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卡董事长-萧富元

索卡展厅

洪凌 寒歌 布面油畫 180x200cm 2010

　　本刊编辑部︱文字整理

　　萧富元，台湾台南人，毕业于台湾成功大学经济学专业，1977年入金融业服务并开始文物及绘画等艺术作品的收藏活动，1984—1987 年，师从台北故宫博物院刘良佑先生学习文物鉴赏课程。1992 年索卡画廊在台南成立，不久萧富元就将大陆艺术家作品引入台湾，他又是台湾到大陆开设画廊的第一人。索卡一度扩张到台湾、北京、上海、首尔等地，现在的索卡艺术中心包括北京、台北、台南三个点。

　　索卡在台南已有近20年历史，在北京也已经十年，一直走自己的路。据萧富元介绍，索卡在业内可以说是一个谜，因为现在全国浮在台面上的收藏家都不在索卡买画，索卡的画卖给谁呢？

　　索卡的进化史

　　萧富元总是在尝鲜，也总少不了挨骂。他是台湾第一个做内地艺术的人，当时的内地艺术市场还是待开发的处女地，而台湾那时也只热衷做本土油画。“1992 年的台湾，就像 2008 年的内地，泡沫很大，买艺术家作品要排队，油没干就被买走，没画完就被定好。我想提供更好的艺术家被收藏家选择，就来到了内地，当时我意识到内地艺术会起来。”萧富元说。

　　一行动就被骂，“画廊、艺术家都在骂我”。不怕骂，依然前进。他又成了台湾到大陆开画廊的第一人。当时北京只有两家画廊：北京红门、四合院，还全是外国人开的。他把画廊开在使馆区的秀水中街，因为那时没有中国买家，萧富元想培养中国收藏家，于是一半卖给外国人，一半培养着中国买家。“现在浮在台面上的那些人：杨滨、张锐等，当时(2002年)都是在我这里买画的。”

　　2004 年，索卡有了韩国办事处，旨在把中国艺术家推到韩国，再把韩国当代艺术引入进中国。2007 年萧富元再次尝鲜，改做东南亚、韩国、日本的当代艺术，因为他发觉当时国内艺术市场泡沫太大，艺术家只是在重复自己的作品，“这些作品不能让收藏家收藏，是不负责任的。当时台湾市场比较成熟，我认为会有人会买，但到后来一半是内地人买的。他们每天看到都是张晓刚、曾梵志，都烦了，视觉疲劳，而东南亚的艺术不比国内差，价格又不到国内的1/10。”

　　虽然每次转向都遭到质疑，但质疑只是暂时的，“我敢说，中国最好的藏家都在索卡，但我们的藏家不会出现在市场，不会在台面上弄来弄去。”萧富元说。

　　索卡如何选择艺术家  

　　在萧富元眼里，艺术家有着严格的标准和操守：“分清艺术家和商业画家的标准，不在于作品的好坏，而是创作的本意是什么？创作时是为金钱创作，他就是商业画家，创作时候内心的想法是最重要的。”在萧富元眼里，创作是艺术家的事情，买卖才是画廊和经纪人的事情。他充分尊重艺术家的独立性：“我不会告诉艺术家，这儿要多一笔、多一个人，这样好卖。同样艺术家也不能，艺术家把艺术品完成了工作就完成了，其他的事儿就是画廊的。”

　　萧富元觉得，中国艺术家一定要有中国的东西，“中国的传统文化是最根本的东西，也是最打动人的，有些作品短时间能迎合西方，但长期来看很多中国思想正慢慢地被西方接受。比如蔡国强、徐冰、张洹，他们在西方走红也是因为他们的中国性。”这一标准也用在索卡选择的艺术家身上，“洪凌就是这样的，底子是中国的，虽然外表是西方的。”

　　索卡代理的艺术家很少，却很稳定。索卡代理洪凌12年，从没名气开始做，到现在台湾每个大收藏家都有收藏洪凌的作品。2008 到 2010 年，这两年洪凌画展上的作品，每次都全部销售。洪凌今年还有两个展览：5 月 6 号在浙江美术馆，12 月 17 日在今日美术馆。萧富元想通过这两个高规格的展览让更多国内收藏家、评论家认识他、了解他，他还特意邀请了 25 位台湾顶尖收藏家来大陆参加这两个展览。

　　做经典也做80后

　　索卡画廊的经营不仅限于当代艺术，经典也做。“经典这块我觉得不应该断掉，把西洋美术引进到中国，从林风眠、徐悲鸿开始一脉传下来才有今天。如果我们中国艺术要发展，应该把那块儿找回来，一脉传下来。我曾经用了很大的心思去拜访那些已经过世的、艺术家的家属，几乎找到了所有人，有作品的就拿来办展。”萧富元说。

