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暗归云图》

　　浙美社昨又来一藏家  他带来画，也带来往事

　　为全面反映中国画大师潘天寿艺术生平、作品全貌，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正在筹划《潘天寿全集》。从去年10月起，出版社通过本报向社会征集大师画作录入全集。时间过去三个多月，不少民间珍贵藏品陆续浮出水面，每幅作品背后都带出了一段精彩的故事。

　　昨天，浙美社又迎来了一位私人藏家，看着他从保险柜里取出的珍品，赶来拍照的摄影师和专家都连连赞叹。

　　私人藏家叫姜书凯，父亲姜丹书是1905年中国废除科举制兴办现代大学之后第一批美术教育家。在浙江两级师范学堂（今杭高前身），姜丹书和弘一大师一起教学，丰子恺和潘天寿就是他的学生。姜丹书把潘天寿昵称为“阿寿”，在他们几十年的交往中，互赠过大量珍贵字画。

　　姜书凯拿出的第一幅挂轴《夜暗归云图》背后就有一段有趣的往事。

　　1935年春节，姜丹书照例请潘天寿在家中聚会。晚饭前，姜丹书给学生“阿寿”出了个题，让他根据白石道人姜夔的一首《点绛唇·姑苏怀古》当场作一幅画。潘天寿豪兴所致，欣然挥笔，但快画完的时候，饭端上来了，于是搁笔入席。等到酒足饭饱，潘天寿已经有了醉意，居然不肯再画了。姜丹书拿他的学生没办法，只好亲自出马，给他补上最后几笔，并把这次“合作”的缘由题到了《夜暗归云图》上，“（阿寿）小醉后不肯再笔，余乃狗尾续貂而成之，时逸兴满纸荒烟”。

　　1937年抗战爆发时，姜丹书把家里的许多精品画装了两大箱，从邮局寄到上海。其余一部分画被抽掉了轴，放在随身的箱子里，一家人辗转坐船逃难到上海。谁知，通过邮局寄送的两箱画竟然没有寄到！于是随身行李箱中的作品成了硕果仅存的宝贝，《夜暗归云图》就是其中之一。

　　在姜书凯带来的字画里，有一封1956年潘天寿写给姜丹书的信。不过在几十年后，它差点被扔进垃圾桶。

　　1983年,姜家在凤起桥的房子拆迁，十几个兄弟姐妹陆续去整理财物，但他们中的大多数对字画没有研究。姜书凯去的时候，细心翻遍每个角落，最后在一个破竹篓里看到成堆的信。他一封封翻看，惊讶地发现了徐悲鸿、丰子恺、潘天寿、马一浮等名家的书信，甚至还有张大千和经亨颐合作的画。

　　“我把这些珍贵的书信救出来了。一个礼拜后，我哥哥来整理屋子，把所有的‘废纸’都卖到了垃圾站，一共卖了1块钱……”

　　看完字和画，姜书凯最后亮出了“传家宝”。 

　　这是一幅很长很长的卷轴，成卷于1931年，卷首由我国著名画家、美术教育家吕凤子题“丹枫红叶图”五个大字。缓缓展开卷轴，里面出现一连串如雷贯耳的名字：柳亚子、黄宾虹、郑午昌、潘天寿、郁达夫……总共40多位当时文坛和画坛的名家，或题诗、或作画，以“丹枫红叶”为题，联合为姜丹书奉上一份结婚贺礼。 

　　在潘天寿的那张画上，近处桃花盛开，远处悬着一座写意的“凤起桥”，西湖上飘着一叶扁舟，船上红衣女子和文人相对而坐。 

　　“这里所有的画和题诗都在描绘我父亲坐着船，把母亲娶回杭州的故事。我母亲小名就叫‘小红’，所以这幅卷轴叫‘丹枫红叶’。”  

　　新闻链接 

　　去年9月，反映潘天寿艺术生平、作品全貌的出版工程《潘天寿全集》正式启动。10月，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携手潘天寿纪念馆，通过本报向全社会征集潘天寿的作品。征集工作还将继续，请掌握信息的读者与浙美社联系，联系地址：杭州市体育场路347号1901室，邮编310006；邮箱：pantianshou@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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