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5日,北京对画空间画廊将举办马丹人生中首次个展——“幸运满地”。本次展览将展出马丹十余幅油画作品。作品中那种甜美的“孤独感”把观者带进一个似梦非梦的大自然,试图唤醒每个人心中对“绿”的本能需要——“把梦中的恐惧与大自然中的孤独同化,梦就不再恐惧,大自然也就不再孤独”。
“让我们回归自然”
2010年8月,在北京“对画空间”举办的“过桥米线”展览上,人们开始认识马丹。从“乌托邦”云南到“大城市”北京,再是后来西半球的迈阿密,马丹的作品从一开始就展现出最自然的亲和力,并几乎带给每个观者以莫名的轻快和喜悦。
马丹出生在距离云南省昆明市三百五十公里远的一个小镇上。小时候,由于父母平日忙于生意,马丹没有得到足够的照顾和关怀,于是,和一群小伙伴在林丛山间自由玩耍的时光成为了她最幸福的童年回忆:“每逢周末,和哥哥一起,徒步十几里路前往外婆家帮忙干农活,从小镇到农村,沿途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花一鸟,都是最美好的。同时,外婆家还给了我安全感。”
向往自由和自然的冲动促使马丹用最纯真无瑕的眼睛去观察世界,并感受生活的真谛。《暖丘》系列的作品中所描绘的场景可能在云南的山村随处可见,但又没有哪个具体景象和马丹所描绘的完全一样。艺术家巧妙地将每一个典型的自然符号设置在同一张画面上,并最大限度还原了观者置身大自然的感受。“让我们回归自然”,法国哲学家让-雅克·卢梭 (Jean-Jacques Rousseau,1712-1778)认为“最真实的艺术就是远离权力的自然”。这里的“自然”是指自然而然的状态,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方式,是一种无忧无虑、行随心动的积极状态。对于马丹,“回归自然”本身就是获得这种状态的方式,也正是这种方式让其作品具有了最直接的感染力。马丹作品中的人物,是处于一种质朴自然的生活状态,并散发着纯真的情感:《葵花地的诱惑》中捉甲虫的小男孩;《柏树林》中放风筝的小女孩;《暖丘》系列中忙农活的人们。在马丹的画面里,与“自然”形成对比的社会性的“关押和奴役”被轻易的抹去。因此,正是在“回归自然”的号召下,她恢复了某种“自然”过程的力量,并脱离外界社会的各种压力,甚至文明的偏见,以一种“建立自我和主观世界过程的自发性”完成了最“自然而然”的艺术创作。
“幻想的世界”
马丹作品“自拍”,却不露脸;看自己的“孤独展”,却躲在柱子后面——你在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同时也在看你;当被问其是如何看待别人的眼光时,她表现出对周遭的恐惧,只希望用自己的笔触小心翼翼捕捉梦的神秘,而不去给观者一个“框定的格式”,她甚至害怕给出“定格的东西”,被误解为有所刻意投射。这根敏感易碎的神经“联接”了艺术家主观的感受以及潜意识中的情绪。她所寻找的精神出口就是构建一个主观“自发性”的“幻想的世界”。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梦,其结构和内容都随着潜意识的不同而千差万别,同时,人的潜意识与周遭环境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达利作品中“着魔”、“扭曲”的表象源自他对“性”、“死亡”以及“时间”这些生命中难以琢磨命题的思考与痴迷;蔡明亮《如梦》所设定的梦境“执拗”、“偏激”甚至“极端”,不能不说源自他潜意识里“喜寒”“厌光”等反常的状态。
马丹画梦,源于她希望通过对梦境的描绘找到自我解压的“出口”。马丹一直有将“梦”纪录下来的习惯,因此日积月累了大量素材,她用简单的素描和文字将夜晚梦中的景象和感受勾勒出来,这些画面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的情绪:有的描绘了许多人在多重空间里爬着永无止境的梯子;有的画面中黑色的小人排着队在低矮深邃的过道上跳着奇怪的舞蹈;有的画面中天空悬挂着用线牵连的肥皂泡——一切物体莫名而来,莫名而去,像是一群满腹阴谋的小丑......这些“梦的手稿”弥散着挥之不去且不可抵抗的恐惧感,与其油画作品“晴朗”、“欢快”和“纯朴”的调子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油画中,哪怕有一丝的“孤独感”,也显得无比轻松自然。“把梦中的恐惧与大自然中的孤独同化,梦就不再恐惧,大自然也就不再孤独”。也许只有这样,马丹才能从梦的恐惧感中得到解脱。
