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能够做到使复制品成为原作的
http://www.socang.com 2011-02-18 09:50 来源:东方视觉
当代艺术自己应该主动去成为一种生物政治:去根据每一种不同的上下文和场景,发展出自己的抵抗和铭写的策略,来将人工的起源转变成鲜活,将重复转化成独特(《艺术权力》,65)。
Groys用一种不同的眼光来理解本雅明的“灵光的缺失”这一说法。他从灵光(aura)从哪里来这一角度作了深挖。本雅明的原义是,这个灵光是通过现代的再生产技术而源发的,也就是说,它在出现之时就已失去,它的出现的理由是与其消失的理由一样的。在“完美复制”里,要在物质、视觉和经验上分开原作和复制品,是不可能的了。对此,本雅明自己的回答是:原作与拷贝之间的物质区分的消失,并不是这一区分本身的消失,原作头上有灵光。本雅明的立场看上去是,灵光只指的是作品与其原产场地、与其外在上下文之间的联系。艺术品的灵魂不在其身体上;艺术作品的身体是在其灵光里,在其灵魂中。原作出自一个特别的场地,像官窑瓷器和高级限量定制这样的场地的限定,由此而才被铭写到历史中,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物品。“这里”和“现在”构成了艺术品的本真性;“传统流经这个作品,让它有了身份和自我”,这是本雅明的我们很熟悉的一句话。
那么,如何来理解其复制呢?Groys的理解也是很特别的:复制品不本真,不是由于其与原作不同,而是由于它没有出生和居留现场,因而没有被铭写到历史里。他说,本雅明的意思是:复制品的出现是由于消费者的趣味:他们喜欢原作作为一种复制品来到他们身边,而不要原作,甚至毁了原作。比方说,在服装厂,“样衣”才是制作小组的原作,但顾客想要的是那标准复制品。本雅明将这种消费欲望理解成暴力:必须摧毁原作!Groys在这里作了一种与我们大多数人不同的理解。他认为,今天的消费者不愿意去看艺术品,而希望艺术品自已跑来。他对于本真性的定义相当宽松:我们自己跑去看的,那是艺术品;它自己跑来给我们看的,就是复制品。就是山寨复制品,放在现场原地,也是被铭写百历史,也是独一无二的,也有灵光的。使原作移地、失地、从它的创作和生产现场搬出,就使它失去了灵光,这就是暴力,这行为就是在复制。
本雅明说的大城市“白相人(flaneur)”就是这样一个不愿意让原作跑来,而要自己亲自去看的人,今天的粉丝和驴友,就是这样的当代 flaneur,本雅明称他们的行为是profane illumination(illuminati亵渎式的光照派),我觉得可理解成还魂派;他们一去捣鼓,那个灵光又回来了;马未都式的像李一法师式的媒体作弄,旧东西都重新出了灵光,假冒伪劣在他手里,也都进教科书了。马未都们做的事是与当代大众传媒相反的:他们将过去和源头当鸦片抽,从不透露他们是花多少货币从农民手里收来的,只是神神叨叨,一下狂喜一下忧愁,就像徐志摩诗里的“康桥”或“翡冷翠”一样,那个在英国或意大利的原作,与中国现代新诗里的复制品之间,屁的关系都没有的。但后者绝对是有灵光的。
Groys进而还有一个大胆想法:策展和装置的工作,就是将观众弄成flaneur!放进展览的艺术品,都成了文献。只有在展览中,艺术品才获得一个新的现场,才得到灵光,在一个历史事件中定位的新的此时此地,后者将被铭写。复制是要从原作中弄出复制品;装置和展览是要从复制品里弄出原作来!他的论证也很奇特:正如没有永恒的复制品,原作也不是永恒的。成为原作,带上灵光,是一种机会:它要求活着,有生命,但生命并不只是活者内在地拥有的,而是我们将某些物品铭写到一个生命-生活场景里,使它有寿命,有一个活的空间,才得到的。
更奇怪的是,Groys认为,我们可以从当代生物政治中,尤其从克隆技术上,看清上面这个道理。人类是能够做到使复制品成为原作的!(文/陆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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