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汝珍《古玩指南》说:“相传一士人入试,闺人以携砚不便,渍墨于脂,盛以粉奁。”这真是一位聪明体贴的好妻子,因为爱,因为周到,一不小心就成了发明家,创造出一种风靡一时的文具。 同治年间,北京秀才陈寅生首次将刻铜艺术施于墨盒。他天分颇高,一上手就横空出世。常常是自写自刻,“盖上或镌篆楷,或镂花木,字有作蝇头楷者,如兰亭序如柏庐家训”。新生的实用品,与精妙的工艺一经结合,立刻赢得了人们的喜爱。陈寅生不仅心灵手巧,而且很有商业头脑。他很快在琉璃厂开设了“万礼斋”古玩店,专业刻售铜墨盒。由于产品做工精致,镌刻细腻,大受市场欢迎。当时,许多人都以拥有一只陈寅生制铜墨盒为荣的。即使是讨厌读书的人,想来也不会讨厌有寅生刻款的铜墨盒。一时间,铜墨盒成为当时商界账房、私塾、文人墨客的案头必备之物,甚至大有取代传统砚台之势。 刻铜墨盒贵在其“刻”。用刀在铜质墨盒上写字、作画,讲究的自然是中国书法绘画的笔墨意趣。不管是写意还是工笔,都以线条为中心。通过深浅、粗细的变化,以线条状物,以线条构图,以线条抒情,以线条传达中国画的雅趣和意境。今天收藏市场上,陈寅生的作品自不待言,就是当年其他的刻铜名家,如张越丞、姚茫父,其作品也是价格不菲,真品难求。而鉴别赝品,也当从“刻”入手。那些利用化学烂铜手段制造出的“刻铜”墨盒,粗看颇具神韵,但若用放大镜细审,便可看出刻痕与化学腐蚀的不同。 “心田自刻诗”铜墨盒,是我两年前于文庙地摊觅得。白铜制,紫铜底。诗云:“有客行来至河前,二马一车共吟笺;水云时发升千物,香气去浮别一天。”行书带有明显的金石气,与相关图录上心田其他作品对比,当为心田手刻无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