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想妙得——马健培山水画展将于2011年6月11日,在798喜神艺术空间举办,展出马健培山水新作30余幅。
马健培是中国新文画派的代表画家,对中国山水画有独到的见解,从传统文化及传统画法中汲取营养,创造出既有传统文化底蕴,又有传统绘画功力,并且不失现代气息的绘画风格。
在西风渐劲的当代画坛,中国画也大受影响,近百年以来,从思想到方法,都直接左右着中国画的创作。马健培在传统文化中总结出一套自己的创作写生观点。以孔夫子提出的“绘事后素”为创作前提;以魏晋时顾恺之提出的“迁想妙得”为创作方法;以宋代董逌提出的“积好在心”为写生方法。“绘事后素”是强调做事要有基础,绘画创作的基础就是文化修养。“迁想妙得”是非常诗意的,既要理解所画的对象,又要不失自己的观点,并且形神兼备,神与物游。“积好在心”可以“冗繁削尽留清瘦”,去粗取精了。马健培试图在追求国际化的时代背景下,执意传承中国文化的精神,在写生写实的洪流中,追求诗意的山水意境,在视觉冲击力的竞逐中却以水墨淡彩,“十日一山”地画出略显孤寂荒寒的清净世界。马健培的山水画正因为其不入流,才体现出它独特的艺术价值和视觉享受。
马健培的山水画将在798亮相,传统的水墨、传统的审美观念和传统的艺术价值趋向,能在新潮澎湃的浪花中找到知音吗?
绘事后素----读健培画有感辛冠潔
《论语·八佾》有这样一段文字:“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矣。”当学生子夏问老师孔子,文采与素质到底是什么关系时,孔子说:“先有可以承受笔墨的素质,然后才能绘画。于是,子夏把这个意思引申到道德层面说,如此说来,礼是后于忠信等素质的了。孔子非常欣赏子夏这一引申,以为子夏很能领略他所提倡的“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这一教导的真谛,很可以与之论诗了。的确,要办好任何一件事情,都必须首先具备办好这件事情的主、客观条件。还不会走就急着跑,那是必定要跌跤的。我看过健培若干绘画作品后,留下了一个十分明确的感觉,就是他在绘画上的一切成就与建树,都是自觉不自觉地在“绘事后素”这一真理的感召下得到的。
大约在十七八年之前,我结识了健培,最初的印象是,他有一袭伟岸的身材,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副聪敏的头脑,却不知道他还有一腔精于绘事的睿智。直到最近几年,才知道他是中国画坛上新文人画派的重要一员。起初我在中国新文人画派的一本画集上,看到过几幅他的画作,颇觉别致,这才有意识地关注他的画艺。接着看到了他题名《累了·歇歇—马健培水墨画集》,这是一部大写意间夹现代东方艺术气派的花鸟画专集,在集子的前言里作者说用“累了就歇歇”作为书名,是想说集子里的画都是画着玩的,过把瘾就知足。这番语言与集子里的画,似乎与中国文人派绘画风格有些“风马牛不相及”。我不知道“新文人派”之名是如何界定的,但顾名思义,他应该是传统文人派的新生,可集子并非如此。正疑惑间,又看见健培的题名《箑风雅韵》的山水扇面专集。整集除一幅工笔奇石外,全是皴擦有加、富于古风的山头画。细看每幅山头,尽皆有笔有墨,布局轮廓明晰合度,皴擦点染无不扎实厚重,与时下一些轻狂讨巧之士笔下的,或有轮廓而无皴法、或有皴法而无轻重背向的,无笔无墨的作品迥然不同。看的出,健培笔下的山石是很讲究法度的,画石注意三面,画山注意三远——虽然只是山头。在皴擦点染上下了很大的功夫,披麻皴、解索皴、折带皴、云头皴穿插使用,十分得当,尤其是雨点皴,用得最力,很得黄宾虹点皴真谛。有的山头,干笔雨点皴,看来何止三层五层十层八层?后来才知道,他有时候一幅画竟然皴点近万笔,由此看到了健培新文人画的端倪。去年初又得了由刘二刚先生题名,并由刘先生与王和平、王孟奇先生作序的健培新作《老马的山头》。这本画集有相当规模,收画九十五幅,在画的空当中还刊载了健培极具风趣的近四十篇笔记散文。这可能是健培的一部阶段性的绘画结集。如果说《箑风雅韵》的廿幅扇面山水画,只展示了泰岳一角的话,这本《老马的山头》则可以说是显示了“老马”的“庐山”真面目了。对这本画册我爱不释手,反复拜观,并在记事簿上写了这样一段话:健培无愧于新文人派画家,通观他的《箑风雅韵》与《老马的山头》可以知道他的确在继往开来、继承发展这条路上走得很稳,并且得到很大成功。他笔下的山石,皴擦点染繁而不乱,林壑布置爽朗有致,用墨干湿相济,变化多端,极富逸致与韵味,落墨淹润而不腻,行笔凝重而不板。画面或清丽幽雅,或工致秀润,或浑莽淋漓,或色调明亮,或沉雄古逸。健培所以走到这一步,大概与他潜心摹古大有关系,这就是“继往”、“继承”了。更与他的别出心裁分不开,这就是“开来”、“发展”了。健培的画,看来经历了一个由放任不羁到回归传统,从“放心”到孟夫子的“收放心”,再到融古自创的过程。