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芜湖  王俊虎

    这方古砚是安徽池州收藏家吴必文先生的镇宅之宝(见图)。笔者初步断定此砚应为一方流传有序的元代紫金石砚，极其珍贵。

    此砚立雕母子金蟾，仿生砚样式，背带立雕水盂，典型的元代风格！砚体为一趴伏的三足金蟾，宽广的蟾背上，中间随形下挖出浅辟雍样砚堂，砚堂两侧，右侧立雕子蟾可架笔，左侧立雕灵芝以盛水，构思巧妙，精美实用。细赏雕工，大蟾阔嘴突眼，健硕安详；小蟾如母克隆，灵性乖巧；两蟾造型生动，活灵活现。再看寓意，大蟾嘴叼足抱钱串，见绳环而不见钱，象征富贵而不显；背负小蟾灵芝，象征多子高寿，辈辈相传。这在元代砚雕作品中极为罕见！

    笔者业余专藏古砚，过目砚台难计其数，但当吴先生起初问我这是方什么料子的砚台时，我一时语塞。砚色淡紫，纯净若端，但手掂分量，感觉比端石稍轻，质地也与端砚有异；进审砚体，细润坚密，又不是苏州的艧村石，因生坑包浆太厚，不见石纹，初以为是虾头红澄泥砚。后经吴先生反复盘玩，石纹毕现，在紫绛色的石肌上布满浅黄色的自然石纹，明显不是人工烧制的澄泥砚。而这种石纹不是石筋，很像端砚的冰纹、鱼脑冻，有迹无痕，磨墨无碍，当以上等石品目之。

    中国古砚历经千年，名砚石种无数，由于时代久远和古代陪葬习俗，令很多古砚断了传承，今人见之难识。此砚质地当与产于山东的紫金石相符。据史料记载，紫金石砚为山东传统名砚，始于唐，盛于宋，之后渐湮没，实物流传极稀少。宋代高似孙《砚笺》云：“紫金石出临朐，色紫润泽，发墨如端歙，唐时竞取为砚，芒润清响。”首都博物馆藏有一方1973年从元大都遗址中出土残损的北宋箕形紫金石砚，其砚背刻有五行北宋书画家米芾的铭文，据专家考证推断其主要内容为：“此琅琊紫金石所镌，颇易得墨，在诸石之上，自永徽始制砚，皆以为端，实误也。元章”，意思是说，这方砚台石质一流，从宋徽宗时开始制砚，认为它是端砚，其实是紫金石制作的。对照以上史料，本砚特征与紫金石特点十分相近，故初步作此判定。

    元代蒙古族入主中原，砚台生产相对落后，普遍量少质粗，工艺不精，如此精雕细刻之作难得一见。此砚入过土，磨过墨，具出土、传世两种包浆。堂部微凹，足带磨痕，砚堂和水盂口沿均有自然磕损，堂内墨锈渗入砚体，洗之难除，曾为实用砚。尤为可贵的是，砚体上还有两个字口很浅、不易被发现的隶书“吴智”铭文，不知是明史中记录的永乐朝宦官吴智，还是成化年间担任四川督学的吴智，或者是元代、清代的同名之人。结合此砚的非凡品质和品相完整的情况断定，原来的砚主人吴智一定不是普通人，而且历代拥有者都把本砚视为珍宝，加以呵护。据吴必文介绍，此砚得自古代文人辈出的安徽桐城县（今为枞阳县），该县吴家桥的吴姓曾是当地名门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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