　　索卡现在也代理了 80 一代的年轻艺术家，索卡代理的艺术家都有个特点：材料的发挥和形式感要国际化，但思想要中国。

　　萧富元谈到，有些年轻艺术家会跳过画廊这个环节，直接和藏家做生意，他觉得很愚蠢，“艺术家需要经纪人，你看明星都有经纪公司，画廊就像经纪公司。在国外，大藏家永远只和大画廊合作，大画廊就是个品牌，这个品牌保证了艺术家和作品的品质，也保证了藏家的利益。”也有不少收藏家认为画廊卖贵了，会直接跑到艺术家那儿买东西，萧富元解释道：“我不是卖得贵，贵和便宜不是现在讲的，要等到你卖的时候才可以说。大画廊一定不便宜，但当你再出手时会获得很高的收益，小画廊则相反。我当时做洪凌的时候，是人民币2、3万，人家说贵，可现在是60、70万。”

　　“整个社会都功利 何况当代艺术”

　　作为一个中国当代艺术的外来者，萧富元貌似更清醒些。谈到最近最火的话题“尤伦斯的撤出”，他侃侃而谈。

　　“尤伦斯的退出，说明西方藏家对中国不是完全了解，中国当代艺术其实只是初级阶段，所以很多东西他们看不懂。尤伦斯毕竟是生意人，从生意角度看，他觉得到头了，现在的中国艺术已经没有涨幅。他的兴趣在转变，要去做印度的当代艺术，他觉得印度是未来的明星。每个画廊、基金会、收藏家都是有阶段性的。尤伦斯乘这个时候卖掉，是很懂市场的人做法，合乎投资逻辑。”

　　萧富元觉得，让尤伦斯走的还有中国国情。“中国当代艺术家不是让他那么开心，艺术家对艺术的理念、当艺术家的基本态度都有问题。整个社会都功利、何况当代艺术。在资金、用地上，他与政府的沟通也遇到了很多麻烦，他得不到政府的资金支持，只能靠自己出资运作。”

　　萧富元很肯定尤伦斯对中国当代艺术的正面影响，“当时只有几个零星外国人在收藏，他对稳定整个当代艺术往前走的力量有贡献，尤伦斯的投资是对的，基金的样式是对的。”萧富元觉得艺术机构的运作很重要，运作得好就能给艺术家创造更多的附加价值，比如艺术品一旦被名人收藏、美术馆收藏价格就会大幅上升，比如张晓刚 20 年前一张画才 1 万，现在是20 万美金。尤伦斯的品牌效应很厉害，如果不是尤伦斯收藏的，价格不会那么高，差不多高出30%-40%。”

　　猜测这次尤伦斯收藏的 106 件拍品是否会拍出天价，萧富元觉得这次拍卖会创造新的纪录，“这些藏品不可能一次拍掉，他的做法是用亮点带掉那些卖不了钱的，用尤伦斯品牌效应带动整体的拍卖。拍卖成绩如何，还要看目前中国收藏群的能力。我觉得最好的那几件还有可能创新高，比如张晓刚的有可能再打破纪录。其他部分不一定。中国当代艺术 2008 年开始就往下走，现在已经慢慢回升、但还没有明显回升。比如第二线的画家，比如钟飙、郭伟等，即使是尤伦斯拿出来还是不会很好。不过整体来说，有品牌效应不会差的。”

　　“国内还没有大藏家出来”

　　国内的购买力能把尤伦斯的盘接下来吗？萧富元表示不怀疑，“肯定能接下来，问题是会以什么价钱接下来？肯定不会太贵，估计 20-30% 的东西能达到 2008 年的水准，但其他可能就低一些。不过再怎么便宜，都比进价高，单单宋徽宗《写生珍禽图》拍个6000万，或者张晓刚的一件作品，就赚回来了。”

　　但萧富元认为中国还没有大藏家出来，“真正的收藏家是不会去开画廊、拍卖行的。真正的收藏家收藏是为了兴趣，而不是赚钱。中国的现状是，财富没有沉淀下来，每个人都在想用这个财富赚取另一部财富，而不是去消费。”

　　萧富元认为，中国当代艺术的话语权回归最终还要依靠国内的买家。“现在中国已经成为全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我相信中国的财力会左右整个艺术市场发展。现在中国人开始成立艺术基金，大的银行、财团也在收藏，等到中国人能主导中国的当代艺术市场时，那时艺术市场的品味就不是四大天王的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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