说到继往、继承,看来健培是从这样的两方面起步的:一方面,从临摹前贤的笔墨开步,只要认真读过《箑风雅韵》,特别是读过《老马的山头》,就可看到“四僧”、“四王”直到黄宾虹、李可染的影子,可以断定,健培一定在临摹“四僧”(特别是弘仁与石涛)、“四王”(特别是王石谷与王原祁)和黄宾虹、李可染上下过苦功,说不定他还临摹过唐宋之荆、关、董、巨及元之四大家,临摹这些大匠,健培是有条件的,他曾在荣宝斋当过编辑。另一方面,功夫的积累,对健培的绘画成就无疑大有辅益,然而健培的“继往”、“继承”主要还不在前贤的“良能”上,而在前贤的“良知”上,良知来自“学养”,学养很大程度上得自“读书”。健培为了把画画好,把新文人派的画风推向画坛前沿,多少年来一直埋头读书,书画的、文学的、史学的、哲学的、东方的、西方的,只要有空,便日以继夜地读。健培有一个能“说文”能“解字”的亲密伙伴,那就是他的夫人林姝,林夫人在故宫博物院工作,爱书嗜书,夫人的嗜书,对健培的读书,无疑是一大助力。他们夫妇,无儿女之累,全部业余时间都用在读书和书文切磋上面,说他们“学富五车”是一点也不夸张的。通过临摹(当然还有游历写生)获取前贤的“良能”——笔墨真谛;通过读书(当然还有切磋琢磨),焕发潜在的“良知”——人性规范。这样便奠定了健培能画善画,能继承能创新的基础,也就是准备好了上文所言子夏与孔子所说的可以傅之文采的那一素质了。可惜,健培所走的这一回归传统,继承传统,进而陶铸前贤自成一家的路,这一以加强文化素养,焕发文人良知,为画好画打牢基础的路,没有引起社会应有的共鸣。纵观中国画坛,相当一段时间以来,中国绘事出现了一种不良风气,即把“基本工”和“学养”撂到一边,而把力量倾注于任意涂抹上,美其名为“大写意”,兴之所至,八尺大画,只要三五分钟,即可一蹴而就。如此作画,痛快倒是痛快了,画呢?却只剩下画家自己所追求的奇异的外形,而没有绘画应该具有的文心,没有了人们对艺术所祈求的美的享受,没有了美对人们的感召,剩下的只是经过炒作,惹动的那些富有的附庸风雅者们的欢心,还有那些利欲熏心的投机者们的发财契机。这些富有的附庸风雅者们,可以把这些“大写意”“艺术品”收藏起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那些利欲熏心的投机者们,可以把这些“大写意”“艺术品”囤积起来,待机再一次满足富有的附庸风雅之士们的虚荣需求。看来,这种局面还会继续一个时期,不过,等到整个社会风气正本清源时,它毕竟要寿终正寝。到那时,健培所走的这条继往开来,继承发展的路,自然会被人们认同的。文人画是多元的,傅采的、水墨的、工笔的、写意的、意笔带工的、工笔带意的……所以这些流派,凡是有良知、文心的,都会得到社会认同的。那些风靡一时的“大写意”,随着本根的即民族的传统画风的振兴,会被淘汰出局的。
健培又将于今年六月再一次举办画展,并且也要出版一个集子,他要我为这次画展写几句话,我不敢违命,答应了下来。我借机向健培提了一个问题,我说足下甫出“不惑”,尚不及“天命”,正富于年华;足下的大山刚露出地面,正蓄势待发,待到足下“耳顺”之年,能听到足下“全山”的拔地而出的轰鸣吗?健培说有这种可能。为看健培的全山,我拭目以待。
心存感激
马健培
电视上看过美国的奥斯卡颁奖,获奖者站在台上,不停地说着感谢这个感谢那个,从领导到同事到家人。虽然有表演,但不完全是作戏,有真诚。看着他们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也会为之感动,有良心啊!
画了许多年画,没能领个奖,更没机会说感谢了。这不赖别人,全赖自个。在画画的时候,或停下笔来,也曾想过什么机缘,认识了什么人,得到了什么人的帮助,感激之情也由然而生,但只能存在心里了。
辛老年届九旬,为我写了数千字,我的感激之情也只能存在心里。当着他老人家的面说感谢,我还真开不了口,因为我知道他老人家要的不是这个意思。唯有把画画好,画出他老人家期望的全山,才是不辜负他老人家。
辛老给我总结的,是对我的期望,“绘事后素”也是我的追求。“迁想妙得”也有这个意思,不然“迁想”也没什么好想法,更甭提“妙得”了。
我想,顾恺之的“迁想妙得”是个创作方法,董逌的“积好在心”是个写生方法,而孔圣人的“绘事后素”是修养,是创作写生的前提。时下总听到“原创”这个词儿,从世界范围来看,或就历史空间来看,横看竖看,真正具有中国原创面目、原创想法和原创价值的绘画,就是文人画。这是中国画的传统,也可以说是中国画的精神。近代以来,不断有人发现外国的绘画精神和外国的绘画价值,对于本国的关照很少。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豆很多是进口的,豆子是转基因的。讲究点儿的人,在超市买豆制品还是挑选“非转基因”的,吃着放心。
2011年5月10日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