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染《长征》

　　如果要对2010年中国艺术品市场作一盘点的话，李可染的《长征》必定是今年的亮点之一，中国嘉德，北京保利相继推出画家于不同时期完成的《长征》作为今年秋拍的重磅拍品。11月23日，在中国嘉德“长征——大师们的笔墨征途”专场拍卖会上，《长征》以2200万元起拍，经过激烈叫价，作品最终以1.0752亿元成交。

　　适逢艺术品交易盛世，气势宏大的《长征》走高是市场发展的必然结果，很多买家表示，“《长征》拍得高价是实至名归，但作品上亿还是有点出人意外”。一件以“红色革命题材”创作的作品缘何受到买家青睐？是什么条件成就了《长征》再创近现代书画拍卖纪录？《长征》又将引领中国艺术品市场走向何方？

　　为了纪念新中国成立10周年，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邀请李可染以毛主席《清平乐·六盘山》诗意为题创作山水画。这一年，李可染也完成《长征》等革命题材作品，嘉德上拍的《长征》为其中一件。而北京保利上拍的1978年创作的竖构图《长征》也是其代表作，作品是“文革”后实地写生完成的，也是存世罕见的竖构图中尺幅最大的作品，它们都是李可染创作历程中重要作品。对画家而言，完成这种“命题性”作品的创作本身是一种荣誉，但是却面临艺术上的挑战，不仅要契合相关的历史题材，还要符合毛主席诗词的意境。在表现形式和表现语言上都要进行探索，破除一些惯用语言和陈规。

　　《长征》成为画家艺术创作转变的契机，李可染完成了从传统山水画到现代山水画的转变。在此之后，李可染以“长征”和“井冈山”等革命题材，创作了一系列山水画作品。李可染之子李小可向《收藏投资导刊》笔者介绍，这些题材的山水画主要完成于1959年左右及20世纪70年代中后期。其中，1977年创作的《革命摇篮井冈山》为毛主席纪念堂收藏。在尼克松访华期间，李可染也以“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的诗句为他创作了一件类似《长征》的作品。

　　经过历史考验和市场沉淀，李可染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和面貌，确立其在美术史上的地位，尤其是他以“牛”和“红山”为题材的作品，妇孺皆知，在民众心中具有很高的认知度。美术史上的地位，成就了艺术家作品在拍卖场上的高价。

　　早在20世纪50年代，北京荣宝斋就开始经营李可染的作品，本刊笔者曾见到李可染于1963年写给荣宝斋的回单：“兹收到‘春雨江南’画款人民币壹佰元整。此致！荣宝斋，李可染。一九六三。六。十。”100元的出售价，在当时已经价格不蜚了。据李小可介绍，李可染曾在那一时期将一张一丈七尺的《漓江胜景》以200元的“天价”卖给荣宝斋，后来，作品被日本藏家买去，还发表于日本编的《世界绘画大全》上。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中国书画进入拍卖市场后，李可染作品的价位一直上涨。2004年，在北京翰海秋拍上，李可染的《井冈山》被买家以1100万元的价格竞得，使李可染的作品首次跨越千万元大关。2007年5月28日，香港佳士得拍卖会上，李可染以毛泽东诗句“万山红遍，层林尽染”为主题创作的《万山红遍》经过激烈竞价后，以3504万港元高价成交，打破画家作品最高成交价世界纪录。

　　从宏观环境来看，李可染作品价格上扬和今年秋拍艺术品市场发展整体格局密不可分，《长征》也反映了2010年秋拍中国画市场的新动向——近现代书画引领拍场。北京匡时拍卖董事长董国强就认为：“今年春拍市场中近现代书画大师的精品价格已是去年的两三倍。”

　　近现代书画一直是中国书画市场中的中坚力量，近现代书画数量较多，民众参与较高，而在真伪辨别上，相较古代绘画更为容易，因此，成为众多藏家购买的重点。而对于投资者来说，近现代书画市场资源充足，流通量大，换手相对灵活，在定价可观的前提下，近现代书画具有不错的升值空间。

　　经过2009年秋拍及2010年春拍酝酿之后，中国近现代绘画迎来普涨局面。其中，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傅抱石等指标性艺术家的作品成为藏家追逐的焦点。张大千的《爱痕湖》引领中国近现代书画市场创造新的里程碑，踏上一个新的台阶。2010年秋拍拍场上，近现代绘画更是捷报频频，北京传是齐白石《花卉果蔬册页》以5376万元拔得全场头筹；中国嘉德拍卖会上，张大千的《自画像与黑虎》以4536万元成交；齐白石的《花果四条屏》以220万元起拍，最终以高出起拍价20多倍的4760万元成交。而就在刚刚结束的香港佳士得“近现代绘画”专场拍卖会上，傅抱石的《琵琶行》拍得7008万港元的高价，刷新艺术家个人成交纪录；张大千又一件泼彩山水《碧峰古寺》以6112万港元落槌，逾估价15倍。

　　董国强以“比价效应”来解释《长征》再创新高的原因，“对于买家来说，大家心中都有一杆秤，他们会去比较同时期的名家处于什么样的价位，谁的作品还处于尚未开发的状态，就会去关注他”。目前，与李可染齐名的近现代画家大多取得了个人成交近亿的成绩，水涨船高，李可染的作品取得这样的成绩也是市场发展的必然。

　　此外，近年来，“红色经典”作品受到市场追捧，这也是《长征》突破纪录的原因之一。“红色经典”作品反映中国革命历史，带有特殊年代的印记，不但具有优秀的艺术价值，还具有强烈的时代感和历史价值，那些将艺术性和时代性处理恰当的作品则受到藏家的欢迎。例如，北京华辰在今年秋拍推出刘文西的《幸福渠》就以4592万元成交。如此好的拍卖成绩，显现出买家对“红色经典”书画的追捧。

　　新买家介入《长征》的争夺也是作品再破纪录的重要原因。对于新买家来说，他们更看重近现代书画，近现代书画本身具有的艺术性和文化传统符合其审美需求。新进买家认定市场上那些保值增值艺术家的作品，只要名家精品出现，价位必定在起拍价基础上翻几番，顶级作品创造顶级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