当时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将浴室重修一遍,因为我要洗澡!
B :从纽约搬来好莱坞两年了,在这里生活如何?
L :有“好莱坞”这几个大字做背景,估计没有人会忘了自己住在哪里:镁光灯、照相机、演戏!这里充满热情,有很多餐馆、商店、酒吧和剧院,在“好莱坞”的标志下若隐若现。
B :有没有计划将自己的设计扩展到国外市场?
L :我曾受邀担任过不少住宅、酒店和商业项目的设计师,这些项目大都分布在美国、拉丁美洲和欧洲。但我始终相信,上海是一片非常适合我的土壤。我对理想项目的定义是,能让客户对我的设计美学达成共识。好的项目总是首先出自于好的关系。我提到过,上海拥有成熟而深厚的历史积淀,居民的审美眼光也相当敏锐。它会是一个能让我学习的地方。同时,我也在寻找一些机会,让客户尝试历史与未来交织的设计,发现设计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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