马丹尝试探索一种“人与世界”自由沟通的方式。法国“原始主义”画家亨利·卢梭(Henri Theodore Rousseau, 1844-1910)认为画画需要“凭借本能”,任何创造者“必须获得完全的自由才能在思想上达到美与善的境界”。马丹笔下那浸润着幻想色彩的乡间风景,以及人与自然之间温情的对视,在一种似梦非梦的空灵氛围中,将观者引向对一个遥远原始时代的追忆。马丹的作品以最纯粹的方式诠释着生命的单纯,并在不断的积累中追求心灵和精神上的释放与自由。
“白菜给的浪漫”
虚实表达在马丹的作品中以一种“超现实主义”的独特视角,或是说在艺术化的世界秩序中娓娓道来。她真诚地记录下每一个奇妙而神秘的梦,没有刻意去思考或者企图解释虚幻与真实的关系,而是最本能地“回归自然”,将内心世界的点点滴滴细腻地表达出来。在其作品中多次出现的“庞大植物”并非罕见物种,而正是云南地区随处可见的“剑麻”。她似乎发现了一种“结合度很高的表达方式”。她创造着奇妙迷人的美学境界,并试图借用梦境超脱于现实的那种神秘,为观者带来了难以言状的激动。
在《暖丘》系列中,几乎没有任何恐惧感,而在《盲从》和《盲忙》两幅描绘“剑麻”的作品以及《自拍》系列、室内系列的多数作品中则能隐隐感到一种孤独的恐惧,尤其是当中对“虚掩着门”的描绘:光线从门缝中投射到屋里,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在一个类似“潜意识边缘”的空间里,小女孩或者孤独地观看着自己的展览,或者害羞地自拍,或者踮起脚尖扒着窗沿窥视外面的时间。《柏树林》、《幸运满地》以及《小憩》等作品虽然出现了“小女孩”的形象,但表现手法更多与《暖丘》系列相类似。在《白菜给的浪漫》中,“小女孩”坐在白菜上飞过一片连绵的“剑麻”地,马丹将“超现实主义”发挥到了一时难以超越的高度,她所描绘的人物形象不再仅仅以旁观者的状态出现在环境中,而是与环境对话,因而具备了某种情感上或是说逻辑上的关系,加上主题的清新自然,很容易给观者最直接的感染力,同时也能引起对“无限循环”的反思与回味。当然,《盲忙》给人第一印象也是轻快的,然而一旦凝视时间久了,就会发现植物的“靛蓝色”和小女孩上衣的“橙红色”之间存在一种空灵的反差,加之人物与环境比例的夸张以及“显微镜”式的细节注视,植物边缘的针刺给整体氛围增添了一种“未知的恐惧”。
这种比例和透视上的夸张表现,为人们探索“潜意识边缘”状态提供了一种视觉表达的可能性。梦境中无限循环的结构深处是什么样子,似乎在马丹的作品中可以略见一斑。
“幸运满地”
还记得爱丽丝梦游仙境吗?匆匆走过那个爱幻想的年龄的我们现在有机会跟着马丹一起美梦重温。马丹是一个几乎天天有梦的女孩,她把自己的真实梦境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稚拙厚实的笔触在中国年轻一代的艺术家身上已不多见,马丹的选择却并不让人惊讶:美好的梦转瞬即逝,只有结结实实地把它们画出来,才能让那种温馨甜美的感觉多留一会儿。“从真正开始画画就孤单了”,然而描绘这种孤单却是她自我解脱的唯一方式。马丹在绘画中尽可能表达最轻松的“自然”,不仅直观而且生动,也正是这样的创作状态令她的作品具备了一种“甜美的孤独感”。
2011年3月5号,北京“对画空间”画廊将为马丹举办她人生的第一次个展,对于一个80后艺术家来说这是无比幸运的。在问起对这个展览有何期待的时候,马丹却显示出超越同龄人的冷静和沉稳。她以一种旁观者的态度,从容地审视着身边同龄80后艺术家的状态:“80后注重自己内心的世界,都活在自我的世界里。艺术需要真诚地感受和面对,并引起别人的共鸣,希望‘幸运满地’能够为大家讲述最单纯的童话,希望大家也有跟我同样的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