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9日,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技术部副主任、研究馆员姚书文在修复文物。
姚书文修复的文物天王俑:修复后(右),修复前(左)。
还记得张艺谋和巩俐主演的电影《古今大战秦俑情》中最后的镜头吗 ———女主角转世后,去参观兵马俑,在一件陶马俑的背后,她注定邂逅的那个人站了起来,他现在是个文物修复师……
4月9日,走进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技术部的文物修复室,记者的眼前就恍如出现了电影里的一幕。不过,从修复室走出来的,是该馆已经从事了30多年文物修复工作的技术专家们。
记者了解到,目前自治区博物馆有4万余件藏品,而展出的各类文物只有5000多件。
由于文物修复耗时长久,修复人才稀缺已成为文物修复工作一大“瓶颈”。目前,自治区博物馆技术部是新疆唯一拥有馆藏文物修复资质的单位,但这个部门只有9名专业技术人员。文物数量大与稀缺的专业修复人员之间的“不对称”让新疆大量精美文物难展雄风,更多藏品放在仓库,“排队”等待修复。
而新疆文博场馆面临的文物修复人才窘境并非个例。据2005年全国馆藏文物腐蚀调查统计,全国文物系统2000多万件馆藏文物中,70%~80%存在不同程度的破损问题,而全国承担文物修复工作的专业技术人员仅有500余人,以每人每月修复1件文物计算,仅修复现有的破损文物,至少也需要上千年时间。
自治区博物馆技术部副主任、研究馆员姚书文从事文物修复工作30多年,共修复了上千件馆藏文物珍品,他说,仅仅是他擅长的泥塑、陶俑及木制文物,退休前博物馆仓库内这类破损文物还是难以修完。
目前我国一些高校已陆续开办了文物保护相关专业。然而,从实际工作来看,一些刚毕业的学生虽然经过了专业训练,但是在工作中的想法太“宏观”,太“理论”。
姚书文希望,能培养更多有专业知识和丰富经验,又有正确的文物保护意识的技术人才。
延伸阅读
文物修复技术人员就像一个个外科医生,用特殊的方法为破损的文物实施手术,从而让他们恢复昔日的风采。参观者看到的是精致完美的文物,却很少了解文物背后那默默的修复者,日复一日地与文物进行寂寞而清苦的超时空“对话”。
器官置换
芨芨草撑起陶俑脊梁
当记者走入自治区博物馆技术部副主任、研究馆员姚书文的修复室时,所见一切都感到好奇。眼前的是一件吐鲁番阿斯塔那古墓出土的天王俑,高约80厘米,各色彩绘,斑斓如新。天王俑的旁边是一件深褐色的骆驼陶俑,骆驼还张着嘴。
姚书文介绍,天王俑和骆驼陶俑出土时都没有头,修复文物时都实施了“换头术”。
姚书文表示,九成以上的出土泥塑、陶俑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破损,因此修复时往往要实施一些特殊的“外科手术”,其中最常用的是“人工器官置换”手术。
姚书文2000年修复的一件得意之作是阿斯塔那古墓出土的天王俑,送来时只有头和躯干,没有四肢。姚书文比照着另一件天王俑为其安装“假肢”,上下两部分“对接”后,还要用合成材料将缝隙填平,然后还要用矿物原料进行着色,这样虽然已经过了近10年,安装的“假肢”依然与原件宛如一体。
姚书文透露,修天王俑的土是专门从交河故城运来的,而打磨用的沙子也是从沙漠深处采集的细沙。同时还要有创造性,他曾用一根芨芨草撑起一件断裂的陶俑脊梁,从而“救活”这件濒临毁坏的文物。
整容
糨糊宣纸做面膜
而古书画的修复更多的是像为文物做“整容”。一般要用毛笔蘸着专门设备净化过的蒸馏水,把原作品表面有污渍的地方清洗干净,这相当于给文物“美容”,再把其覆背纸揭下,然后对画面有残缺的地方进行修补,这相当于用宣纸或者绫绢给文物做“面膜”,还要用糨糊当“护理液”重新托裱。
古书画修复技术人员张素珍说,文物“整容”用的材料相当讲究,修复人员要熟知各个朝代各个地域的纸质特点、装裱材料的特点,这是一项历经数十年实践才能练就的本事。
“国宝”级文物吐鲁番阿斯塔那古墓出土的伏羲女娲图绢画是自治区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之一。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杂志《国际社会科学》1983年试刊号的首页插图就是一幅吐鲁番地区出土的伏羲女娲画像,因其与人类生物遗传结构———脱氧核糖核酸分子的双螺旋线结构非常相似,题名为“化生万物”。
张素珍说,经她手修复的有10来幅。
张素珍回忆,最破的一幅拿来时已成了一包碎片,她只是从一些碎片上的星宿图案,隐约猜测这是伏羲女娲图绢画。药物处理、浸泡、冲洗、去垢、重新装裱,她几乎将掌握的所有修复技术都用上了。
三个多月后,《伏羲女娲图》完好再现:伏羲女娲上身相拥,衣袖飞扬,伏羲手持矩,女娲手持规,代表天地方圆,下身蛇尾相交,两人头上悬着太阳,蛇尾之下栖着月亮,四周还有大小不一的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